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教官无比残酷的话语一直在郭暖耳边回荡,解散后,这一天一个下午没有往日的训练,放了半天假日,突然紧绷的生活节奏突然放松,郭暖有些不适应
不过知道明天命途无法预料,走进宿舍里,几百号人坐在脏乱不堪的床板上死气沉沉。
“是啊,明天第一天就得死掉两百人,第三天只剩下五十来人,这游戏规则可真是残忍呢。”郭暖坐在床板上,他依靠在墙梁柱子稍微闭目休憩着。
齐桑在郭暖旁边,他眼神黯淡着,低头搅动着手指,无意间抬头扫视了四周,碰触到了全是草木皆兵的防备敌意目光。
“睡觉。”下午,难得有个休假,齐桑闭上眼倒在床铺上,管他呢,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第二天,进过一夜无眠,绝大部分人的眼睛都布满血丝,看似安静有序的秩序,其实空气中包含着爆发紧张的张力。
早餐,郭暖第一次不用争先恐后地往食堂和许多人拥挤推搡着,他和所有人一样领到了一份美味的肉食,还有一壶烈酒。
郭暖吃了不知滋味的肉食,他扯了扯嘴唇自嘲淡笑了一下:“也许这是哥的最后一道餐了呢,嘎嘎!”
吃饭没有滋味,郭暖拔开酒壶塞子,仰脖一饮而尽,汩汩流入腹中,感受着其中炽热的热力,郭暖借着酒力在心中升起了豪气万丈。
“抽签。”教官们齐站一队,负手喝斥众人停止吃饭。
郭暖抄起桌上的皮制护肩,长剑,圆形盾牌赶紧朝校场集合。
“齐桑,晚上见。”郭暖给了这个大汉子一个肯定的眼神,俩人露出淡淡笑意,都不约而同地有力点点头。
“晚上见。”齐桑喃喃道。
郭暖利索地从竹筒抽出一个木签,七十二,他不知道远处拥挤着的齐桑情况怎么样,希望齐桑可以抽到一个战斗力很差的对手,郭暖心里默默祝愿这个新结识的患难朋友。
随即大伙们推推搡搡着陆续抽了签,一时间嗡嗡作响,人群中小声的议论纷纷,每人拿着竹签标号时不时打量着四周,试图寻找到与自己抽中一样号码的对手。
“安静,安静。”站在高台上的总教官扬起长鞭狠狠地朝下方黑压压的人头甩去,顿时有几个倒霉蛋抱着流血的脑袋痛呼,很快人群便安静起来。
“我想,经过差不多一个月的训练,教官们教给你们罗马角斗士格斗术将在这天得到充分的实战验证,记住,懦夫是成不为了角斗士的,要成为勇敢无畏的角斗士,就必须经过血雨的洗礼,用对手的生命证明,出发吧!”
总教官眼神迸发炽热的精光,他冷漠,他无情,下方的几百号人中,绝大部分人都将是最后角斗士的磨刀石,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的生命皆草芥。
郭暖发现人群中不少人的双腿在总教官训话时微微发颤,不过能被宰成千上万名囚犯中挑选出来的人,大多是穷凶极恶,胆略过人之徒,也有不少人神色露出兴奋嗜血的光彩。
郭暖心头沉重,看来接下来必将是异常恶战,他不怕死亡,怕的是世上有太多不舍的人事,还没来得及珍惜便匆匆让自己的生命消亡了,所以他神色自若道:“我郭暖一定要活下去!”
这接近一个月时间,郭暖差不多把匕首格杀的招式练上了一个台阶,虽说这些该死的教官们个个好似魔鬼般摧残着这几百号后备,但教官一招一式极为苛刻的教学质量让郭暖不打折扣地学完,除了技巧型的短兵器格杀,还有罗马各式武器,像鱼网,和锁链,这外国的武器郭暖第一次接触,不过用来辅助倒是不错的武器。
郭暖把自己定义为技巧型斗士,他知道自己的体格在这几百号人大把彪形壮丁中算是小家伙了,要拿着一个重斧披着重甲硬碰硬,郭暖估计自己的力量绝对是处于劣势。
训练营里分三种斗士训练,第一种是持盾牌和握长剑的斗士,像郭暖便是倾向这种的斗士,装备有护住腿部,肘部,腕部的牛皮制皮甲,外加一个大盾牌和长剑,当然还有头盔,角斗士的装配很是齐全,不过也说明战斗异常猛烈残酷,常常是与对手们死磕着直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所以要求防御性能高,可以延长屠杀的时间,这也为了角斗士对战延长时间为观众提高观赏性。
