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十万两黄金来的太不寻常,唐无忧爱财他不是不知,但她却从未开过这么大的口,十万两黄金,先不说她为何笃定那人一定会给,单单就凭她怎么知道那人一定会出得起这么高的价钱这一点,就够让人揣摩一阵子了。
……
“小姐,小姐,京城来信了。”
荷塘旁,唐无忧靠着玉亭的围栏,看着那两个不知疲惫的小家伙下嬉闹,闻声,坐于她身旁的苏子辰不由一笑,“你哥哥倒是疼你,这信月月都来,从未断过。”
唐无忧会心一笑,而后就见绿绣跑了过来。
看着那晒红了脸的绿绣,唐无忧含笑埋怨道:“这大热天的,你也不嫌燥的慌,这信每月都来,急什么?”
绿绣气喘吁吁的摇了摇头,“不是,不是少爷的信,小姐,是老爷来的信。”
闻言,唐无忧脸上的笑意敛了敛,垂眸瞟了一眼她手中拿着的信,却无意去接,“他来信为何?肯定没什么好事。”
“小姐,您还是看看吧。”
绿绣将手中的信往她面前递了递,唐无忧身子一扭,再次伏向身后的围栏,“你看吧,我没兴趣。”
见此,绿绣有些为难,苏子辰见唐无忧小孩子脾气上来了,不由一笑,伸手将信接过,半晌,待他看完,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消散,“你祖母过世,你家里让你回去守丧。”
闻言,绿绣一脸惊愕的看向唐无忧,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她为难的低唤,“小姐。”
唐无忧扭头瞟了绿绣一眼,兴致不高的说:“干嘛,你不会是真想让我回去给她守丧吧?她活着的时候,我怎么就没见她这般待见我,如今死了却想起我来了。”
“小姐,老太太生前待您是不怎么样,但好歹她也是您的祖母,您身为晚辈,理应回去守孝。”
唐无忧才懒得理会绿绣口中那些仁义孝道,她一把夺过苏子辰手中的信,随意的瞟了几眼,而后将那张仅仅写了几句话的纸随意的往地上一丢,“不回。”
回个屁,那信上根本不是什么请她回去守丧,而是命令她回去守丧,几年来,她跟京城那边根本就是断了往来,如今就凭这这几个字就想让她回去,哼,想得美!
见她这般吃了秤砣铁了心的,绿绣实在是没辙,祈求的目光望像苏子辰,希望他能帮忙劝劝。
苏子辰会意之后,俯身捡起地上那封被丢掉的信,“无忧,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回去看看,你家里既然能来信给你,就说明并没有忘记你这个人,如此你何不……”话没说完,就见唐无忧冷眸扫了过来,他话语一噎,紧接着就听唐无忧开口。
“你不是说想让我陪你吗,怎么这会儿又撵我走了,我走了谁陪你?”
苏子辰闻言一笑,“我的确是想让你陪我,可是昨日我就已收到了我爹的飞鸽传书,所以,最迟明日我就该回了,你何不借此机会回去瞧瞧,就算你不愿理会他们,全当回去看看你哥哥也是好的。”
听得了劝,她就不是唐无忧,待苏子辰话落,她冷哼一声,随后起身,完全不予理会他刚刚那些说辞。
“茗儿,瑞儿,走,娘带你们出去逛逛。”
闻言,两个小家伙顿时一乐,赶紧跑来一左一右的拉着她的手,三个人晃晃荡荡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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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第二封信
翌日
唐无忧醒来已是午时,看着那一大两小三个身影,唐无忧微微皱眉,而后懒懒起身。
“你不是要走吗,怎么还在这?”
闻声,苏子辰看着她微微一笑,毫不拘泥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我给我爹回信,说你想让我在这多留几日。”
这话算是回答,可是唐无忧却不肯了,她从床上蹿下,一把夺下他手中的茶碗,恼道:“我说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你不回就不回,干嘛把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苏公若是责难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苏子辰看了她一眼,随后又拿起一个茶碗开始斟茶,不在乎的说:“就是因为你担当的起,所以我才拿你当成借口,我爹他任何人都舍得责难,但却唯独不舍得责难你,所以你就安心好了。”
闻言,唐无忧将手中的茶碗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咚’的一声,吓的唐雨茗和唐思瑞立马停下了玩闹的动作。
“苏子辰,你赶紧给我走,若是被苏公知道我联合你一起骗他,往后他定是不会再信任我了。”
很少见她这么认真,苏子辰有些愣愣,这时,绿绣从门外走进,见屋内的气氛有点不大对,她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姐,无辛少爷来信了。”
唐无忧狠狠的瞪了苏子辰一眼,而后接过绿绣手中的信,转身坐了下来。
看着唐无忧越发难看的脸色,苏子辰抬眸看了看绿绣,轻轻挑动的眉好似再问信中写了什么,绿绣茫然的摇了摇头,刚想探头去看,问闻唐无忧一声冷笑,而后随手将那封信扔在了桌子上。
苏子辰奇怪的拿起信,直到看完,他才知道她为什么会是这幅表情。
“大姐远嫁,二姐怀孕,三姐婚期在即,府里无晚辈所以才叫你回去,而且回去并不是让你守孝,而是想让你去守灵,这灵一守可是三年,无忧,你……”
不等苏子辰说完,唐无忧嘴角一扯,眼底尽是慵懒随性,“瞧瞧,这就是我的家人,我就说嘛,昨日那封信不远千里而来,在路上少说也要耽搁十多日,若是真的等我回去守孝,那老太太的尸体还不得臭翻了天?”
