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带上来，”众大臣看到头儿都走了，自己还在这里做什么呢?当然是看着领导的了。
    “天蓬元帅，你可知道这天庭的规矩？”太白金星作为天庭的执法官，肯定是先要问话了！
    “知道，小的只是一时喝醉酒，还请玉帝开恩那！”
    “哼，太白金星，以你看应该如何判刑？”
    “起奏玉帝，那天蓬元帅依律当坠六道轮回，永不超生，但是，念在天蓬元帅守护天河有功的份上，法外开恩那！”天白金星，虽然执法，但是大家都知道修行成仙不易，岂能如此就废了他的修行呢？众仙家都一同向玉帝求情。
    “不准，来人啦，立刻将天蓬元帅拿出去，贬为凡人。”
    “开恩啊，玉帝！”可是任天蓬元帅，如何喊破嗓子，玉帝再也没有看他一眼！
    ×××公元二零一零年八月二十三日×××
    北京军区101医院是个市级三甲医院，坐落杭州市的西北角，虽然是个市级三甲医院，但是若论水平和医疗条件，那是绝对不会差过一甲级的。医院靠近杭州市风景秀丽的圣地——西湖，那里气候宜人，风景优美，不说治病，就算是疗养也算是个不错的场所。中午时分，一切都是让人昏昏欲睡的时候，一声略带凄厉的长笛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由远而近，冲入了101医院的大门。救护车还未停稳，医院里面已经冲出了几个白大褂，麻利的接下了车上的担架，迅疾的向急救室的方向跑去。担架上的那人戴着氧气罩，双目紧闭，眉宇间一丝痛苦之色，胸口处，担架上红迹片片，显然是伤者流血不少，受伤很重，急救室门上的急救灯瞬间变成了红色，不到三分钟的功夫所有的急救人员已经准备到位。主治医师双目炯炯有神，只是脸上戴个口罩，看不清口罩后的面容，只是从满头的乌发可以看出，此人的年纪并不算苍老。
    只见他飞快了扫了一眼病历，患者猪悟能，杭州一中高二，18岁，被从天而降的物体砸成脑组织严重挫伤并有血肿，怀疑有可能大血管损伤，腿骨骨折！主治医师秦怀明暗自叹息一口气，这人还是大好的青春和前途，只是这一场天灾人祸下来可就前途未卜了。
    “通知家属了没有？”主治医师没有忘记问了一句，医院碰到这种情况当然是抢救为主，但是后续的工作必须要家属到了才能展开，也就是说必须有人签字付钱才行，不然来一个救一个，却没有人支付治疗费用，没有人承担责任，再好的医院也坚持不了几天的。
    “伤着身上没有家属的联系方式。”一个护士模样的人低声道。
    “那就联系学校。”主治医师有些焦急。
    “如今是暑假，现在是中午，学校一时也联系不上。”护士又道。
    主治医师微微一怔，看了一眼伤者，咬牙道：“那就先抢救，你让小丽继续尽可能的联系伤者的直系亲属了。”护士应了一声，疾步走了出去。主治医师不再迟疑，已经开始了抢救工作。
    “麻醉师准备，腹腔减压准备，紧急输血准备。”
    手术台上的主治医师挥汗如雨，目光更见严峻，不时的有助手擦去主治医师额头的汗水，短短的一分钟内竟然擦了七次。助手不看患者的状况，只从主治医师的表现和忙碌程度就知道伤者的伤势不容乐观了。
    “血压持续下降，心率持续升高，血小板持续降低。”一连串的报急声音响起。
    “调节血溶量、纠正水电质，平衡紊乱，补充 血小板。”主治医师秦怀明还算镇静，针对病情连续发出了连串的指令。这个病人的伤势比初步诊断还要严重许多，主治医生全麻下剖腹探查后，才发现病人体内十二指肠两处破裂、胰头破裂、肝右叶破裂挫伤、脾脏受损，腹膜后有一个几十厘米的血肿，如此多个重要脏器严重破裂损伤，临床实属罕见。
