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天道场外,盈河源头的上空,几位渊渟岳峙的身影悬浮在半空,俯瞰着被一座大阵护在其中的盈天道场的入口,从那里依旧传出一阵阵的空间波动,那是在中央洞天崩塌之后,紧接着开始带动整个盈天道场开始塌陷
盈河派的长河老祖也站在这几人当中,只是此时他站的位置却是极为靠后,而且看上去神态显得很是恭敬,在他的两侧则是英山派的五吉老祖和道宇宗的宇裳老祖,此外还有三名法相初期的修士,身上的穿着与站在最前面的两名修士当中的那名法相中期修士相似,想来是同一家门派。
为首的两名修士其中一人便是那名唯一的法相中期修士,而在他旁边与他相谈甚欢的另外一名修士则只有法相初期,然而这名法相初期的修士显然地位要比身后的长河老祖等人要高,甚至在与那名法相中期修士的交谈当中,也多是法相中期修士在说,而那名法相初期的修士就显然矜持了许多,只是偶尔微笑、颔首,间或的与法相中期修士对答两句,而法相中期的修士也不觉得被冒犯,反而显得越发的谈兴浓厚。
就在这时,法相中期的修士仿佛想到了什么,转身向着身后的长河老祖问道:“长河,你且将当日你等所遇到的情况大致说上一遍,虽说我等准备还算完全,但到底是要知己知彼才好。”
长河老祖恭声应是,然后将当日长河老祖等人与姜天林老祖交手的经过讲了一遍,道:“当日我等三人与那人交手时,四周便有同阶修士在窥测,他们自以为做的巧妙,却不知本派果真便有一件当年得自盈天派的宝镜,通过这面宝镜,可以对四周一定范围内的情境做出侦测,他们的行迹早已经落在了我等三人的眼中,之后我等三人又曾经发现了不少人的痕迹,发现这些人大约十几人左右,其中大约五六人的修为都达到了法相期,且极有可能是一伙的。”
法相中期修士对于其他并不在意,只是在听到长河老祖等三人联手居然拜在那名遮掩了自己容貌修士的手下时,目光当中闪过一线寒光,神色略带凝重的问道:“你能确定同你等三人交手的那人当真是法相初期的修为?”
长河老祖等人脸上都闪过一道羞赧之色,毕竟以三敌一就不是什么好事,最终三人反而被人家一人打败,那就更是丢人到家了。
只是现在却不是怕丢面子的时候,长河老祖等三人齐声道:“不敢隐瞒顾昌先生,那人的确是法相初期的修为无疑,但实力也的确强过我等甚多。”
顾昌先生沉吟了一下,道:“若当真如此,我等这一次虽说有些准备,但想要留下五六名法相初期的修士却也是捉襟见肘,急切之间却是难以再寻法相期的帮手。”
顾昌先生身旁的那名法相初期的修士却是微笑不语,一旁的长河老祖却有些急切的道:“有先生出手,那名修士纵然在法相初期实力强横,但难道还能同先生法相中期的修为抗衡不成,到时候再有顾晴、顾明、顾晖三位与我等联手,再加上我等在这座遮掩大阵之外布下的另外一座大阵相助,难道还让他们逃走了不成?”
顾昌先生冷声道:“若当真如你所说,那名以一人之力战败你等三人的法相初期修士便极有可能逃走。”
长河老祖愕然,嘴里蠕动原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没能说出来。
顾昌先生冷冷的看了长河老祖一眼,这才将语气平静下来道:“与这些人在盈天道场当中的收获相比,我倒是更愿意知晓这些人都来自何门何派,毕竟如你先前所说的那人,在中土这样的修士便多出自一些名门大派,更何况一下子便派出五六名法相初期修士,不是名门大派又如何会有这等实力?若是今日同这些人结下了死仇,我顾家就算有些实力,可也不是那些名门大派的敌手。”
长河老祖急声道:“这些人万物可能是同一门派,若是同一门派,当日我等三人围攻那人时,在一旁窥测的那些法相修士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的。也万无可能是名门大派,若是如此,此时的盈天道场来的就不是些法相初期的修士,恐怕早已经有大修士出来镇场,也不会偷偷摸摸布下这等遮人耳目的阵法了。”
顾昌先生笑道:“你倒算计的清楚,只是即便如此,此次我等在外伏击,想来道场当中的修士也当有所预料,法相期的修士即便是实力低微,又哪里是那般容易陨落的,此次我等布下埋伏,那五六名法相期修士最多留下三四人就不错了。”
长河老祖还待争辩些什么,却听顾昌先生话音一转,朝着自己旁边的法相初期修士道:“不过若是有宇文兄出手相助,这一次我等便是将这五六人尽数留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旁边的那名修士矜持的一笑,谦虚道:“顾先生说笑了,宇文烈不过法相初期修士,能济得什么事?”