郭暖在夜里押送进入训练营的,在沙漠行进途中,借机撒尿的时间,他把身上的黄金匕首和玉佩藏在了一荒草垛旁的黑石头堆缝里,所以在进入营后,这些教官也没机会把他的宝贝家当给收缴了,郭暖可惜自己那把锋利无比的黄金匕首没有随身带着,不然在这次三日浴血搏杀项目里便可以极大提高自己的战斗力了。
至于第二种则是近战型的色雷斯斗士,手持着只有一把匕首,和勉强遮挡住前胸的小盾牌,这是一种完全追求灵敏和迅捷而舍弃大部分防御的斗士,适合体格矮小的人士,不过对上重型角斗士,除了打闪电战贴身几招内击杀,或者游走持久消耗战,消耗掉重型角斗士的体力再伺机击杀,一般大部分色雷斯斗士对上重型的斗士都很吃亏的,本来郭暖也考虑过选修这类型的斗士修炼,不过色雷斯的设定太过极端,他没有十足把握一上场后可以几招内击杀对手,或者游走拖延到穿戴着重型护甲的对方筋疲力尽,所以他折中地选择了长轻剑斗士。
再有一种是有了钢铁堡垒外壳支撑的重型护甲莫米罗斗士,一个精钢方形大盾牌几乎护住了大半前躯,头部有厚实的盔甲加上漏网格栅的面罩,莫米罗门一般右手握住一柄夸张的长铁锤或者是巨斧,格杀对手的方式,那么是齐根削断敌人的脖子,要么便是砸扁对手的脑壳,迸溅出白花花的脑浆,这时圆形角斗士场几万人座次的台阶上便惊呼声狂热呐喊声雷动,无疑莫米罗角斗士的格斗充满了暴力热血,受到了大部分观众们追捧。
剩下最后一种是网叉型角斗士,郭暖作为一个东方人,在东方国度的军队编制里还没有装配有这样古怪搭配武器的战士,不过当他了解到这种战士的战斗方式后,心里由衷地升起深深的崇敬。
持着渔网和类似鱼叉的叉戟,看起来便像一个准备出海打渔的渔夫,搭上战斗人士,有些不伦不类的感受,尤其是这类角斗士几乎**着上身,参加格斗,最后加上关节处的些许皮制护腕,无疑防御力比剑斗士更低。
“齐桑,你为什么要修这打渔角斗士,要知道几乎没有什么防御力的这类角斗士可是在角斗场中最易被敌人攻击的啊!”
曾经郭暖对于齐桑的选择有些忧心忡忡,不过这个吐蕃齐桑人咧嘴一笑,他很放松地回道:“呵呵,我家就在高原雪山下的牧场,玩套马绳自认为还不错,尤其是牧场附近有大湖,我跟我父亲常常去湖中打渔,这些网啊,叉啊,再熟悉不过了!”
齐桑选择的恰好是他擅长的,遇到敌人,一张网撒过去,缠住对手,然后拿着叉子朝网眼里死命戳呀戳,照他的话来说,还是挺简单的,要是倒霉,没有缠住敌人,那就撒丫子跑呗,光脚的和不穿衣服的,怎么样跑都可以跑得过那些浑身带着破铜烂铁一大堆护甲的战士快吧,齐桑觉得这冷门的战士职业还是很不错的,运用得当,也许在角斗场上优哉游哉呢。
体力,速度,技巧,郭暖见识过教官们的恐怖示范,无疑这些人都是退役的角斗士,在无数场次生死角斗中生存下来的强者,郭暖曾经呆滞地目睹过一个教官拿着匕首一秒种之内展臂伸直连续抽刺四次,呼呼虚影快的连成一线。
一个普通的教官都如此厉害,在日常训练中,任凭教官们如何魔鬼般的嚣张折磨,抽打这些新兵蛋子,屈服在对方的淫威下,郭暖他们也不敢与之挑战,教官的实力摆在那里。
而有些教官教授重斧课程,一个四十公斤的斧头横扫挥砍,不要说大部分纤细的铁剑硬拼上去会瞬间扭曲,就连腰粗的木桩也完全吃进了三十公分宽的斧刃,拦腰砍断。
听说渔网角斗士教官曾经在大食国角斗场中格斗时,在身上的鱼叉折断情况下,他愣是用一张渔网网住了一头四百多斤的公狮子,骑在狮背上用三百多记拳头砸烂了狮子头部的天灵盖,引起了全场两万观众轰动,绝对的血腥。
当然并不是说角斗士的类型职业一定是克制的,像总教官曾对郭暖他们打压时讥讽道,他作为一个持盾剑斗士,在五年角斗士生涯中,出场一百三十五次,对上重型斧头角斗士,单挑的情况下,累计十二次场次一剑封杀全身护甲的对手,从防御最为薄弱的喉结处,利剑正面贯穿插出颈项后脑处。
有了总教官的训话,郭暖知道无论选用什么角色,它都是自身的价值所在,如果死了,临死弥留那几秒之前,自己报怨的不该是选的职业有缺陷,而是自己的格斗武艺不精良。
“七十二场次,郭暖,齐桑准备。”郭暖霎时间呆滞,嘴唇蠕动了一下,却发不出声音,耳畔教官正冷漠地报数道:“你俩进格杀屋里去。”去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