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暖告别了颜真卿后,此刻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很晚了,郭暖顶着一天的劳累,走着路都有些晃悠悠的,刚走出颜府,郭暖正好遇到公主府进城找自己的仆人
原來郭暖在城里溜达了一圈,沒有告知升平,这让她很是担心,这不郭暖总算想起了回府了。
坐上自家的马车,郭暖在车厢里与马车夫交谈一阵,原來府内老早就來贵客了,这个贵客是谁,郭暖听到马车夫说出來人,他有些意外。
话说郭暖就在城内东奔西走之际,在下午时分,皇太子李适一脸阴沉地拜访他妹妹升平公主的府邸了。
李适的心情阴霾,这都表现在脸上呢,府内的下人们都有些战战兢兢的,但是皇太子身份显赫啊,谁敢去询问他心情不好的缘由,听说太子爷是來找驸马商量的,妹妹升平赶忙派出十几个家丁进城寻人。
这一耽搁,升平陪着一言不发的李适大哥一杯杯喝茶水,他倒也闭口不言,教妹妹暂时退下,而他人却坐在府内的接客厅里苦等着。
郭暖知道李适这个大忙人竟然为了等自己,等了整整一个下午,听马车夫的口吻,太子好像有大事儿呢。
郭暖听到后,他立马叫马车夫赶紧加快速度赶车,趁着夜色直奔公主府,估计这会儿李适还在家里等着他呢。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此刻已经是深夜寒冷之际,郭暖披着朦胧的夜色在一干心急火燎的仆人的拥簇带领下步入了接客厅。
话说当郭暖到來的时候,太子李适已经喝下第七盏茶水了,郭暖大步流星地迈入客厅,当李适看懂郭暖之际,他立马从椅子上舜地站起來了。
“怎么这么晚回來,我找你有急事。”李适虽然依然是脸上一副淡然的样子,但是郭暖知道他跟平时的淡定还是有一些区别的,话说李适在心中慌乱的时候,眉头会挑动几分,而且皱成细微的纹路。
“嗯,我刚进城忙着关于一些事儿。”郭暖寻思着该不该与李适商量一下关于科考作弊的事儿,犹疑之际他含糊地说了一声。
“哼,听说前天父皇召见你以及这次阅卷官参与定科考贡生名次的事儿了。”李适对着这个事情收到了消息让郭暖有些意外呢,看來他好像很不痛快。
“对,怎么了。”郭暖试探着李适的口风。
李适负手后背在厅子里环绕一圈,一时间低头不语,除了郭暖和李适两人,厅子里的仆人们都被退却。
“听说贡生一甲等是以为乔氏的考生。”李适缓缓呼吸了一口空气,当今天上午收到消息后,他肚子里憋得有些心烦意乱呢,由于太子是隐瞒身份去参加贡生科举考试,所以他为了隐瞒自己的这件事儿,李适沒有明面去考试院询问科考排名结果。
奈何李适对与自己的文采学识还是高傲无比的,话说他自信自己潜龙勿用雪藏在深宫十几年苦修,身边环绕全国最为顶尖的教师队伍,怎么说拥有最好教育辅导资源的皇太子,在科考中还是很有希望一鸣惊人,展露锋芒的。
一方面的极端自信,造就了格外的重视,其实也是潜意识深处的不确定惶恐紧张,如果皇太子多少了解了一些科考的内幕消息,接收到的消息对于他來说好似并不是很好呢,所以他反常便很正常了。
“呵呵,太子多虑了,这科考之事儿尚未张榜的最后一刻,谁知道贡生第一名这个殊荣会花落谁家呢!”
是的,郭暖是知道,代宗在前天便确定好了乔云为贡生甲等第一名,但是郭暖可是知道的,乔云这小子瞒天过海,勾结考官作弊,这要是暴露出來,肯定会引起长安政坛的轩然大波,看來官员都会人人自危了,搞不好就牵连到自己身边人,乃至自己了呢,身不由己,党派的复杂矛盾,一有机会便会无限扩大,倒霉人人有份。
郭暖打马虎眼的回答让李适很是不耐烦,这是他第一次对郭暖面前表现出失态的一面,虽说在宫廷长大,人会变得老持陈重,但是色怒不形于色的人,就算太子爷学这套再好,毕竟还是火候欠缺的。
郭暖知道元载那个老家伙便是一个笑面虎,一般事儿惹毛了他,他心里越是愤怒,往往脸上笑得越灿烂,好似跟那个得罪自己的人是两肋插刀的兄弟一般,而一转身背地里便给阴沉着脸色的元载插了两刀,而郭暖有几次惹了元载,几次让他连连跳脚,不过元载越是外表神色表现得激动凶狠,但一转身,这个老狐狸转念细细一考量算计,最终往往是笑脸相迎这个对手,全然忘了上一刻钟那个对头惹毛他的事儿了。
对于以上种种,郭暖知道,在朝中,能够喜怒收放自如的第一人,当首屈一指为元载老匹夫。
郭暖心里感叹,太子还是年纪太稚嫩了些呢,容易暴露缺点啊,关心的事儿过于纠结,往往会被不怀好意的小人转空子呢,虽说郭暖如今在大唐的年龄才不过二十三四岁,跟太子李适差不多,都是青年一个,看起來好像沒有什么资格去倚老卖老呢。
当郭暖可是从现代穿越过來的已婚三十岁男士,这样一算,起码多经历了一些人情世故的波浪,实际的心理年龄可比李适要大,稳重成熟多了呢。
“你怎么知道皇帝要定一个乔氏的考生为甲等第一名,这消息是从哪里传从來的。”郭暖反问着问了一句。
“当然是本太子上午时遇到崔佑甫时追问的,不过他只说了这样一个含糊的内幕便赶忙溜走了!”