此人言语虽然谦虚,可矜持当中却透着一丝高傲,一种自信。
顾昌先生“哈哈”大笑,道:“宇文兄太过谦虚,有谁不知道你宇文世家的修士同阶难敌,方才长河所说的那名以一敌三的法相初期修士,宇文兄难道就不想会上一会?”
顾昌先生的言语似乎挑动了宇文烈心中的一根弦,不过宇文烈还是绝对暂时不参与这些边夷小门派之间的争斗,盈天道场出现的消息虽说令他极为震撼,但他这一次来到这中土与北冰原交界的地域,身上却是肩负着家族的秘密任务,万万不能因小失大,盈天道场重要的不过是一些传承典籍,这些东西对于其他门派来说都是千金难换的宝物,但对于宇文世家来说又能算得什么。
于是宇文烈笑道:“顾兄谬赞了,若以长河道友所言,那人当真是以一敌三,那么在下多半也不是此人对手。”
顾昌先生何等老辣,他虽然心中对于宇文烈的突然出现感到疑惑,但宇文世家的修士在修炼界一向声誉卓著,他倒也不怕宇文烈存了什么歹毒心思,他一心想要拉宇文烈做帮手,实在是因为盈天道场的名气在中土是在不小,他需要借助宇文世家的名气来阻挡一些觊觎之人。
顾昌先生可不是长河老祖那般没有脑子之人,他看到的不是能得到盈天道场当中的多少东西,而是自己在得到这些东西之后,能否顺利的占据而不惹得更加强横门派的干预。
毕竟盈天道场的名气实在不是顾家这样的中型世家能够一口吞下的,但若是能够拉宇文烈入伙,此事就变得容易的多。
宇文世家乃是中土第一世家,门内传承可以上溯道开天七祖时期,历代修士高手如云,乃是中土一些巨型门派的修士看到都要礼敬有加的势力,盈天道场之事若是有宇文世家的修士参与,那么事后一些想要截胡的名门大派也会因为摸不准顾家与宇文世家的关系而对顾家投鼠忌器。
当然,若是顾家就此攀上宇文世家,与这中途世家建立友谊,那么顾昌先生自然更是乐见其成,说不定顾家因此在中土修炼界地位得到大幅提升也说不定。
宇文烈不知道是不屑一顾,还是不愿卷入此事当中,又或者是看透了顾昌先生的心中所想,总之是没有答应。
顾昌先生的神念感受着远处的空间当中传来的越发剧烈的震荡,心下不免有些焦急,若是不能够请宇文烈干预此事,顾家便不敢将这些法相修士一网打尽,如此一来,此次埋伏的收获就必然会大打折扣,毕竟顾家可不敢将中土修炼界对于盈天道场的注意力尽数放在顾家身上。
顾昌先生眼珠子一转,却是想到了什么东西,于是笑道:“宇文兄过谦了,谁不知道宇文世家江山带有人才出,听闻贵家族后起修士当中有一位叫做宇文飞翔的,前一段时间以锻丹后期的修为便重创了一名法相期实力的修魔,名震中土修炼界,不知道此人与宇文兄是何关系?”
宇文烈听闻顾昌说起宇文飞翔的名字,神色顿时显得有些沉默,眼神当中的黯然色彩一闪而逝,却被老奸巨猾的顾昌先生瞬间看在眼中,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宇文烈那一道黯然闪过之后,整个人便变得有些自豪,道:“飞翔是在下的堂弟,乃是家族后起修士当中名副其实的第一高手,在下虽早一步进阶法相期,但与飞翔堂弟的将来相比却是要差多了。”
“欸,”顾昌先生挥了挥手,道:“宇文兄实在太过谦虚,我看宇文兄终究是没有得到机会罢了,若是有这么一个机会,宇文兄未必便做得比令弟差,日后的成就高低尚未可知呀!”
宇文烈与宇文飞翔同一辈分,两人年纪也相差仿佛,宇文烈年纪轻轻便进阶法相期,在修为上甚至还要压宇文飞翔一头,自然也是宇文世家中的佼佼者。
只是宇文飞翔却也是天资横溢,虽说尚未进阶法相期,但宇文世家已经将其看做家族未来的核心人物来培养,这让不少宇文世家同辈修士暗自生嫉,而宇文烈明显便是其中之一,而顾昌先生似乎对于宇文世家的消息也所知颇多,这才巧妙的想要通过宇文飞翔来实现自己的激将法。
宇文烈哪里能看不出顾昌先生打得主意,原本正待回绝,可他又突然转念一想,打消了这个念头。
宇文烈奇异的看了顾昌先生一眼,就在顾昌先生被宇文烈的目光看得发毛,以为自己的算计已经被宇文烈看穿了时,宇文烈口中突然吐出了几个零顾昌先生大喜过望的字:“好,我助你!”
就在这时,盈河上空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空间通道被打开,北海各派的修士终于要出得盈天道场了。去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