乔宴和周策回头一看,初依正站在门外。
******
他们非常意外,把人让了进来。
初依有点拘谨,不过好歹收拾过自己的样子,至少现在运动服拉链拉的很高,挡住了她的脖子。
她说,“我想来和你们商量一下还钱的事情,不知道方不方便。本来假期不应该说工作的,可我刚刚想,还钱是好事,所以就来了。”
周策问,“你男朋友呢?”
初依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乔宴,说,“他家里有事,让他回去一下,我就趁机过来,也把该办的事办了!”
乔宴说,“你有钱了?”
初依点头,伸手去掏存折,放在桌上说,“这里是二十万。我先还给你们,后面的分期可以吗?”
乔宴看着那存折,崭新的。
周策已经伸手过去,拿起来打开一看,问道,“这是你和别人借的钱吧?来路我们要知道。”
初依说,“钱的来路是正当的,我男朋友给我的。”
周策叹了口气,卖身钱,有血有泪呀。
存折被抽走了,乔宴看也没看,递给初依说,“放假的时候不谈公事,你拿回去,放完长假再来我们公司。”语气没什么感情。
初依连忙站了起来,接过存折,又看到他袖口的那一点点衬衫,心狂跳起来。
她觉得这是之前的后遗症,忽然就变得笨嘴笨舌起来,平时说的场面话,都忘了。
周策看着她站着不动,淡淡稚艳,身条纤细,举手投足干净利落,这女孩浑身是劲,床上腰力一定很好。
想到此处,心里陡然生出深切的可惜来。
******
另一边,
祁白心烦意乱地赶回家,一回家,看到门口的车,他就想掉头走。
但毕竟也只是想想。
他进了屋,沙发上的女孩站了起来,李屏坐着没动,不怎么高兴地说,“一回来就跑没影了,不是说,你要带肖楠出去逛街吗?”
祁白说,“我才刚进门,让我喝口水不成吗?”
沙发前面站的女孩立刻说,“我去给你倒!”
祁白没她动作快,看到女孩对自己家已经这么熟悉,他一时有点愣神。
李屏站起来,两步走到他跟前,低声骂道,“你想作死你?我给你的钱呢?让你带肖楠出去买东西,你跑哪儿去了?”
“钱我花了。”祁白说。
“花了?”李屏眉梢都没挑一下,“花给谁了?”
祁白说,“我自己花了。”
李屏笑起来,说,“儿子大了,会给妈妈玩花样了。你六岁的时候,我就听人说,儿子呀,只有六岁以前是妈妈的,以后,都是别的女人的。”
她回去沙发上坐下,“现在竟然连虚与委蛇这招都用上了,我是你的阶级敌人是吧?”她神色一变,异常严厉道,“你想的美!去日本的事情,我已经和铁蛋打电话说了,你——心眼不少,把初依的电话号码都换了,你这是掩耳盗……”
她话没说完,祁白就一阵风般的冲了出去。
他一路把车开的飞快,打着铁蛋的电话。
铁蛋接的很快。
祁白对着那边喊,“什么都别说,初依呢?”
铁蛋说,“蛋泥把她叫出去了。”
祁白觉得眼前的东西都要看不清了,“我妈,我妈和你说的什么?”
“没说什么呀?”铁蛋说,“我还以为她找你呢。”
祁白皱眉,觉得这事情不对,“你帮我去看看初依,我20分钟就到。”
他加快了车速。
过了会,他的手机又响,他心急如焚地接了,对面还是铁蛋,铁蛋喊道,“你是不是去日本了?”
祁白差点一把方向开到另一边高速去,“你怎么知道?”
铁蛋说,“你完了,强子刚刚告诉我的。”
祁白喊,“他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铁蛋也对他喊,“你咋能这样对初依!你不知道她才伤心过?她姐夫才出过轨,你疯了吗,挑这时候出轨!”
