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这个命令,卫日腾脸皱得跟个苦瓜一样:在军部掌控情报处的岳父李力督师曾经跟他打过招呼,萧顶息和林语风都是督军大人面前的红人,这两人背景太强,最好谁都不要去招惹。对于这个命令,卫日腾深感烦恼:出兵吧,自己手下那些虾兵蟹将,说不定反而被强悍的飓风营给宰了;不出兵吧,一个抗命不遵的罪名是背定了。
思索良久,他一拍脑袋兴奋地大叫一声:“有了!”
很快,直属兵团指挥部就接到了曲阳县的来电。
参谋拿着电文脸色很不自然,萧顶息问道:“怎么了?卫日腾出兵了没?”
“督师,卫营长电文里说,林语风是权督师上级,要他出兵攻打林语风的部队,以下犯上兼谋逆,这种事情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啊!”
萧顶息喝道:“卫日腾脑子进水了?我是直属兵团的主官,都是上级理应服从官阶更高的,这是帝国军铁律难道他不明白?”
“卫营长说,帝国军规有明文规定:类似这种大事一定要有萧督师您的亲笔手令或者您本人到曲阳县宣布命令,他才好带领部下出动。否则的话仅凭一个魔法电文----这魔法电文要作假什么的太容易了-----部下们无法信服,甚至还会怀疑犯上作乱的是他!卫营长在电文里解释道,他坚决服从指挥部命令,但是却无法说服部下们行动。部下们不肯跟随他去攻击上级,这种形同谋反的事情大家都不肯干,他也没一点法子啊!”
萧顶息怒意满脸道:“卫日腾这小子仗着有他岳父撑腰,是越来越嚣张了!尽他妈的瞎扯!林语风封锁了道路,我要是能把亲笔手令传到曲阳县还用得着发电令?”
眼见萧督师怒了,参谋们纷纷把头一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翻翻白眼均不说话。
“萧督师,商都县回电了!年营长说谨遵督师之命,他这就起兵去讨伐林语风!”
气氛正紧绷着,听到这句众人皆精神一振,萧顶息更是面露喜色:“快念念,年营长回文里怎么说?”
“年营长说,林语风这王八蛋目无上级,竟敢纵兵闹事,简直是无法无天了!他说请萧督师放心,他这就带上本部兵马前去平叛,务必要将林语风生擒给督师发落!”
萧顶息听得笑脸灿烂,直点头道:“年营长忠肝义胆,是非分明,不愧是老资历的将领,是真正的栋梁之才。替我回电给年营长,请年营长放心去做,本督师和军部都是看在眼里的!”然后他转头对一众参谋们说:“你们看看,多向人家学习学习,大事临头就得抗得起!”
众参谋唯唯诺诺,纷纷出声附和道:“年营长品质无双,实乃军人楷模!”心里却在嘲笑:年时序这个没脑子的军汉,给萧顶息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太阳刚下山,兰口县西北角传来了喧嚷的喊杀声,厮杀声音很密集,兵器相碰的响亮声不断传来。参谋们纷纷贺喜道:“督师,这肯定是年营长的兵马到了!”
萧家栋大喜,向萧顶息请命说:“父亲,请允许我率一整队黑室部队,与年营长前后夹击兰口县驻军!”
萧顶息摆摆手道:“不忙,先观察看看。”萧顶息军旅经验丰富,他仔细观察正面的飓风营士兵,发现对方士兵毫无惧色,一点也不紧张,似乎对西北角那巨大的厮杀声冲耳不闻。整队兵马毫无慌乱之色,有些士兵还在悠闲的互相聊天。----他们并没有乱了阵脚,依然井然有序地摆着防御阵势。
注意到这个很奇怪的现象,萧顶息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果然,不到五分钟,西北角那巨大的厮杀声逐渐变小,接着变得零星点点,再然后就声响全无。-----哪怕是个军事菜鸟,也能推测出进攻部队被击退了!
萧顶息嘴角不断地抽搐,要不是很多部下在场,他几乎就要破口大骂了:年时序这个混账,一个营将近2000人攻了不到10分钟就被击退了?耍我是吧?就算是2000头猪一起冲锋,10分钟也赶不走啊!
仿佛是为了验证萧督师的高明预测,指挥部此时再次收到年时序的来电:“禀萧督师,为了驱散兰口县乱兵,我营倾尽全力发动攻击,但无奈贼势浩荡,我军奋勇突击仍未能打开缺口。不过请萧督师放心,我营休整片刻,很快就就会再发起进攻!”
不出一小时,西北角又传来了巨大的厮杀声,但也跟上次一样,不到10分钟就声嚣全无。然后,年时序的电报像狗屁药膏一样粘人,每次都准时发到指挥部:“禀萧督师,我军进攻再次遇到挫折……”
如此过程重复了好几次,当年时序的进攻第n次失败的时候,萧顶息实在忍不住大骂道:“竖子无能!胆小如鼠,败事有余!他就看不出来林语风根本没胆量造反吗?若商都县驻军真枪实刀的打过去,飓风营难道还真敢跟他厮杀不成?若闹出了大量人命出来,他林语风怎么跟军部交代?”
事到如今,指挥部的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年时序根本就是敷衍做做样子而已,他根本就不敢和林语风动真格的。参谋人员互相打打眼色挤眉弄眼,大家都想萧督师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林语风是有前科的人,他敢不敢动手杀人谁说得准?人家年时序的小命也是很宝贵的,凭什么为了你萧督师去冒这个险?
一时间,指挥部的气氛变得很是古怪,大家神情依然严肃,但目光里蕴含的意味都有些变了。萧家栋怒得胀红了脸,萧顶息的脸变得阴沉沉的冰冷,一言不发。
直属兵团总共下辖四个县,一个黑室旅团。这四个县中,兰口县和提斯县明摆着是跟萧顶息作对,曲阳县两不相帮,商都县阳奉阴违-----萧顶息这个兵团主官,竟然命令不动任何一个县,他觉得自己的威信扫地,脸面都快丢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