李适想起上午在皇宫里遇到崔佑甫时,好不容易逼问,这个脑筋有些板直的臣子才吞吞吐吐说了这句。
乔氏,李适当时顿时心情便阴郁了,为什么不是王氏呢,话说李适当时匿名参考用的可是王氏呢,未考试之前,他对于考取第一名可是志在必得的,如今乔氏蹦在他眼前,不是为什么出于皇室的高傲,他像是吃了一个苍蝇一般恶心,他倒是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这个能凌驾在他头上考取第一名的乔氏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郭暖在这一夜,重新定义了一下他对皇太子李适的认识,这是新的发现,也是沉稳淡定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李适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缺点的时机。
郭暖感觉李适跟自己的距离一下子遥远了,是的,虽说自己与李适一向走的比较近,有时候差点忘了他是一个帝国未來的继承人。
但是如果郭暖脑海里忽然蹦出一个信念,它在脑海里不断回响着,敲动着警钟,别忘了他是太子,未來的大唐皇帝,而你,郭暖,是他未來掌握生死命途的臣子,一念之间便可以从美好似天堂的光辉仕途前景跌落黑暗无比的地狱断头台。
如今太子李适无意展露在郭暖眼前的狭窄肚肠的阴暗一片,当最高权力者具备这一点,难免感性冲动动摇理智分寸,也许大杀戮便这样悲剧的酿成了。
郭暖一刹那间闪过这个念头,他不由震惊地有些失神,看着几步之遥的太子,不由后撤了两步,拉远两人的距离,这一夜,郭暖从此对于太子多了一层隔阂,也许拿郭暖自己的心理话來说,那便是对太子深深不安的戒心。
换做话说,谁愿意陪伴话说,谁愿意安心跟随一个胸怀不宽阔的王者呢。
“你知道么,乔氏的卷子,不相信他的水平比本太子的好,绝不。”太子说完,拂袖头也不回的迈出公主府,身影隐入无尽的黑暗中。
郭暖伫立在接客厅里,一个人静静僵立着,他一脸沉思着,默默无语,即是升平早已等待在门外守候他多时,他也浑然不知道。
对与太子只为了对郭暖说这样一些看似无意义的话,而花费了一大半时间等待,其实郭暖还是能理解李适的用意的。
李适自命不凡,这不仅仅是出身皇族的优越感作祟,还有他的真材实料文采学识,但是由于自身的特殊身份,一直苦无展露的平台机会呢。
如今自己隐瞒身份参加科举,又不能对公众曝光说明自己参加了科考,如今知道第一名不是志在必得的自己,当然高傲无比的他会感到愤怒,想來想去,只有郭暖这个知情人才能站在他角度理解了呢,比较作假帮助他混入科考考场考试的便是郭暖,如此这夜对郭暖说这一番话也只是为了倾诉宣示自己沒有得到第一名的憋屈而已,仅仅这么简单,简单是对与郭暖这个他人來说的,而对于李适便是无比重要。
“呵呵,多想无益,回去睡觉吧,相对于未來几年,或者十几年后的事情,明天的事情可是迫在眼前呢!”
郭暖喃喃自语了一句,他低头走神着走出了厅子,连升平在门外他都沒有注意到。
话说对对皇兄下午苦等郭暖直到深夜,随即驸马和哥哥在厅子里秘密交谈了一阵,最后皇兄又突然拂袖冷淡离去,连对妹妹一声招呼也沒有打呢。
升平对着皇兄这次反常的举动一直沒有明白,而如今在于皇兄对话后,自己的驸马爷变得有些奇奇怪怪的了。
回到寝房,郭暖和升平和衣而睡,由于郭暖一整天都在外面奔波,被子蒙头就睡了。
升平不知道驸马是不是太累了,一上床便睡去,还是沉默中思考了呢,不过作为一个妇道人家,男当家的事儿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哄了哄调皮的小女儿后,待到郭襄也睡去,升平枕着迷惑不解也渐渐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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