“小姐,那现在怎么办啊,少爷的意思是让你不要回去吗?”知道那边来信的真正缘由,绿绣也不再执意想让唐无忧回去了。
唐无辛的信里的确是直接叫她不要回去,而且那口吻也是对绿绣而言,这么多年来,他们虽然每个月都会书信一封,但实际上,唐无辛并不知道唐无忧不再痴傻之事,所以这信里也没有说什么给她自己选择的话。
看了看一旁安静而立的两个小鬼,唐无忧眼底的慵懒在不经意间换成了一抹邪肆,“我离京这么远,他们居然还能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若是我不回,他们岂不是很失望?”
“小姐的意思是……”
“叫下面的人准备,两日后启程回京。”
闻言,绿绣一怔,“小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唐无忧看着绿绣,正色的眼底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不时,绿绣脸上担忧的神色一转,笑了笑道:“小姐既然想回去,那咱们就回去,也好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这几年来,唐无忧最大的成就,就是把绿绣教导的不再像以前那般悲天悯人,任人宰割这一说辞,在她的世界里早已经消失不见,见她这般,唐无忧不由的轻笑,没错,是债总是要还的,欠她的,她没理由不要。
“对了小姐,您这次回去不会还要继续装傻吧?”想到此,绿绣脸上的笑意顿时减少了一半。
听闻这话,苏子辰有些懵懂,他奇怪的看向唐无忧,“什么装傻?”
唐无忧低声一笑,“如果我告诉你,我以前是个傻子,你信吗?”
看着她那波光流转的双眸,苏子辰嘴角淡淡一勾,“信,我相信你这一生都会走在极端的边缘,大起大落,皆是你的选择。”
……
两日后,马车踏上了回京的路程,苏子辰相送不远便分头而去,马车里,唐雨茗和唐思瑞很是兴奋的问东问西,唐无忧阖眸而息,绿绣耐心的与其说着京内之事,当然,她说的全部都是京城的一些热闹,至于唐家的不好,她是一个字都不敢跟这两个小家伙透露。
“绿绣姑姑,既然京城像你说的那般好,为何这些年我们都不回去?”唐思瑞毫不留情的打断绿绣的话,那正色的小脸摆明了就是不相信。
“唐思瑞你真笨,姑姑在哄我们,你听着便是,为何要打断?”唐雨茗不满的撅着小嘴,瞪着唐思瑞。
突然一声轻笑,唐无忧懒懒的睁开眼看着绿绣,“你就别骗他们了,你把京城说的那么好,我都快听不下去了。”
“小姐。”绿绣不满的怪嗔一声。
突然,一声嘶鸣,马车瞬时停了下来,唐无忧眉心轻轻一皱,却仍是懒散的靠着车壁,“去看看怎么了。”
闻言,绿绣起身去撩车帘,而后就见车夫惊恐的看着她,“姑娘,有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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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只图财不害命
“老大,看来咱们今天的运气不错,居然只有两个女人和两个孩子。”一个瘦小的山贼喽啰,狗腿的围着那满脸大胡子的山贼头子,一脸的讪笑。
大胡子山贼粗狂一笑,走进几步,吓的绿绣赶紧退回了车内。
唐无忧一身出尘白衣,懒懒的横靠在车内,她侧首瞟了一眼大胡子山贼,淡淡问道:“有事?”
