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真依开的,或者有些人为讨好逢迎,以斐真依的名义开设的善堂有很多,至于里面有没有费小白,是真的记不清楚了,不过自己的翡翠挂坠,的确是从小便佩戴在身边的
“你说你知道天机营那边的消息?”斐真依略过了这个话题,这件事情真实与否,关系并不大,因为从始至终斐真依也未曾想过要利用费小白做什么,哪怕是在大会上费小白已经明确的表示了站在她这一边。
“占山魁的岳猛大概聚集了两千多人围困天机营,不过暂时应该还没开始动手,他们心不齐,谁都不敢先冲上去当炮灰。”
斐真依面色稍霁,只要文秀那边没有危险就好,转头看向罗成:“大哥,我们得尽快赶过去了。”
费小白的眉峰轻轻一挑,仔细观察着罗成,难道这就是斐皓天?传闻中斐皓天不通武技术法,可在费小白的眼里,却本能的觉得罗成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这明显和传闻有些不符。
“走罢,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罗成刚刚说完话,便看到斐真依开始卸掉脸上的伪装,不由奇怪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斐真依的手脚很快,转眼间便恢复了原本的样貌,看来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笑着看向罗成:“大哥不喜欢看我本来的样子么?”
罗成见惯了斐真依坐在帅案后面俏脸含威的样子,不过这一笑。却让斐真依的面孔骤然变得生动起来,让罗成也忍不住产生一种惊艳的感觉,摇头笑道:“这是两回事好不好?”
斐真依叹了口气:“我也不想惹麻烦,可又有什么办法?”说到这里的时候,斐真依神色逐渐转冷:“如果我再不做点什么的话,恐怕这天原上的‘英雄们’还真把我天机营当成了软弱可欺之辈。”
罗成明白了斐真依的意思,点头道:“这样也好。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精力用在他们身上,最好一次解决问题。”
徐山看待问题则要更全面一些,看了斐真依一眼:“营主好算计。这边的动静越大,帝都那边的形势便会好过一些,当然。希望事态还没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这样或许还来得及。”
斐真依的脸色一暗,略带歉意的看着罗成:“大哥,我的确有这方面的打算,你也知道,我父亲一直卧病在床,我和哥哥都不在他身边,现在还不知是怎样一副光景……”
斐真依眼圈发红,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不过这样一来。徐山反倒有些内疚了:“营主,老朽不是那个意思,其实这样做也不错,毕竟营主将来还是要入主帝都的。”
“这种事有必要解释得这么清楚吗?”罗成实在无法理解斐真依究竟在想什么,不就是想在这边把动静闹大。以此来让帝都的温颜投鼠忌器么,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斐真依这样做都是无可厚非的,并且也没影响到罗成的计划,无论怎样,罗成都需要让斐真依重掌大权。如果连第一帝国都无法掌控,还谈什么合并其他势力。
罗成这句话一出口,斐真依的神色不由为之一滞,随即便化作了感动,看问题的角度不同,想法自然也不一样,如果没有罗成,斐真依也未必敢肆无忌惮的抛头露面,毕竟帝都的温颜一旦得知斐真依出现在天原,必会动用手中所有的力量予以围剿,所以说,斐真依做出这样的决定,也可以说是在利用罗成,所以被徐山一语道破时,才会现出歉疚之色,然而她却没想到,罗成竟然完全不在意。
徐山在心中暗呼好险,自己险些枉做小人了,其实倒不是徐山想要刻意诋毁斐真依,只是不想看到罗成被利用而已,既然罗成根本不放在心上,徐山也不好再说什么。
斐真依转身看向胡半城:“你也算帮我做了些事,所以我也不难为你,你走罢。”
胡半城怔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便自由了?欣喜若狂之下刚要张口答应,一眼瞥到站在一边的罗成,斐真依说过的那句话顿时回响在他脑中,大自在上师……
胡半城的武力值低得很,在天原上也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但小人物自有小人物的头脑,他倒不奢望自己能够得到上师指点一二,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跟在一位大自在上师的身边,至少不需要担心自己能否看到明天的太阳,并且前程也是光明得紧。
心念电转之下,胡半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小人愿为斐营主效犬马之劳!”
