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了,广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他也是在打工的途中遇到了这个老乡,就像认识阿冰一样,老乡见老乡嘛,这个事情还是发生在遇到阿冰之前的那段时间。
这个老乡看到广也是分外开心,那人可不是什么90后,他可是一个70后的家伙,他对广也是相当的大方,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拿出来和广分享。
很快广就对这个老哥死心塌地,殊不知这个老哥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他从广的不经意的言语中得知,广身上有不少钱,和阿冰的父母不一样,广家里给他的路费非常充足。
二人吃喝玩乐大概持续一个星期,在一次酒席上,老哥像半醉的广提出了借钱的请求,吃人嘴软的广本身就是不善心计的人,他迷迷糊糊就答应了,在他看来最多借个几百大不了。
老哥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开口便是一个整数一千,还口口声声说过几天给他,饶是他没有阅历,心里也感到不妙,在酒精的作用下,他还是给了钱。
一千元给出去之后,他才发现自身的钱所剩无几,本来想找老哥要回来一点,却是发现这个家伙拿到钱之后的几个小时就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他去哪儿,而且,他不止借了广一个人的钱。
广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坑了,带着最后一点钱,他在龙华找到了一个工作,那个老哥教会了他一样东西,那就是看到老乡就要插两刀。
他将自己的经历原封不动用在了阿冰以及自己周边的人身上,还别说这招果然管用,那些吃喝了广东西的家伙多多少少要都借了钱给他。
广真没料到阿冰会找上门来,阿冰的到来点醒了广,人家可以找自己要债,自己同样也可以找人家要债,况且一千元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老哥的家距离广家并不是很远,二人很快就在一个破落的老式房屋前停了车,这年头家家户户都建了新屋子,像这种房子已经很少见了。
走进老哥的家里,阿冰更加触目惊心:“这里就是那个家伙的家里啊?这个房子更本就是危房。”还真是危房,一道道阳光钻过了瓦片的缝隙,堂屋的地面上是点点星光。
除了点点星光之外,墙壁上也是长满了郁郁葱葱的青苔,好一片春意怏然,就在二人准备喊人之时,屋顶的横梁上传来唧唧的响声。
这种生物在乡下可是很常见的动物,二人从小听着这种声音长大,二人循声抬头看了看,横梁的上情景让二人吸了一口凉气,天啊!这实在是太震惊了。
家里有老鼠很正常,你见过这么多老鼠吗?却说横梁上的老鼠成群结队,就像行军一般,狭小的横梁上不时有灰尘掉下来,整个房顶一片乌烟瘴气。
隔壁房内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麻将声,狭小的房间内放了一个麻将桌就没有多余的空间,几个麻将发烧友正在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摸着麻将。
广的目光死死定在了其中一个人身上,那个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况,他对于打麻将似乎很投入,老哥是个长相很猥琐的男人,身上的衣服倒是很时髦。
服装再怎么时髦也无法遮掩他满脸的皱纹,他们的赌博数额似乎不小,每个人身前都是堆满了红色大钞,老哥一脸的笑意,看来他的手气似乎不错,而且,他身前的钱堆得最高。
来得好不如来得巧,他们几人正好结束战斗,老哥兴高采烈数着手中的钱说道:“手气不错,一下子就赢了一千多。”反之,其他几个输钱都是摇头叹气离开了。
老哥这才注意到两位不速之客,他看到广似乎有些吃惊道:“哟,兄弟,你怎么也回家啦?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就是过去几个月了。”
广看着他手中的钱说道:“我也不拐弯抹角,上次我借了你一千块钱,现在我手头紧,希望你能还给我,我还欠身边这位四百多,做人总要有个信用。”
听到广的直言,老哥一脸的不悦,他急忙将钱塞入裤腰带:“不好意思啊,我现在手头也不宽裕,你看看我家,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其实这些打牌的钱都是借来的。”
广摆摆手道:“我不想听那么多解释,你现在身上有钱,有难得遇到了,希望你把钱给我,今后你找我借也容易一点,做人还是要讲诚信的。”
“哎,广兄弟啊,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老哥脸色带着一丝恼怒,声音明显加重了很多!“当初,我可是请你吃了不少的东西,而且出门在外,我也是照顾了你不少,这钱就算是我不还,说到外面去也没有人会说我的不是。”
“你看看你家的情况,你这个样子搞下去,怕是永远这个样子,我相信你一定借了很多人的钱,你的名声早就臭不可闻,你也别提人家不会说你的不是了,俗话说走多了夜路总会遇鬼。”
越穷的人越忌讳人家说他穷,阿冰的话就像一根针,深深刺痛了老哥的内心深处,他拳头都是握得紧紧地,因为,阿冰说的全部都是真的。
所有的亲人朋友都像躲瘟神一样,他能借的都找遍了,倒是村上那帮狐朋狗友经常来他家吃喝拉撒,基本上都是他出钱,那些朋友们可不是广这么单纯,他们总能从老哥这里骗到吃的。
“就凭你朋友这番话,我这钱没得还了,请你们出去,这里不欢迎你!”老哥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广心里大起波澜,这还是那个和蔼可亲的老哥么。
二人被这个无赖反将一军,顿时没了气势,这年头还真是欠钱的是爷,讨债的是孙子,他们还真不明白至今都无法理解杨白劳的故事。
看来讨债还真是无望,二人无奈只能灰溜溜离去,就当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那个无赖还送了一句:“跟老子斗,你们还嫩着呢,告诉你们,像你们这些人我见得太多..”
“啊。”无赖嚣张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到一记闷棍的声音,无赖满头鲜血倒在了地上,他身边是一根断了的横梁,这横梁被老鼠侵蚀的不成样子,正巧断掉砸了下来。
“流了这么多血,这个家伙伤得不轻啊!我们要不要叫医生。”广很惊讶,自己面对一条鲜活的生命,表现得会如此冷淡,这可不符合他的性格。
阿冰摇摇头表示无可奉告,广笑了笑从无赖的裤袋中掏出那些钱,数了数还有两千多,广倒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他从中抽出十张,然后递给了阿冰四张。
二人像没事人一样离开了,可怜的无赖老哥浑身都在抽搐着,脸色越来越苍白,他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从裤袋中抽出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