这话,问的那群山贼一愣,随后那个瘦小的山贼再次走进,“小美人,我们是来打劫的,不过看在你这么漂亮的份上,我们就不杀你了,你就随我老大回去,当个压寨夫人好了。”
唐无忧嘴角一扬,笑意难抑,半晌,她轻捋着一缕墨发在指尖上轻轻缠绕,心不在焉的说:“承蒙各位看的上,可是我不懂,我为何即要把钱交给你们,又要把人交给你们?既然你们是山贼,那就自己来抢好了,不论是人还是钱,只要你们能抢走,我们绝对没有二话。”
见她这般高傲,那山贼头子更是来了兴趣,腰间的大刀一抽,举在半空晃了晃,“小美人,看看这是什么,你们不过是两个女人和孩子,本大爷不忍伤你,你还是乖乖听话的好。”
瞟了一眼他手中的刀,唐无忧无奈的叹了口气,“茗儿,瑞儿,娘累了,这些人就交给你们了,时间不要太久,我们还要赶路,速战速决。”
闻言,唐思瑞嘴角邪肆一扬,起身走到马车的夹板上,小小的手掌仅在一瞬间便蕴满了一层薄气,甩手间,大胡子山贼手中的钢刀瞬时断裂了数节。
见此,一众山贼简直是吓傻了眼,这小娃娃看起来一副还没断奶的样子,可是他却……
“大胡子叔叔,请你不要惹我哥哥生气,不然会出大事的。”唐雨茗站在唐思瑞身侧,眨巴着大眼,一脸软柔的看着那山贼头头。
大胡子山贼敛了敛脸上的惊色,转而看向唐雨茗,“不过是个奶娃娃,能出什么大事?老子今天倒要看看,这个小萝卜头到底有多大能耐。”说着,一把抽出瘦小山贼手里的佩刀,高喝一声:“给我上,先拿钱,再夺人。”
看着唐思瑞手上的气息逐渐泛黑,唐雨茗无奈的摇了摇头,“哎,忠言逆耳啊!”
忽的,一道小小的紫影一跃而起,如一只翩然的紫蝶飞向那群山贼,唐雨茗见唐思瑞已出手,她轻轻一纵,从马车上跳下,缓缓的步伐哪里像是要去战斗?
瘦小山贼手里的刀被夺,便没有加入那场混战当中,见这小女孩走来,他赶紧跑来将她拦下,唐雨茗仰头看着他笑了笑,随后就闻那瘦小的山贼惨叫一声,紧接着倒地而亡。
唐雨茗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不过巴掌长的短弩,里面早已被装入的无数的毒针,这个东西本就是唐无忧特意为她女儿设计的,之前从未将这短弩交给她,如今给她是为了让她防身,毕竟京城那个地方有许多牛鬼蛇神,防备一点总是好的。
唐雨茗一边观赏唐思瑞打斗,一边慢吞吞的走到大胡子山贼身旁,小手在他裤管上扯了扯,“诶,大胡子叔叔。”
大胡子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低头,却看见那本是柔糯的小脸上浮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不待他反应过劲来,唐雨茗轻身一跃,蹬着大胡子的后背便骑上了他的肩头。
手中的毒弩紧顶着大胡子的吼,唐雨茗圆溜溜的眼顿时一弯,笑道:“擒贼先擒王,唐思瑞,我赢了。”
唐思瑞厉眸一瞪,不服道:“谁说的?”
话落,他已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短小的匕首,刚要划向自己的掌心,突闻马车里传来淡淡一声,“够了,我们只图财,不害命。”
闻言,大胡子一愣,有些听不懂唐无忧话里的意思,图财的人不是他么,怎么变成她图财了?
大胡子想要转身,却又怕唐雨茗手中的东西会走火,只好僵直的站在那里。
唐思瑞内气倏敛,冷防着那一众伤痕累累的山贼,唐雨茗手中的弓弩一提,“喂,听到没有,我娘说了,我们只图财不害命。”
看了看那已经断了气的瘦小山贼,大胡子心下不由的觉得此话不可信,杀了人却说不害命,当他是傻子吗?只是他没想到,他在这封山为贼多年,如今却落到了两个小毛孩的手里。
他慢慢转身,看向唐无忧,“你们想怎样?”
本是斜靠在马车里的唐无忧,脚下的轻纱一提,缓缓坐起,看着那满地的败将,她不由的轻声一笑,“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你刚刚想怎样,我现在就想怎样,既然你打劫未遂,那么现在就换做我来打劫你,走吧,去你的贼窝看看,蚊子再小也是肉,只要是值钱的我一样都不会放过。”
大胡子从未见过这般嚣张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他心有不甘,头一扭,道:“你痴心妄想,我寨中老老少少加起来共三五百人,若是真让你去将我山寨搬空,我寨中老少要如何生活?老子贱命一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这些兄弟们全都是有家有口的,还希望你能留他们一命。”
“老大,你在说什么?我们是一起出来的,除非一起回去,不然我们是绝对不会自己离开的。”一个重伤在地的山贼猛然坐起,朝着大胡子一顿喊叫,随后那众山贼便是声声附和。
闻言,唐思瑞眼一凛,转身将手中的匕首横在了那人的脖子上,“既然你想死,那小爷就成全你。”
话落,就见那人眼一闭,甘愿受死。
见此,大胡子一惊,“住手,”他看得出这两个孩子不似常人,若想劝说绝非易事,他再次看向唐无忧,“这位姑娘,还望你能手下留情放了我这兄弟,我胡老三无拖无累,你若真的想要一人的性命,拿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