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胜没想到自己学雷锋救个人还能有这样的好处，顿时就觉得好人果然是有好报的。
    训练结束之后，他被媒体们迅速包围，大家这次都不问他有关球队训练的事情了，就问他昨天晚上救人的事情。
    “这有什么好问的，你们昨天不是都看到了吗？”常胜反问。
    “但是我们没听到啊，常！我们想知道你对他说了些什么，让他终于放下了寻死的打算？”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反正我就是告诉他连赫塔费在不可能的情况下都保级成功了，你还有什么坎是迈不过去的呢？”常胜摊开手说。
    记者们都笑了起来。
    他们都是赫塔费当地的媒体，所以才会对这件事情那么感兴趣，其他地方的媒体才不会关心这些呢。自杀的人太多了，他们关心不过来的。
    所以这些记者可以说都是对常胜观感很不错的，听到常胜竟然是用赫塔费上赛季的励志表现说服了一个轻生者，这些赫塔费当地的记者们都有些自豪，而且也不会怀疑常胜说着话的真实性。
    在他们看来，赫塔费上赛季最后十轮联赛的表现确实足够励志，不过没想到竟然还能够让一个一心寻死的人重获新生，他们也都很骄傲。
    虽然这是常胜的功劳，不过他们有一种一荣俱荣的荣誉感。
    这是赫塔费足球的骄傲！
    ※※※当常胜应付完了这些关系还算不错的本地记者之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家。不过在进公寓大门前，他照例又给那些守候在公寓外面的球迷们签名合影，充分满足了每一个球迷的要求之后，他才得以踏入公寓大厅。
    不过刚刚进公寓大门，就被莱蒙喊住了：“常！你可算回来了，有人找你……”
    话音未落，从莱蒙身后就绕出来一个人，他提着一个皮箱，冲常胜微笑。
    常胜吃了一惊，这不是他昨天从天台上救下来的那个人吗？！
    他身上的衣服可还认识呢。
    “咦？你怎么来了？”常胜惊问。
    “我来推销自己的，常。我认为你需要一个专业人士帮你打理一些商业合同，换句话来说，你需要一个经纪人了，常。”凯特.格雷西微笑着说，恢复了他的彬彬有礼。看起来和昨天晚上那个走到穷途末路的潦倒可怜虫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经纪人？哈！”常胜笑出了声。
    “你还没意识到你身上的商业价值吗，常？”凯特.格雷西却并不恼，也不气馁，而是继续劝说。
    “我有什么商业价值？”常胜反问。
    “我刚才在这里和莱蒙聊了一会儿天，他告诉你很受欢迎，恐怕是整个赫塔费地区最受欢迎的人物了。”
    旁边的莱蒙苦着脸说：“我只是向他称赞了你，常。我保证我绝对没有透露你的任何隐私……”
    “当然，莱蒙不用透露，因为你的很多东西在媒体上都有报道，有心人的话，总是能够找到的。”凯特.格雷西从皮箱中取出了几份报纸，“这是我今天来的路上随便买得几份报纸，其中绝大多数都是赫塔费当地的报纸，也有两份是马德里的报纸，但是无一例外，上面都说到了你。赫塔费的报纸在津津乐道你救了我的故事，而马德里的报纸则在关注你这个人以及你的球队。”
    “调查的很充分。”常胜点点头，语气中说不出来是赞赏还是无所谓。
    “然后刚才我注意到在公寓楼外围了很多球迷，这些人从很早就出现在这里了，接着你出现，给他们签名，与他们合影。这说明了你在赫塔费球迷心目中，却是有非常高的地位。”
    “这就是你所谓的商业价值吗？”常胜问。
    “是的。这就是商业价值。”
    “哈！那我怎么做？每个找我要签名的人收取五欧元的费用？合影十欧元？”常胜笑的有些不屑。
    “当然不是这样。不过如果你名气足够大了，要求每一个采访你的记者都付费也不是什么出格的事情。但这是小钱。”凯特.格雷西说道。“真正的大钱是你自身的价值。难道你没注意到这么多媒体关注你，这本身就是一笔可以利用的资源吗？”
    当格雷西说到这里的时候，常胜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
    上次那帮中国媒体折腾自己父母的事情，就让他觉得他现在还缺乏力量，也没有足够多的金钱可以让自己的父母过上更好的日子。
    从那个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很需要钱，可是如何赚钱，他却不够专业了。
    后来因为这个原因，他将此事深埋心里，投入到了工作中去，渐渐的也就忘却了。
    现在被格雷西一番劝说，他又响了起来。
    他也不是傻子，经过后世的他自然知道像穆里尼奥那样的明星主教练一样可以代言很多的著名品牌，赚不菲的广告代言费。
    不过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影响力已经可以用来赚钱了。
    “有这么多人关注你，你可以去给商品做代言，去拍广告，赚取广告代言费，为什么不呢？虽然现在你的影响力仅限于在赫塔费地区，你所能够赚到的钱也并不多。但以后呢？你觉得你一辈子都只会局限在这个小地方吗？你昨天说你的理想是成为世界顶级的主教练。我虽然对足球了解不多，但是我知道任何一个行业，做到了顶级，那都意味着无上崇高的地位，和巨大的影响力，而这些，都是可以换成钱的。”
    在常胜愣神的刹那功夫，凯特.格雷西还在滔滔不绝地施展他的口舌功夫，劝说常胜接受他的建议，聘请自己做他的经纪人。
    他当然不是学经纪人专业的，可这世界上那存在“经纪人”这个专业呢？
    很多经纪人，不管是足球经纪人，还是篮球经纪人、拳击经纪人、音乐经纪人，他们原本的职业可能是各种各样的，有人是会计，有人是律师，有人是前球星、前歌星、前制作人等，甚至还可能有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商小贩。
    而他懂经济，这就是他的特长了。
    既然在银行圈子里混不下去了，为什么不来另辟跷径呢？
