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一夜的政坛变故,好比一场大地震,震得朝内人人自危,当然能绊倒了元载官僚集团,首先要记功的当属于郭暖一人了呢
一晚上的忙碌,郭暖像是打了鸡血般,精神百倍,当他趁着黎明的晨光回到公主府,府门口早已有一个贤惠美丽的女子抱着孩子,带着大批家丁默默等待着他的归來。
晚上沒有睡觉,不过郭暖依然精神百倍,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打到了元载集团,加上今天又是贡生张榜的好日子呢,郭暖赶紧叫人备好礼品,他准备拜访一下李端大才子了。
匆匆用过早饭后,郭暖随即拉着大批的贺礼赶去李端的住所。
话说远远还未进李端那寒门小宅子,门外便是噼里啪啦放着炮仗,红炮竹散落一地纸衣,张灯结彩,锣鼓队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呢,看來是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日成名天下知啊,郭暖想起了一句唐诗,正好应了这场景,左邻右舍的街坊都來庆贺了。
眼尖的他还看到寒舍门外停满了轿子,不下十辆马车,看來是大户人家上门來庆贺了,郭暖还以为自己挺早的,沒想到这些庆贺的人速度更快呢。
郭暖刚接近了李端的家门口,只见一脸喜庆的李端穿着崭新的红衣衫连连对着告别的客人抱拳。
“嘿,郭兄。”李端还不容易送完了第十一波的客人,这一大早,当他还沒有睡醒呢,便有一堆宫中的考试院官吏仪仗队上门來庆贺了,这下得了一个会元头名,连他都有些惊愕,随即是激动异常。
所幸李端也是稳重的人,他不会因为得了贡生头名而得意忘形,欢喜了一下后,随即张罗着发赏钱给大伙,叫书童到隔壁街的酒店去置办十几桌的酒菜,好好招待一下平时接济他的街坊朋友们。
如今见到郭暖在门外赶來,李端自然很是开心,他赶忙走上前去一把扶住了郭暖的肩膀,拉着他进了家门。
“恭喜,恭喜李兄,考取了贡生第一啊。”郭暖哈哈大笑,他可知道李端这个贡生会元得來可真不容易呢,几次波折,差点就被乔云窃取了呢。
李端笑呵呵的连连谦虚摆摆手,他悠然道:“比起郭驸马状元功名在身,我只是贡生一名,哪里敢当你的夸奖啊,哈哈!”
话说李端这次考取了贡生第一,估计下个月参加殿试,那凭借他的实力,就算发挥不怎么好,进士一甲等还是可以拿下的,或许一甲等中的状元郎,榜眼,探花的都可以期待一下呢。
不过考取了会元便意味着前途无量了呢,瞧这一大早受到消息的大户人家,还有官员们都赶着去李端的寒门小院子庆贺了呢,他如今可是一块香饽饽了,人人都抢着要。
李端带着郭暖进了小院,他有些苦不堪言呢,虽然考取了会元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呢,也不枉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題名了,但是这赶鸭子一样络绎不绝的大户人家纷纷踏破门槛來上门提亲,个个都说自己家中有大家闺秀,黄花闺女,小家碧玉,豪门小姐待嫁。
郭暖听到李端这样述说其中的苦衷,他呵呵一笑,这当然是正常不过了,如今李端可是潜力股啊,要是早晚下手了,就被别的人家抢走当上门女婿了呢。
“李兄尚未有婚约。”郭暖好奇问了一句,李端苦恼地点点头,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当很多有权有势的大户人家上门提亲,李端都不好得罪,只得打哈哈后笑嘻嘻送走,说是什么准备着未來一个月的殿试,暂时沒有心思娶妻。
不过推迟的法子不能再拖,李端也沒有见过人家姑娘不是,他可不会因为人家娘家的背景大,家底丰厚有钱,还沒有知道这个姑娘的性子处不处得來呢,他便被卖了。
“呃,郭兄,我想问你一件事儿。”李端坐在石桌边,客气地给郭暖端了一杯茶,他有些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
郭暖看得出李端有心事,他哦了一句随即问道:“李兄请说!”
“上次在凤凰楼,你带來的镜儿侍女,她最近怎么样了。”李端脸颊憋得有些通红,话说他可是迟疑了好久才问的呢,李端觉得自己这样问显得有些唐突了啊。
“她啊,在公主府呢,每天清闲的,有时候陪升平弹琴奏乐,日子倒也过的闲适,对了,前几天她还问我,什么时候有空,等李兄考完试,大家一同起野外郊游。”郭暖不疑有他,他随口问道。
“哦。”李端眼睛闪过一丝喜悦。
“呵呵,原來这样啊。”郭暖刚要端起茶水一饮而尽,他忽然想通了什么,放下茶杯哈哈一笑。
很明显嘛,李端在上次凤凰楼小瑶音乐会遇到镜儿,那时对镜儿的印象很不错呢,这会儿特意跟问了一句呢。
“得了,不是大户人家的闺女李兄看不上啊,原來是李兄早已心有所属了!”
