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室军官们板着脸,一言不发地进场。他们选择了旁边另一张豪华的贵宾桌。服务员笑着脸上前招待:“各位客人,请问要点些什么菜,本店的酒菜全都是上等的,要不要我来推荐几……”服务员突然说不下去了,黑室军官们阴沉着脸,没人理他,气氛异常地压抑,就像个随时可能爆发的火药筒。被这种气氛所震慑,服务员变得不知所措,不安地看着众人。
一位领头的黑室军官眼睛直视着地方军官那头,冷冷说道:“给我们来跟那桌一模一样的菜。那边点什么,我们这边就要什么,一道都不能少。”
“好的。”服务员飞快地走开,像似在躲避瘟疫。
应该说,虽然互相看不顺眼,但一开始双方还是比较克制的。两拨人各自埋头吃菜喝酒,互不相干。在座的都是军官,又不是一言不和就动起手来的流氓大兵,尤其是还有几位督师级别的高级军官,换句话说就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自然是要保持应有的气度和风范。
更为重要的是,督军大人曾有过令谕:严禁御下军官私下斗殴,违者严惩不贷。
但这一切顾忌,随着几箱酒下肚后,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
一位喝得醉醺醺的地方士统官率先点燃战火:“邓长官,我敬你一杯,祝你明天旗开得胜。黑室那群人中看不中用,还特种部队?我呸!”
声音不大,但军官们大多数都是身负武功的,耳力灵敏得很。
黑室那边当场反击:“你说什么?长得跟猪一样聪明!”
一旦开了个头,酒精充满脑袋的两拨人就再也克制不住,纷纷破口大骂。先是冷嘲热讽,含沙射影,然后越来越是直接粗俗不堪。比如黑室这边就有人大声宣称要………总之就是要与对方的直系女性亲属发生某种不正当且不合法的强迫性肉体关系,并且他还表示这完全是因为自己具有悲天悯人的慈悲胸怀,不嫌弃对方老丑。
话到了这个份上,就接近于无赖了,什么气度风范都见鬼去了。双方抡起酒瓶砸了过去,乒乒乓乓一阵杂乱声。
林语风注视着这一切,茶杯持在左手中转了几圈。他暗运内功,左手附近温度骤然降低,茶水迅速冻结成冰块。林语风取出冰块,曲指一弹,朝酒店顶部散发着明亮白光的魔力水晶射去。
魔力水晶为酒店提供着照明功能,被林语风弹出的冰块打碎,整个酒店顿时暗了下来。这下更是混乱,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四周漆黑一片。也不知是谁先动了手,双方人员扭打到一起。酒店的其他顾客生怕被波及到,纷纷绕道离开酒店。
林语风早就锁定住了邓学治的位置,黑暗中,他敏捷地向前欺近,迅速异常,身法如鬼如魅。
混战持续了约半个小时,桌椅摆设全部砸了个稀巴烂,酒店老板欲哭无泪。老板和服务员试图上前劝架,但在场的军官在酒意的感染下打得性起,没人理他,甚至老板还挨了一腿被踹倒在一边。
无奈之下,服务员只好向特拉市的安防局报警。安防警察赶了过来,见一群军官混乱地撕打成一团,便上前阻止。但无论是黑室还是地方军官,马上连警察们一起打,这下反倒是警察被打蒙了。安防局隶属于军部后勤处,他们平常的职责是维护市区治安,管理一下街头流氓,抓捕杀人放火的平民案犯。但对于这种帝国正规军官群殴,他们实在是不敢深入插手------里面几个官阶高的,说不定比自家局长的军衔还高!
安防警察管不了,但总有人管得了。
军官们打得正起劲,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冲了进来。本来一般的士兵也没人放在眼里,可这群士兵不同一般:他们全部身着红色的制服。
林语风第一个发觉到这队士兵的到来,他赶紧闪到一边,脱离战团。随后,宁云市副师团长邓学治也看到了,他立即放开了正抓在手中痛扁的人。
“全部住手!”
混战中的众人扭头一看,红色的制服印入眼帘,心里一惊,酒一下子醒了大半。------这是军部军法处的宪兵部队!众人虽然脑袋发热,但毕竟还没有发昏,于是都停了下来。
“你,你,还有你…抓起来!”
士兵们接到命令,挨个逮捕,被点到的人乖乖不动地被士兵制住。本来军官们的武功比一般士兵要强得多,若此时集体反抗的话,这群士兵不是军官们的对手。但问题是,宪兵是一只比较特殊的部队,他们掌管部队的军纪,有权对触犯军法的人执行逮捕,审判,定罪等事宜。
军部军法处,代表着督军的意志,代表着帝国武装部的权威,若攻击他们,等同于谋反。在场的军官们都很清楚,面对军法处宪兵的抓捕,你可以申诉,也可以抗议,但就是不能武力反抗-----否则,宪兵们可以当场翻脸拔刀砍人,格杀勿论。
林语风虽然躲得快,却依然被点名了。不只是他,在场的除了几位督师级别的高级军官(他们抢先说明自己是劝架的),其他士统官,军士长(同样的解释,没用)全部被抓。
“我是军部军法处陈权。各位涉嫌聚众斗殴,违反督军大人军令,请跟我到军狱里配合调查吧。”
林语风出言争辩道:“下官绝没有参加斗殴,请陈长官明鉴!”
见只是位军士长(还是个预备役),陈权恶狠狠斥道:“到了军狱里再跟狱典官解释吧。现在,你给我闭嘴!”
看着对方那凶狠的态度,怕是自己再争辩一句,对方就要一个耳光扇过来了。这种情形,林语风觉得,今天无论如何要当一回好汉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于是他乖乖地安静下来,一副老实恭顺的模样。
虽然口气强硬,但一下子抓了这么多的军官,陈权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不敢擅自做主,连夜求见灰谷督军凌月舞。
“晚上八点十五分,值勤宪兵接到特拉尔市安防局长求助:有一群军官酒后闹事,在市中心的一家酒店里打群架。这群军官各个武艺高强,治安警察无力制止。
八点二十分,下官接到部属报告。由于情况严重,为避免事态进一步恶化,下官亲自带领当晚值勤宪兵小队赶往事发现场。
八点三十分,下官赶到现场,有将近三十个军官撕打成一团。他们分为两个阵营,一边是黑色制服的地方军官,一边是深蓝色制服的黑室军官,双方混战不休。下官当即下令手下士兵逮捕他们,冲突得到了遏制。
十一点,经过狱典官审讯,共二十六名犯事者对于违犯军法聚众斗殴之事供认不讳,现全体被拘留于军狱中。
此事如何处理,还请大人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