    做经纪人一样可以赚钱，一样可以东山再起啊！
    常胜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个谈吐不凡的人。
    “但是我现在自己的收入也不多，我可养不起你。”他说。
    “你的收入低，我的收入也低，我的收入和你的收入挂钩的。所以你现在的收入很低，没关系，你给我的报酬也不用多，而我则会去为你开拓新市场。这些是你没精力没办法去做的，但是我可以去帮你做。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你只需要专注于你的本职工作就行了。只要你相信我，我就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有钱的足球主教练！而这是为了报答你昨天救我一命。”
    他很认真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让常胜相信他的真诚。
    一直在旁边听的莱蒙这个时候才插了句嘴：“我觉得这个可以啊，常。”
    常胜考虑了一下之后，却说：“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啊……真抱歉，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凯特.格雷西，西班牙马德里赫塔费人，我虽然出生在这里，但是我很小就去了美国。毕业于哈弗大学，有在华尔街工作八年的经验。所以你可以完全放心的雇用我。”
    “好吧，格雷西先生……”
    “凯特，你可以叫我凯特，常。”
    “好吧，凯特。你成功地说服了我，我同意雇用你了。我们什么时候签合同？”
    “现在就可以。另外你不觉得一边吃饭，一边讨论合同细节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吗？”凯特.格雷西微笑道，看起来风度翩翩。
    常胜抬手看了看表，都快晚上八点半了，对于西班牙人来说，这个时候确实已经是饭点了。
    西班牙人和中国人有些类似，他们也将吃饭当做是一个很重要的社交活动，所以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谈事情，在西班牙是再正常不过了。
    因此常胜没觉得对方的这个提议有什么不对劲的。
    “确实不错。走吧，我带你去吃饭。”常胜一招手，又重新走出了公寓大门。
    凯特.格雷西则提起箱子紧紧跟上。
    ※※※当常胜带着凯特.格雷西站在鸡蛋土豆煎饼酒吧大门前的时候，两个人都注意到了在酒吧大门醒目位置上的一张明显经过放大的照片。
    照片上是常胜和这家酒吧老板的合影。
    这是又一次他来这里吃饭时，被老板要求的。
    没想到他们竟然给挂到门口来了。
    “很明显，这家酒吧在利用你的名气谋取利益。你成了他们的代言人，人们会因为对你的喜欢，而来这家酒吧消费的。你收他们钱了吗？”凯特.格雷西在旁边问。
    常胜摇摇头：“没有，我今天才知道的。”
    格雷西马上正色道：“那我建议你找他们的老板好好谈一谈，拿回属于你的利益。”
    常胜又摇头：“算了，没那个必要。”
    “如果你不方便的话，可以由我替你出面……”凯特.格雷西则非常热心这个事情，毕竟这算是他向常胜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
    不过常胜的态度很坚决：“不，没这个必要。”
    凯特.格雷西不懂了：“为什么？”
    “虽然我很喜欢钱，但我也很喜欢这家酒吧，就只是一点小钱而已，没必要。”说完，常胜摇头推开了酒吧大门。
    凯特.格雷西见他态度坚决，也只好不吭声了，跟着走了进去。
    酒吧老板一看到走进来的客人是常胜，连忙从吧台后面绕了出来，很热情地给了常胜一个热烈的拥抱：“常！你可是有段时间没来了！你的位置我一直给留着的，还是要煎饼吗？”
    酒吧里其他的客人看到常胜也纷纷举起了酒杯，遥祝过来：“常！周末的比赛一定要赢啊！”
    “常，听说你昨天救了个人？我为你骄傲！你真是太勇敢了！”
    还有一看就是铁杆赫塔费球迷干脆唱起了“常之歌”的副歌部分，他们不停重复唱着：“常！常！常！”
    于是常胜也面带微笑地向他们挥手致意。
    “放心好了，周末的比赛我们一定赢！”
    接着他们走到了属于他的位置上，相对而坐下。
    其他人也没有上来进一步打扰他们，又重新该干嘛干嘛去了。
    常胜对凯特.格雷西说：“如果我收了老板的钱，我想我就没法心安理得享受这一切了。有些东西，和金钱利益无关，凯特。”
    凯特.格雷西目光闪烁，保持了沉默。
    ※※※这顿饭吃的时间有点久，因为两个人一直在敲定合同的条条款款。
    比如常胜因为自身的脾气原因，他就特别注明了，凯特.格雷西所做的任何有关常胜利益的事情，都需要向常胜汇报，他只有建议权，却没有决定权。他是一个经纪人，但不能大权独揽，成为常胜的全权代言人。
    在报酬方面，双方谈的倒是挺快的。
    终于将合同都谈完了，这顿饭也吃完了。
    结了帐，走出酒吧。
    常胜以为凯特.格雷西要回去弄合同，所以便在酒吧门口提出了分手。
    没想到凯特.格雷西却说：“还不能再见，常。”
    “怎么？”
    “你得收留我，常。我没地方可去了。”
    常胜张大了嘴巴，看着对方。
    “我的公寓今天到期，我没钱交房租了，你要是不请我吃饭，我连这顿饭都吃不起了。”凯特.格雷西说的理所当然，脸不红气不喘的。“既然你救了我一次，那就救我第二次吧！我知道你是好人。”
    常胜愣了半天，然后低下了头，他认输了。
    好你妹啊！
    “你只能睡沙发，而且等你有了钱之后，就得马上从我这里搬出去。”
    “哇，话不要说得这么绝情嘛，常……”
    “对不起，我可不搅基！虽然你的名字真娘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