    主治医师正在同时进行着十二指肠切除、肝修补术，精神高度集中，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不好了。”一个助手突然低呼了一声，“患者血压为零，心跳停止！但是脑电图正常？”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助手揉揉眼睛，又看了看眼前的仪器，的确如此，怎么可能？
    主治医师微微一震，转瞬恢复了常态，镇静的纵手上的仪器，并不稍缓，片刻后完成了手头剩余的缝合工作，飞快望了一眼心电图，沉声道：“电击准备。”
    设备早已准备就绪，再次望了一眼心电图，
    “去颤电击、心肺复苏法。
    三次电击以后，心电图显示病人心室纤维性颤动，心肌不协调收缩，主治医生心中微喜，“注射强心药物。”
    “医师，患者血压上升，有了心跳信号，但是很微弱，”助手突然吃惊的停了下来，揉了揉眼睛，“可是脑电波无信号！”确认一下不是仪器出了问题，助手终于小心翼翼的道：“病人已经脑死亡！”
    秦医师心中一凛，叹息一口气，有些疲惫的望了一眼床 上
    的病人，“给他戴上呼吸机，继续注射心血管药物维持心跳，12个小时内重复两次检验，明天把结果给我。”能做的他已经全部做了，现在剩下的只能看患者的运气了，他只是个医生，不是神仙了。觉得全身疲惫欲死，这一场抢救下来无疑和打仗一样辛苦，心中有些沮丧的走出了手术室，换了衣服，摘下了手套，秦医师心情很糟，他知道脑死亡意味着什么，也知道对于家属意味着什么，只是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一个护士快步的走了上来，乌黑的秀发扎个马尾辫子，显得十分的青春活力，脸型有些瘦削，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嘴角抿成一条弧线，表情有些严肃，年纪不算大，可以说是很年轻的样子。
    “秦医师，已经联系到伤者的亲属，父亲猪有缘，母亲常月娥，常月娥已经来到医院，猪有缘还在途中，他们都是本市的居民了，要见你。”
    “怎么都是猪啊？”秦医师暗自想到。
    “小肖，”秦医师有些无力的说道：“下病危通知单。”
    林护士浑身一颤，知道下了病危通知单后，伤者基本就是没有什么指望了，虽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可是每次都觉得难以承受，尤其是如何面对刚才自己还安慰过的那个中年妇女？
    半晌才道：“秦医师，真的不行了吗？”她其实已经知道秦医师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做出这个决定的，可是她还是有些不能相信，一个风华正茂的学生就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这个工作她并不喜欢，因为虽然也能见到病人好转，但大多数看到的却是生离死别，刚才又看到了伤者焦急的母亲，自己也才安慰她不会有事的，可是转眼就让自己交给她死亡通知单，无论对于哪个，都是难以忍受的事情。但是生活却并非按照你的意志转移的，很多事情就算不想去做也得做的。林护士拿着病危通知单，徘徊在门口，一咬牙，终于走到了焦急等待的常月娥的面前，
    “常阿姨。”常月娥是个中等身材，微微有些发福的中年妇女，失魂落魄的坐在病房内发呆，一接到儿子的遇到车祸的消息，她马上放下了手头的一切赶到了北京军区101医院，到了现在，已经等了两个多小时，那种等待的煎熬，不是身临其境绝对无法知道，要不是林护士不停的安慰着她，说不定她早就不顾一切的冲进了手术室。
    如同看到救星一样，常月娥一把抓住了林护士的手臂，“林护士，我儿子他怎样了。”
    望着那双焦虑期盼的眼睛，林护士一阵心酸，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母亲一样，迟迟的说不出话来，手里的病危通知书如落叶般飘落！
