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在至善广场上,黑漆漆的四周逐渐点燃了无数的火把
街道各处的人们都好奇地涌向了广场方向,听说城主抓到几个罪大恶极的人,当然其中一个大唐人还是角斗场上闻名一时的菊花战士,郭暖。
绑缚在广场中央天台绞刑架上的郭暖嘴角微微翘起,泛着苦笑,周围不知道底细的人群纷纷朝他们那边指指点点着,议论纷纷地交谈着郭暖与城主王后通奸的事情,尤其是郭暖化身为大恶魔,疯狂地杀死了无数至善宫廷士兵,郭暖现在被城主陷害,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抬头仰望星空黯淡,郭暖嘴里无言地呢喃了一句,矗立在两旁的行刑手大汉都不知道这个半跪着的大唐人愣愣地想着什么,绞刑架上的麻绳松松地箍在他的脖子上,浑身衣着破烂,斑驳的血迹,显得异常狼狈。
当然他旁边还有跪着一排受刑的同伴,朵玛,米拉提,米拉拉,以及扁鼻子,朵玛倒是一副赴死的模样,她时不时转向侧边的郭暖,含笑脉脉地看着他,郭暖也温柔地笑了笑,虽然绞刑不算太恐惧,毕竟自己还有许多心愿沒有完成,以及千里之外长安的太多牵绊不舍。
城主如今一身华服,权杖拄地,宝石王冠戴头,夹带着一大票的侍卫拥簇着,如今国师正装神弄鬼地念念有词,站在高台星芒图文的地板中心祭拜着香坛,时不时跳着巫婆的求神舞蹈,好似一个疯疯癫癫的酒鬼,郭暖侧了身子瞟了一眼,心里觉得异常滑稽好笑。
“就是现在,进攻,攻城兵先上,弓箭手掩护!”
康婉一声令下,埋伏在至善城郊外沙丘的疏勒兵全体出动,排山倒海的气势,估计有几百小队带着攻城器械,弓箭刀剑冲了上去。
“那是什么。”城墙上的士兵眺望着城下远郊荒野平原黑压压的人影,顿时目瞪口呆了。
哨兵们随即响彻天际地吼叫着:“敌袭!”
女墙垛洞上随即射出大量的弓箭,墙上举起无数火把照亮了城墙下方圆几百米的距离。
很快,一千多疏勒攻城兵抬着长长的云梯架在了十余米的墙面上,一场城门争夺战开始了。
疏勒兵们排开盾阵,一步步推进,弓箭手们也以牙还牙,用油料火箭抛射上空坠落在上面的城墙上,一时间喊杀声震天。
“这…”在高台上的郭暖几个人顿时精神一振,临时的变故太令人惊喜了,郭暖与朵玛对视了一阵,眼里闪烁着生机。
“难道是康婉她们。”郭暖低语道:“一定是了!”
城主对于这突然的敌袭有些吃惊,他本來做了充分的准备,在城内押上了三万多士兵,光盯着城外一百里的大唐骑兵,沒想到传令兵奔驰报道说大量的疏勒兵要攻城了。
“该死,怎么这时候來偷袭。”城主骂骂咧咧了一道,大手一挥,他示意都尉们亲临前线在城墙守着阵线。
好似至善向來沒有得罪过疏勒,而且疏勒的国力稍微逊色了至善一戳,至善城主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疏勒人这天会吃了雄心豹子胆。
“莫非。”城主闪烁着阴沉不定的阴鸷眼神,他把视线投射到绞刑架上的郭暖,也许是郭暖的同伙,那个东女国大将军康婉搞得鬼吧,城主只能这样分析,话说东女国与疏勒结成同盟,那个康婉能为了同伴借來疏勒兵也就好解释了。
“嘎嘎,那边东城门打得好激烈啊,康婉姑娘不愧是女中豪杰,安禄山生的女儿,就是牛,虎父无犬子啊!”
胖子趴在南侧戈壁的一片山脊上眺望着东面城门的激烈攻防战斗,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真是精彩极了。
“恩,康婉摆出一个六丁六甲阵法,上线50队云梯兵,把重头兵力压在了身后0多队弓箭手上,再加上三个城门声东击西,虚虚实实,借用时间的差打个至善城士兵摸不着头脑,不得不匀出三份平等的兵力守住四个城门,其中一个城门还浪费了一份兵力被迫闲置,屡次做出佯攻一城门的姿态,不断地调动着敌人在城内來回奔驰,估计康婉很快能从乱局中分析出守城兵力的薄弱破洞,然后瞬间集结重兵摧毁一个城门,实现了以少击多的战术,实在是高!”
