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珀高兴地眼泪都快出来了,抱着罗大壮凑到钱书桐面前,嚷着:“大壮,快亲亲你爹,要给咱娘俩钱呢,好多钱,你是个小财主呀。”遂弯下腰,试图让怀里的罗大壮贴到钱书桐脸前,罗大壮乐得咯咯直笑,肉滚滚的小胳膊不停得晃动,小面包样的胖手拍打到钱书桐的脸上。
钱书桐坐在沙发里扬起脸笑着张开嘴一口就把罗大壮的胖手含住,轻轻咬了两咬,跟儿子逗乐子,罗珀刚想抱着罗大壮直起腰身,钱书桐转脸就在罗珀的唇上用力亲了一下。这一下,给罗珀亲得懵了,看着钱书桐,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钱书桐从沙发里站起身,长叹了口气:“唉,老朽难享齐人之福啊,分身乏术!难啊!我先回去了,等我盘点完之后,就把钱转给你,你到时候留意查收下。周日你下班时我再来接昊昊回去。”
罗珀抱着儿子,看着钱书桐,瘪瘪嘴,说:“你都把我扔了一年半了,是你难,还是我难啊?我怀孕大着肚子的时候你在哪?我难产的时候你在哪?还难享齐人之福呢,你压根就没打算享。”
“嗨,你这丫头,我什么时候扔过你?我月月都给你打钱,要什么给什么。”钱书桐本来已经开始往门口走了,又停下脚步,转身盯着罗珀。
罗珀嘟起嘴来,低着眉眼,嘟囔:“我都感觉自己像旧社会大户人家里的寡妇,刚结婚就死了丈夫,自己一个人带着儿子过了那么久,无助到想哭。”
“净胡说。”钱书桐折回来,走近她,抬手掐了下她的脸蛋儿,说:“你想要钱,我一分不少你的,还不开心呢?”
罗珀抱着罗大壮,眼睛看向一旁,说:“我只想给罗大壮找个爸爸,天天守着我们俩,一家人呆在一起过日子。”
“天天守着你们,大家一起喝西北风你就高兴了?”钱书桐问。
“不聊了,你回去吧,呆会儿您夫人又该追来了,我可不敢惹她。”罗珀说。
“她现在做得很不错了,有几个女人能做到啊,天天帮着照顾昊昊,她要不是真心在意我,就她那个脾气能忍下这口气么?毕竟咱是过错方,得看到她的隐忍和付出。”钱书桐说。
“你是过错方,我不是。”罗珀噘嘴表示不服气,“又不是我想生孩子,是你非得要儿子。害得我现在根本没男人要了。”
“好,好,我是过错方,你们都对,只有我自己做错了。”钱书桐凑近罗珀伸开双臂把她和罗大壮一并搂在怀里,叹口气,说:“事到如今,我怎么做都是错的。顾及她,你这边怨恨我;顾及你,她那边寻死觅活。你就想开点,把人给她,你多拿点钱,多好。”
“就是让我继续当寡妇呗。”罗珀说。
“什么寡妇、寡妇的,我怎么这么不爱听呢,我活得好好的,你怎么就成寡妇了。”钱书桐眉头微锁,拍拍罗珀的肩膀,说:“别不开心了,我回去了啊,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罗珀想起自己怀孕之后的种种磨难,钱书桐的不闻不问,端木易的各种嫌弃,眼里泛起泪光,抱着罗大壮,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
钱书桐见她想哭,就又把她揽到怀中,去亲她的眼帘,安慰道:“不会不管你们的,我这身体活到八、九十岁不成问题。儿子你高兴带,就带两天,不高兴带就全给我,你自己想过什么日子就过什么日子,多好的事,怎么还哭开了。”
“我就是想过正常女人过的日子,有老公,有孩子,一家人能守在一起生活,老公能一心一意对我好。”罗珀掉下泪来,把从端木易那里受到委屈都倾泻到了钱书桐身上。
钱书桐搂着她,轻轻亲着她的脸颊,安慰着:“好了,不哭了,以后都会好起来的,你想要的也都会有的。”
正在此时,王大发急呼呼地推开店门,喊:“二叔,咱走吧,交警在那边贴罚单呢,门口不让停车。”忽然看到钱书桐搂着罗珀母子正在亲吻罗珀的脸,吓得连忙缩回去,跑回车上。催眠自己:我可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钱书桐见王大发进来催促,就跟着出来,坐车离开了。罗珀给肖茉莉打去电话,喊她来店里帮着看护罗大壮,便于自己接待顾客。
端木易自从那日晚间喝醉酒来店里骚扰过罗珀之后,就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情,统计各个渠道收集到的参加婚宴的人数,还找朋友帮着买喜糖、喜烟和喜酒。随着结婚日期的临近,他的心也日益焦躁起来。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柳若晴如此难以沟通,没有理由啊?自己以前相亲过的所有女孩子,包括末末在内,确实有很多不好相处的,但是那都是对方无意跟自己交往的。柳若晴非常痛快的就跟自己登记领证,又愿意让自己摆酒宴客,说明还是比较钟意自己,想要一起生活的。但除了这些,其他的就一点也感受不到来自她的热情和诚意。
好在,柳若晴的父母没有跟自己提任何要求,包括自己老家那边盛行的彩礼钱,一分没要,果然是有水准的人,目光不在这些俗事上。
周三时,端木易在海边的朋友给他快递了两箱螃蟹,他下班后直接给柳若晴父母家送了过去,自己一只没留。准岳母拆了一箱子,拿出若干只螃蟹,蒸好,又做了几个菜,准岳父搬出了茅台酒,盛情款待了端木易,柳若晴一直陪在旁边笑眯眯地吃饭,但是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手机,时不时地就刷两下,又聊几句,间或还“噗哧”一下笑出声来,像是看到了什么特别开心的段子。显然,她的心思并没有在端木易和父母身上,纯属于应景儿。
吃过饭后,没人挽留端木易住下,他识趣地起身告辞,柳若晴换了身亮闪闪的衣服,跟着他一起出门,说是要送送他。两人相伴来到路口,端木易约的代驾还没赶到,要等一会儿,刚想和柳若晴再聊几句,以前曾经见过的那辆柠檬黄色兰博基尼跑车又来接柳若晴出去玩了,依然是两三个美艳新潮的女孩子坐在车的后座。端木易随口问了句:“这么晚了你们去哪玩,父母放心么?”
“有什么不放心的?和朋友去参加个派对。我爸妈从来不管我。”柳若晴傲娇地笑笑,摇曳着就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兰博基尼在轰鸣声中消逝在前方,留下端木易一脸懵逼地站在路边自己车旁等着代驾,心道:“现在都已经晚上8点半了,这个点出去玩,那不得午夜才能回家啊。”其实,他猜错了。柳若晴当晚就根本没有再返回父母家,去了哪里,连她父母都不知道。
这仅仅是一个事例,诸如此类还有好多。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所有事情都堆砌起来压到心头后,端木易的心里就慢慢沉积了许多不满:你也太拿医生不当读书人了,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