斐真依有些吃惊,不过旋即便想清楚了胡半城的小算盘,好笑的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我们是准备从这里一路杀出去的,没时间照顾你。”
一路杀出去……胡半城被斐真依的话吓到了,张着嘴怔在那里,外面至少聚集了数千盗匪,并且从四不管一直到天机营现今的驻地,还有数百里之遥,如果真的一直杀过去,就是累也要被活生生累死!
斐真依没理会胡半城,和罗成几人举步向院外行去,正想对站在院门处的费小白说些什么,费小白便神色平静的长揖到地:“愿为营主效犬马之劳。”
这次斐真依是真的惊讶了,费小白的话方才胡半城也说过,但此一时彼一时,胡半城只不过是在嘴上说说而已,但看费小白的样子,竟是真的准备跟着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为什么?”斐真依看着费小白:“如果只是为了几年前的事情,你完全没必要这样做,我帮助过的人不计其数,并不是想要得到什么回报,只是求一个心安而已。”
“有些事,或许对营主来说不足挂齿,但对我,却是时刻不敢或忘。”费小白腰背挺得笔直:“小白的命都是营主的,既然营主想要一展宏图,小白又岂有贪生畏死的道理。”
“你想跟着,那便跟着好了。”斐真依无奈的摇摇头,恐怕到时候要分出一部分精力来照顾这个费小白了,总不能真让这年轻人为自己送了性命。
一行人刚走到客栈门口,便和几个长相粗豪、身材魁梧的汉子走了个对面,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生着一双铜铃般豹眼的大汉先是扫了斐真依和飞烟一眼,不过马上便把目光转到了费小白身上,大大咧咧的说道:“费兄弟这是要出门?”
费小白认识那大汉,在天原也算有点名气,点了点头:“真是不巧。”
大汉立时脸色一沉,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是你让我们到这里来找你的,结果我来了,你却要走?怎么?费兄弟是看不起我洪霸天?!”
费小白也不生气,依旧是一脸微笑:“实在是有要紧的事做,洪兄若是有空,来日小白定当登门拜访。”
“别跟我整那些文绉绉的屁话。”洪霸天一挥蒲扇般的大手,嗓门放得老高:“敢情你说的那些都是虚的啊,哄你洪爷爷玩呢?”
这时洪霸天身边有个大汉盯着斐真依看了好几眼,脸上逐渐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偷偷在后面扯了洪霸天一把,洪霸天正口沫横飞的说得起劲,被手下一打扰,很是不耐烦的回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偷偷摸摸的干什么?”
“老……老大,那个女的好像是斐、斐营主……”大汉本来想说斐真依的名字,但话到嘴边又临时改口了,毕竟斐真依的威名太盛,根本不是他这种小人物可以直视的。
洪霸天眼睛瞪得溜圆,方才他就觉得斐真依有些面熟,只是急着要找费小白,所以便没在意,这时再仔细一看,果然和边军大营外面的画像有**分相似之处。
斐真依不耐烦了,冷冷看着洪霸天:“我就是斐真依,想杀我便动手。”
洪霸天张大了嘴,好半天才呐呐的挠头:“俺……俺是来追随斐营主的。”
斐真依被气笑了:“我不需要!”然后也不理会尴尬的洪霸天,转头看向费小白:“你有没有马?”
“有,营主需要多少?”
“我们不需要你操心,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斐真依没好气的说道,直接和罗成几人跳上战马,也难怪她生气,虽然眼下的处境对她很不利,但还不至于沦落到与盗匪为伍的境地,看那洪霸天大刺刺的样子,难不成以为如今不管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追随在她身边不成?
洪霸天的脸色阵红阵白,想发火却又不敢,一时间只觉得委屈到了极点,自己明明是真心的啊,为什么不被接受?难道只因为自家生得太丑了?
斐真依坐在战马上面,并没有急着驱马前行,而是看了一眼飞烟,飞烟会意,从怀中掏出一杆令旗,旗杆是可以伸缩的,被拉到了一米多长,随手一抖,一面绣着斐字的大旗便迎风招展。
旗帜飘扬,被荒原上鼓荡的劲风吹得猎猎作响,四周走动的行人、大声谈笑的盗匪、还有对峙在一起似乎要爆发一场战斗的人群,全都在这一刻变成了泥雕木塑,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旗帜上那个大大的‘斐’字上面,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