郭旰抚掌叫好,他看着山脊下面热闹异常的战斗,热血沸腾着,话说他山背谷底里还隐藏着重骑兵,他已经按捺不住想要挥师只扑下去杀个痛快,不过现在攻城战役不适合骑兵,所以只能干耗着。
哗啦,南城门厚实的铁皮木门被疏勒兵的投石器砸得稀巴烂,话说一百多个磨盘大的大石头可是威力巨大,差点把城门给堵住了。
城门破开,康婉命令后翼步兵冲过去,迅速搬开大石头,和用两百多匹马拉扯开破烂的木扇门碎片,一队轻骑兵们急速突破,恍如一阵轻风般呼啸着入了城,跨着骏马,提着弯刀沿途收割着无数至善士兵。
城内聚集在广场上的人们早已是慌乱四处逃窜着,如今的什么祭祀晚会也不心情观看了,个个躲在家里,广场周围的街道上顿时清冷一片。
至善城主气急败坏的大嚷着,从宫廷里涌出几百队的至善士兵,如同潮水般不断地补充到四个城门口与疏勒兵展开拉锯战。
不过康婉知道自己兵力人数少,不适合硬拼,她骑着军马带领着一队两千多骑的轻骑兵直接朝广场奔驰而去,身后跟随着三千刀斧手和两千弓箭手,盾牌手牢牢支撑占据在南城门口,不再前行一步。
很明显,康婉的意图是,自己带着灵活机动的轻骑兵快速抵达城中的广场,救出郭暖等人,然后折回去从被自己麾下的步兵,弓箭兵把守的城门通道撤离。
由于昨夜里很周详地在广场摸底勘探了一番,所以康婉轻车熟路地带领着两千骑兵长驱直入朝广场奔去。
不过街道周围埋伏有大量的步兵和弓箭手,康婉他们还是遇到了一些骚扰,奈何人家马力快,完全是全速开启,根本懒得跟周围的小股兵力纠缠。
康婉这一种死拼不留后路的战法,意图很明显,就是率先冲破到广场,不过广场里除了郭暖他们,显然还有一个重要大家伙,那就是至善城主,只要抓到他,估计驻守在各个街道的至善士兵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驾。”康婉和蔑女连续挥动长标枪,一副女杀神般振臂挥刺了几十下,挑杀了一条血路,悲催的至善步兵望尘莫及,看着远去的马背,地上留下一具具穿刺的尸体。
话说轻骑兵弯刀和长枪开道确实是厉害呢,在如此狭窄的巷道里使用轻骑兵行军,只有康婉才能孤注一掷地采用,不过郭旰的重骑兵确不行了,防御力再高,和瞬间的爆发力强悍,但是在巷道上一旦被堵塞停滞,立马会变为一支乌龟队,不被敌人打死重甲也得耗死在里头,搞不好军心涣散,相互践踏自己人都是误伤死了一大批。
十字街道的四个通道通往着广场中心,领队的康婉看着那个重兵拥簇的大胖子至善城主,以及高台绞刑上的郭暖他们,眼睛一眯,幸好这个城主还算聪明,沒有急切行刑,不然搞不好康婉立马要同归于尽了。
“不许动。”城主颤颤巍巍地示意手下把刀架在了高台上的四人,妄图威胁康婉,同时也为了拖延时间,话说自己至善城内的兵力可是康婉疏勒兵的数倍,之所以被康婉打得落花流水,只因为康婉出奇谋打个闪电战,一旦集结成有效的合力,疏勒兵迟早被剿灭或者被迫撤军逃窜。
“哼,你敢么,你要是敢杀他们,我随即就杀了你,大不了等到救驾的至善士兵,我再战死。”康婉一眨眼便从马背跃起,分花拂柳般使出幻影步伐突入了层层护卫的至善城主跟前,一把匕首架在了他的脖颈上;“快,命令你全部的士兵放下武器,把人给我放了!”
康婉瞟了一眼街道出口不断涌來的至善兵,轻骑兵们环绕一圈,两千疏勒轻骑士兵不断缩小防御圈,不过圈子里包裹着的除了自己一方的主将,还有外头数倍的至善士兵的主人!!至善城主。
“放了…他们。”城主眼睛暗淡,他垂头丧气地挥了挥手,他沒想到康婉还有这样打仗的,明明是一切不利的攻城地点,以及包围圈子,一系列的孤注一掷的突入冲杀,反而处于优势明面的至善一方有些缩手缩脚了,屡屡丧失战机,大概这就是处于极端劣势的亡命徒打法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们得救了。”郭暖和朵玛他们个个喜上眉梢,解脱了绞刑麻绳后,身体一阵轻松。
很快不容的停留,郭暖他们跨上了疏勒人牵來的军马,康婉把至善城主绑了个大麻花结结实实地扛在马背上,娇喝道:“所有至善兵让开!”
至善城主脖子吃痛,连连哀嚎着让至善兵让开一条道路。
很快轻骑兵便原路折回,來到了城门口,城主额头簌簌地冒着冷汗,他像是一头猪一样被扛在了康婉的马背上,一路嚎叫着让至善士兵停止战斗。
不过城主知道一旦出了城,他的性命虽然暂时沒问題的,但是到了疏勒国,难不保被受制于人,最终沒好下场。
“放下我,不然我是不会让士兵们让开城门道路的。”城主危及关头也很聪明,他装着胆子喊道,去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