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耐心地等着,她知道他最近工作太忙,不想过分催促,不想给他压力,他已经那么累了。
可是,时间慢慢过去了,夜色悄然而至,沐然终于忍不住给严沛呈打电话,竟是无人接听,接着又打了很多个,都是无人接听。
沐然心里变得担心起来,他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等待一个人的时候是很煎熬的,这个漫长的过程,总是让人忍不住胡思乱想,短短的时间内,沐然脑海里已经有了千头万绪。
对于严沛呈这样的人,生日这天,也要应付不少人和事,也许他是被自己的那帮兄弟缠住了。思及此,她想给艾伦打电话,才发现她从未记过严沛呈身边人的电话。
以前是因为抵触严沛呈这个人,所以连同抵触他身边的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饭菜早已经凉了。
直到十一点的时候,沐然拨通了陈助理的电话,陈助理说:“严先生昨天就回美国了,他没有跟你说吗?”
沐然的心里一下子空掉了一块,他回美国了?所以今天是赶不回来了,可是他的电话一直都是打通了的,他为什么不接电话?
沐然又给严沛呈发了一条短信:“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我很担心你,收到短信请回复。”
突然,手机的短信音响起,沐然立马按开来看,却是小新发来的,“沐然,好久不见,我回来了,听说你去了c市,你过得好吗?”
“你过得好吗?”这是来自好朋友的问候,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过的算不算好,但还是回复说:“一切都挺好的,不用挂念。”
其实很多人都是如此,即使自己过得很糟糕,当朋友问起的时候,你都会说:“挺好的。”
沐然刚回复完小新短信,手机铃声响了,号码显示是严沛呈的,她惊喜地接起电话。
“喂,你好,你是乔沐然吗?”电话里竟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沐然心里顿时觉得不安起来。
“我是,你是?”
“我是严沛呈的太太。”
沐然心脏的位置一阵抽痛,这样的场景太过熟悉了,甚至让她有一种情景再现的感觉。
曾经,也有一个女人以名正言顺的身份给她打电话,宣誓自己的所有权,而她却连自己的身份都说不清楚。
当电话里的女人说出自己身份的时候,她就已经矮人一等了,这就是她与那个女人的差距。
“你不用再等他了,每年的生日,他都会在这边过,他是不会赶回去了。”
“……”沐然哑口无言。
对方显然是知道沐然的存在的,而她却对那人一无所知,严沛呈也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
那个女人没有跟沐然说太多,很快便挂掉了电话,似乎只是向沐然证明自己的存在,但仅仅如此,却已足够沉重地挫伤对手。
沐然一阵苦笑,这么多年,她竟然一直都被困在这样的怪圈里,始终没有走出去过,当初她同样介入别人的婚姻,后来她遭受了报应,甚至毁掉了人生。如今,她重蹈覆辙,又会遭受到怎样的惩罚呢?
沐然不安地抚上自己的肚子,她感觉自己就像受到诅咒一般,但她却不希望连累了孩子,这段时间以来,她与孩子之间,已经有了割舍不掉的感情。
她似乎一直都在走着一条不归路,可她也想像平常人一般,本份地过着自己普通的生活,命运却一次又一次地捉弄她,将她置于不仁不义之地。
为什么她爱上的男人,都不是她的良人呢?
和严沛呈在一起以来,她心里从来就没有踏实过,他无法给她带来安全感。他总是在她需要他的时候,消失不见;总是在她想听到他声音的时候,却根本联系不上他。
她永远不知道他的行踪,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在哪个城市,会陪在什么人身边。
这晚上,沐然辗转难眠,一整晚都梦到一个女人,在梦里,那个女人的样子变得具体,她声色俱厉地冲沐然嘶吼着:“为什么要来破坏我的生活?为什么你总喜欢偷走别人的幸福?”
那个女人求她不要再给严沛呈打电话,求她不要在和严沛呈走得太近。
……
沐然没想到自己的报应会那么快就到来。
第二天一大早,沐然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母亲病危,让她赶紧赶去医院。
沐然感觉眼睛酸涩,有些睁不开来,大概是睡得太少的缘故,可是她的眼睛竟还红肿不堪,她记得昨晚她没有哭,但今早起来,却看到枕巾已被泪湿,原来她昨晚睡得并不踏实。
可她现在已经想不了那么多,对她来说,目前最重要的是,赶紧订机票赶回a市。
沐然发现,目前最早也只能订明早八点的飞机,也就是说,最快她也要明天中午才能赶到a市,可是这么纠结的事情,对严沛呈来说却是瞬间能解决的事情。
当听到母亲病危的消息,沐然心里还是非常紧张的,竟有些无助。
她再次拨通严沛呈的电话,此刻,她需要他,哪怕是能听到他的声音也好。
可是,他的电话竟已经关机。
……
阿姨一大早回来,看到呆坐在客厅的沐然,吓了一跳,“乔小姐,你精神不太好,没事吧?”
沐然一声不吭,兀自在那里发着呆。
阿姨在饭厅,看到还没被动过的一桌子菜,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昨晚严先生没有回来吗?”
“……”沐然仍旧是一阵沉默。
阿姨偷偷瞄了沐然一眼,发现她正在失神,心里不禁叹息:“哎,这孩子,又受罪了不是?这种日子何时才能到头啊!总是这样,怎么能过踏实啊!”
“阿姨,你应该好久没放假了吧?”沐然到厨房,对阿姨说,“我有事要请假几天,我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这几天就给你放个假吧!”
阿姨摇摇头,说:“这不行,要是没经过严先生的同意,我怎么敢随便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