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醒之后,阿锋依然能够记起那句话。 他说本来他就不想活了,不如乘着酒劲一头撞死算了。
我当时对阿锋还不怎么了解,后来零散的听他说,他背着老板开了个广告公司,用女友的名字注册的。后来女友的翅膀硬了,傍上一个台湾老板飞了,抽走了公司的怕有资金,扔给了阿锋一屁股债务。阿锋有苦说不出,后来说自己赌球输了钱,向老板借了几十万还债。拿了人家的手短,阿锋在老板面前总是抬不起头来,被老板象奴隶一样使唤。
阿锋说,女人都很坏,女人对男人都是有企图的。
我不图什么,我也不坏,但我却成了阿锋的女人。
那天夜里,我被喝醉酒的阿锋拿走了我来东莞的第一次。我象是一叶扁舟,载满了沉重的泥沙在黑浪滔天的海上颠簸,一会儿被送到浪头,一会儿被抛到谷底。我知道,到了这个时候,就身不由己了。
坦率的说,我爱上了阿锋,这个从不肯承认是我男友的男人。
他从第二天开始就不承认是我的男友,回到办公室,他依然象往常一样,让我给他倒茶,给他买烟,给他往皮鞋里洒脚气粉。只是每当他有应酬的时候,喝醉了的时候,才会给我电话。
电话的内容千篇一律,你来吧,我需要你。
我总是在睡梦中被他的电话叫醒,然后套上裙子去找他,连内裤都来不及穿。
不穿内裤是因为他根本来不及给我说,他见了我,看都不看,抱起我就啃。我在他醉醺醺的身下,一次又一次做他的女人,做那叶随风起落的小舟。
酒醒之后,他又恢复常态,对我不管不问。我已经适应了他不把我当成女友的现实,谁叫我爱他呢。我不知道为什么就爱上他了?如果说这是命,只能说是我上辈子欠他的。
但我怎么也不能接受他不承认孩子的事实。
我是四个多月了才知道自己怀孕的。不知道是因为太年轻,也是太幼稚,对妊娠反应不敏感,总之我一直没有发现自己怀孕了。我开始天天注意降起的肚子,用手摸,仿佛能摸到一个小脑袋。
我怕了,我给阿锋打电话。他在南方出差,居然当夜就飞回来了。他回来什么也没说,就带我去了医院,一查四个多月了。医生说,这样了如果还要做人流,必须得有单位的证明。
阿锋黑着脸,还是一言不发,把我放到他家,自己出去喝酒。
我一个人呆在他家里,一夜没睡。我在想阿知会不会娶我?这里会不会是我的家呢?我会生个什么样的孩子,他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我摸着肚子,跟孩子说了一夜的话。
我没睡,但那些却是我的梦。第二天天亮,阿锋回来了,我的梦也醒了。他告诉我,他不想跟我结婚,他要我去私人诊所打胎。
我是第一次没有照着他说的去做,我一直把手放在肚子上,摸着我的孩子。我已经跟这个孩子说了一夜的话,我不想失去他。
我默默的回到了厂里,象往常一样做完了该做的活。下班了,我来到阿锋的办公室,他低着头不理我。我站了一会儿,把一张写着辞职书的纸放到他办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