    “这是什么？”常月娥心中已经觉得不妙，突然看到了她地上的单子，一把抓了起来，只是看了一眼，差点瘫倒在了地上。
    “常阿姨！”林护士慌忙扶她坐了下来，“我们……我们已经尽力了。”
    “不会的，不会的，你是骗我的。”常阿姨喃喃自语道，牢牢的握着手中的病危通知单，仿佛握着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月娥，悟能怎么样了？”一个中年男子冲了进来，满头大喊，气喘吁吁的。
    “你是你是猪悟能的父亲猪有缘？”林护士问道。
    那个中年男子连连点头，突然望见常月娥手上的单子，脸色大变，一把抓了过来，看了两眼，虽然没有软瘫在地上，可是手掌已经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快，护士小姐，带我去病房看一下！”
    老两口跟着护士快步来到病房门口，病房中死寂一片，良久常月娥才低声问道：“还有多大的希望？”
    林护士咬了咬牙，“伤者已没有脑信号，也就是说几乎是已经脑死亡。”
    常月娥浑身一震，常阿姨撕心裂肺的叫道：“不会的，悟能。”大喊了一声，就要冲了出去。猪有缘看到爱人的失常，慌忙拉住了爱人，他的还算比较镇静，
    “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犹豫了一下，林护士语气也沉重了起来，“秦医师说观察一天，暂时使用呼吸机和心血管药物维持心跳，如果明天仍然没有任何脑电波的话，也就没有……没有再医治的必要了。”
    林护士说的虽然婉转，但是意思是一听就明了，病人脑死亡以目前的观点来看，已经算是实际死亡，只是大多数的时候，病人只要还有心跳，哪个医生也不敢轻易的下死亡通知单的，不然如果碰到丧失了理智的家属，大吵大闹还是小事，告上法院就是很麻烦的事情了，他们目前能做的只是维持病人的心跳，把最终的裁决权留给病人的家属。
    “我要看着悟能，孩子他爹，你就让我等着孩子醒来吧。”常月娥拼命的挣扎，心中已经知道儿子没有任何的知觉了。
    猪悟能好不容易让妻子安静了下来，只是眼中也是泪花闪动，二人结婚二十多年了，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如果说不伤痛，那是假的，勉强镇定了情绪，“护士，能不能让我妻子去看护儿子？”
    林护士犹豫了一下，“可以，但是只能在观察室里看一会儿，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现在可以现在带你们过去。”
    猪悟能缓缓摇摇头，“你带我妻子去吧，我要先见见主治医生。”
    林护士点点头，招呼另外一个护士进来，“小力，带着这位病人的家属去见秦医师。”
    等到望着林护士和常月娥消失在视线之中，猪悟能叹了口气，片刻之间仿佛苍老了许多，望了眼前的护士一眼，嘴角一丝凄凉的笑意，“麻烦你了。”
    秦医师正皱着眉头，细心的观察着刚送来的伤者脑CT片子，表情严肃异常。一霎不霎的望着手中的CT片子，终于叹息一声，抬起头来，目光已经落在了猪有缘的身上。
    猪有缘的一颗心已经沉了下去，如同死囚等待法官判决一样，眼睛中已经有了绝望。
    “这是伤者猪悟能飞的脑CT图，”秦医师把片子悬挂了起来，伸手指着其中的一块阴影道：“这里是脑干，也就是脑的主干，它是由脑桥，延髓和中脑共同组成的。”
    猪有缘一片茫然，他是个机械设计师，但是对于脑结构还是知道一点的，死死的望着儿子的那张脑CT图。