“我没出轨!”祁白喊着挂了电话,又去打强子的。
几声。
就通了,前面已经看到路口指示牌,他喊道,“强子,我马上就到,你到度假村门口等着我,谁告诉你我去日本了?”
强子说,“泥蛋哥和我说的。还有,哥,我接你的电话,就是为了说一句,你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
然后强子挂了电话。
祁白把车慌不择路地开进度假村。
随便一停,甩上车门就向里跑,一边跑,一边打蛋泥的电话,这些人他都可以解释,只要他们不告诉初依就行。
刚进大堂,就看到强子,手里正拿着东西,像要走。
他连忙过去扯着他,“蛋泥呢?”
强子说,“哥,初依……你敢骗初依,以后不准备去九街十六巷了?”
祁白吼道,“她知道了?她人呢?”
强子说,“我不知道,泥蛋哥在二楼的休息区。”
祁白扔开他就向楼上跑,一抬腿跨三阶台阶,冲到楼上。
一拐进休息区,就直直对上初依和蛋泥。
他们俩坐在一个三人长沙发上。
初依看过来的样子,令祁白神魂具碎。
******
他硬着头皮走过去,小小声地说,“无论听说了什么,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初依一瞬不瞬看着她。
泥蛋冷笑着要站起来,被初依一把抓住。
初依说,“什么不是真的?”
祁白低声下气地说,“不是真的!你听我慢慢说。”
初依说,“好!”她把祁白才给她买的新手机扔在桌上,上面有张照片,背景是日本,前面是祁白,他身边站着个初依不认识的女孩。
初依说,“这照片是你妈妈发给我的,她还说,那二十万,是要你带人家这个女孩去逛街用的。”
她把兜里的存折掏出来,一并扔在茶几上,“原来你给我的聘礼,是你家给人家准备的零花钱。”
祁白的脸,白的和纸一样。
千言万语,脑子里却乱成了麻,不知道该从哪儿解释……
恨不能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第22章 夏听音
初依觉得,事到如今,其实祁白说什么都不用了。
她也不想听。
而且祁白傻站半天,就是诚惶诚恐看着她。她打发了蛋泥上楼去问大家,“看他们东西拿完没有,拿完了就走。”
祁白这才知道,他们已经准备走了。
他终于惊吓过后,说了一句囫囵话:“走也好,咱们去了你家慢慢说。”
初依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下楼了。
乔宴三人从楼上一前一后下来,准备去餐厅吃点东西,一转过二楼的楼梯,正看到那小两口一个走,一个追。
一看就是事情败露,闹翻了。
周策很意外,低声说,“这么快?”
乔宴往前走了两步,从栏杆上可以眺望到楼下。
那两人已经下到一楼。
初依说,“你别跟着我,我以后都不想看见你!”
祁白一看泥蛋走了没外人,这才急急地说,“你要相信我,我还不是为了咱们俩,遇到刀架在脖子上,不是只有硬扛着一种办法。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他拉住初依,“我就是敷衍我妈一下,那是我妈,我不敷衍她能有什么办法!”
初依一把推开他,冷着脸说,“你要敷衍谁,是你的事情,你拉着我干什么?”
祁白说,“我怎么拉着你了?我还不是心疼你,想对你好!”
“你的这种好,留给别人去!”初依说,“你现在别跟着我,我就想一个人呆一会。”她绕过祁白往门外走。如果王鹏都扛不住她打一下,那祁白半下都够呛。
“我不要你一个人呆着生气!”祁白冲到她面前,挡住她说,“我妈一定要我去,机票买好,人都在机场等着。我不去没办法。这事情中间说起来话长,我本来准备慢慢告诉你,谁知道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初依气笑了,“就是,才一天!怎么我就知道了。你要说为什么昨晚不说?”
祁白说,“我昨晚说和现在说,还不是一样?再说,我不是怕嘛。”
铁蛋他们拎着东西从楼上下来,初依看到,对祁白说,“不想挨打,赶紧一边站着去!”
祁白说,“我不去!我受那么多委屈是为了谁?”
他的语气憋屈,好像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