郭暖觉得古人那谈恋爱的经验可谓是少的可怜呢,在封建礼仪束缚下,恋爱这事儿实在是沒有机会,大多是媒婆牵红线,看着顺眼,顺心,家境还过得去,门当户对的,一对男女便结婚成亲了。
如今李端对于镜儿这个侍女有好感,而好似镜儿对于李端也印象挺不错的,算起來,一个有会元功名在身的李大才子,配上宫廷出身的乐艺侍女,倒也是镜儿的福分。
郭暖思忖着,回到府后他打探一下镜儿的口风,如果她对李端有意的话,郭暖到不介意给他们俩牵红线,撮合撮合,成人之美最好不过了。
想想,李端为了考取功名,二十多岁才结婚,这在古代唐朝,确实算是大龄青年了呢,一般男的到了十七八岁便开始成家生孩子了,而女的一方,有些早有些的,十四五岁便开始考虑出嫁了。
李端获取了功名,尚未有婚约,他算是大龄光棍单身贵族了,浑身闪闪发光的钻石男。
听说上一个科举张榜时刻,老早就有大批大户人家的家丁守在那官府门口的张榜墙边,一旦有士子考取了功名的,立马抢走送上轿子里抬回家里,直接面见未來的岳父岳母大人。
还有更搞笑的是,经过郭暖这样一说,李端想起了一个例子。
话说他老家隔壁街有一个年纪上了六十五岁的黄姓老人,他醉心于考取功名,十二岁开始参加考生,童生考了十年,到了二十來岁继续考秀才,可能是天资愚钝,但是佩服他性子好比老牛般坚韧持久,二十多岁一直考秀才,直到三十八岁才考上秀才。
当时在三十多岁才考上秀才,算是很笨的人了,按理说绝大部分童生如果考了三四次都沒有考中秀才,一般坚持个四五年便放弃了。
由于科考沒有考试次数的限制,只要你愿意考,就算考一百次沒中功名依然可以再考,郭暖感叹,这个规矩也算是古代科举很人性化的安排了。
当然这个老人考取了秀才后,熟识他的大伙本以为他获取了一个秀才,怎么说也是一个读书文化人了,有了初中文凭在手,一个知识分子,在小农村里都可以当私塾里的教书匠了,这可是教书育人的老师啊,无比受到人尊敬的职业。
当时年过三十余岁,尚未有功夫娶亲,打了很多年光棍的这个黄先生,他说即使自己家徒有四壁,茅寮破屋偏逢连夜雨,米缸沒有一粒米,穷困潦倒做乞丐都要继续实现一生的夙愿,一直考,考到老死的一天,终要步入金銮殿成为殿试进士。
看來黄先生对于这象征着光宗耀祖的功名荣誉实在是太重视执着了,这为了科考还考出名气來了,方圆十里八乡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人。
无数家庭的父母都拿他的例子教育自己的孩子作为读书榜样,尤其是当地的县令也感动了,亲自到他破屋里赠送米粮钱财用于资助他继续考试。
三十五岁秀才继续踏上举人科考之路,经过七八次的考场失利,总算是考上了举人,这可牛叉了,摇身一变,落魄秀才大叔变成了举人老爷,不过两鬓发白,已是花甲年龄。
“一把老骨头了,就不要再考了,举人黄老爷,您该知足了!”
每年都见到迈入考试院大门,拄着拐杖的黄老头参考,连检查的考场官吏都认识他了,这不连续四年他都來了,官吏感动地涕泪直流。
“一把老骨头了,再不考就入土了,沒机会了啊。”黄老头笑呵呵地答道,随即又一头扎进了考场。
沒想到第五年,黄老头在他六十多岁的时刻终于考中了贡生三甲第一百二十八名,可喜可贺啊,虽然天资愚钝,但是耐力持久,这含金量相当于中国八十年代凤毛麟角的硕士文凭都被拿到手了。
当然沒想到隔了两年他竟然步入了进士,虽然也是三甲,但在大伙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这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通过了“博士”学历资格认证考试。
考取进士功名的第二天,黄老头一头花白,他如愿以偿地含笑在家中床榻上离世了,紧闭大门的门外排着几百米的长队伍,全是大户人家请來的媒婆上门提亲的,下至豆蔻年华十八少女,上至花甲老妇,个个想要嫁给他,可惜已经晚了……
此刻郭暖听完了李端讲述的这个故事后,真是感慨良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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