    “人体生命的第一生理特征是呼吸功能，而主宰呼吸功能的中枢神经区域也就位于脑干，从CT的片子来看，伤者的脑干已经出血。”秦医师语气沉重的说道，内心却有了一丝疑惑，凭借他多年诊断的经验，病人胸腔大出血，脑部也是受到了剧烈的振荡，不像是一次简单的砸伤形成的，反倒像被从上面和前面扎了两次以上。
    心中不由升起了一阵寒意，隐约的知道了当时的真相，应该是当时有东西从天上跌下来，先砸到头，之后又有定西将被砸到的病人正好在胸前砸了一次以上。
    “一直以来，心跳呼吸停止，也就是所谓的气绝是诊断死亡的传统标准，”秦医师望着猪有缘，“可是，已经有专家发现，少数特别的患者，中枢神经已经受损，但是借助呼吸机和心血管药物的支持，呼吸和心跳都能维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但是大量的临床研究发现，对于这类患者所有的抢救最终都归于失败，所有的患者都是难逃一死的，这也就是说，原先关于呼吸和心跳停止的死亡观点是不全面的，大多数的死亡绝不是瞬间的事件，而是一个连续的过程，它可能是从呼吸和心跳的停止之前就开始了。”
    “秦医师，你要说什么就直接说罢。”猪有缘声音有些颤抖道：“我们会遵从医生的决定。”
    秦医师暗自叹息，“我是想说，目前的猪悟能脑干受损，出现血块，压迫中枢神经，如今已经没有自主的呼吸，处于深度昏迷的情况，而且他的脑电波平坦一条直线，就算放大也没有任何信号，也就是说，”顿了一下，“伤者已经脑死亡，随时有死亡的危险。”
    猪有缘全身一震，喃喃自语道：“脑死亡？”再也按捺不住眼角的泪水，人生最大的悲痛莫过于早年丧父，中年丧子了。
    “可是我们还要做十二个小时的观察，”秦医师缓缓道：“直到十二小时后做脑干反射试验，咳嗽反射试验以及呼吸停止试验，如果均无反应的话，那时候才能宣告真正的死亡，到时候就算可以用呼吸机和药物维持心跳和呼吸，但是也会建议你们放弃抢救，因为那时候已经没有抢救的意义。”
    猪有缘双目有些呆滞，半晌才站了起来，只是浑身乏力，良久才问道：“我儿子能清醒的机会有多大？”
    秦医师犹豫了一下才道：“除非奇迹发生。”这已经是他能用的最婉转的口气，可是他是一个医生，有责任告诉病人事实的真相。
    猪有缘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有些踉跄的冲了出去，秦医师心情有些沉重，抬头望向窗外，天空乌蒙蒙的，大兵压境的样子，叹息了一声，无力的坐了下来。
    虽然知道守在病房外边于事无补，特护病房也不能让家属进入，常月娥还是执意不肯离去，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哪个父母知道子女危在旦夕，还能不陪在子女的身边？
    林护士很是尽责，好说歹说的才让常月娥呆在一间病房里休息段时间，猪有缘心中虽然悲痛万分，还算有些清醒，也和妻子无望的留守在了病房，望着窗外的天空漆黑如墨，蓦然一个闪电落了下来，将夜色苍穹撕开一丝缝隙，只是所有的光亮只是暂时，转瞬又被无边的黑暗湮没。沉默的雷声远远的传来，渐渐响亮起来，一个接着一个，听起来惊心动魄。
    望着医院里的电视，常月娥双眼一片迷茫，猪有缘却听到电视机里的播音员正在播放着紧急天气预告，“据气象台预测，受沿海冷暖空气交替影响，今夜杭州市将有罕见的大到暴雨，气象台提醒市民外出时防雨防雷，做好安全保护措施。”播音员的话音未落，又是几道闪电接二连三的劈下，雷声紧如密鼓一般，猪有缘心如死水，不起半分波澜，只是想到，明天？奇迹？
    终于感觉到有丝困意，猪有缘斜睨了一眼妻子，妻子还是老样子，轻轻的搂住了妻子，低声道：“月娥，睡一会吧，明天我们还要去看儿子。”回答他的只是无声的啜泣，二人抱在一起，眼泪如同外面的倾盆大雨一样，滚滚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