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希言抬眼,目光定定的直视着她:“你说什么,我何时病重?”
初凝神色坚定,湛蓝色的眸子不加闪躲:“师父,不管您要怎么骂徒儿,徒儿的选择都不会变!”
付希言眸色转冷,满身的气势再也压不住,她站起来,声音冰寒:“原是有人骗你……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害我付希言的徒儿!”
初凝刚唤了一声师父,付希言的背影已然消失了。
她看了看自己还在往外溢血的手腕,闷闷的说:“V999,要不是你关了我的感官,现在我怕是要打扁你了。”
V999的声音夹杂着淡淡的喜悦:“宿主,攻略对象好感度上涨到70了!”
☆、仙魔一念(九)
戒律堂中,申莫鸣和郑恒壹交换一下眼神,看付希言这副样子,就知道今日她不会饶过宋倚曼了。
宋倚曼正跪在堂中,声声泣泪:“师父,师父,徒儿断然没有对春冉师姐说过那样的话,是师姐她,自己想要逃脱师父您的怒火,才这样说,徒儿不是这样的人啊,师父!”
付希言眸色冰冷:“冉冉不会对为师说慌。”
宋倚曼哭声更盛:“师父,您说师姐不会,难不成徒儿就会了吗,您怎么偏信师姐,不肯信徒儿呢?”
付希言摇摇头:“倚曼,我给你机会了,你以为你不说,我便拿你没有办法,我清崖最擅搜魂一术,你难道不知!”
她声音淡淡,却又如惊雷,在宋倚曼心中炸响……
搜魂,往往是束力较高者遣其神识,入修为微末者脑海之中,回溯其记忆,贯彻始终,稍有不慎,被搜魂者便修为尽断,甚至神志尽失!
师父她,对自己竟然这般狠心!
宋倚曼低下身子,额头抵地,声声泣泪:“师父,您对徒儿,便没有半分怜惜之情吗?您向来偏疼春冉师姐,我清崖上下都知道,只是这一次,徒儿发誓,我没有说过那样的话。”
付希言笑意冰冷:“好,你不说,我便自己动手。”
她话才说完,身影便瞬移到宋倚曼身前,一把掐起她下巴,看着她清泪满面:“我给过你机会了……”
郑恒壹清喝一声:“师妹!”
他从座中坐下来:“师妹,你今日心境已然乱了,搜魂一术,戾气何其深重,本就不该是你做的,就算是徒弟犯了错,交给申师弟也就罢了,何必要亲自动手?”
郑恒壹轻叹一声:“师妹,我清崖已有数百年,无人飞升成仙了,我和申师弟,都远不如你心思纯粹,你乃百年之中,最有希望飞升之人,要守住心境啊!”
付希言慢慢松开了手,垂眸而立:“掌门师兄……说得对,那今日便劳烦申师兄,代我惩治这逆徒,便以忤逆师尊为名,看我清崖门规如何惩处。”
她话音才落,宋倚曼便惊呼一声:“忤逆师尊?!”
清崖门中弟子皆知,忤逆师尊乃一项重罪,轻则断其筋骨,重则先治罪,再逐出门外!
宋倚曼忙跪地叩首:“求师父勿逐弟子出师门!”
付希言眸色淡淡,看她跪伏在地,不由想起那日春冉也是这般求她的,也罢,便给她一次机会。若是还有下次,她便立刻将这逆徒诛杀!
她神色稍松,宋倚曼心里一松,可是下一秒,她的四肢便一阵剧痛,从肺腑而来,她已经不能跪在地上,彻底瘫软在地上,她低头一看,身上已经被血染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付希言声音更冷:“你好自为之。”
郑桓壹一惊:“师妹!”
可付希言已经瞬移出去,只能看见她广袖飘飘的背影……
……
初凝在床上等了又等,都没能见付希言回来,几乎困得都要睡着了,才听见付希言在她耳边温声唤:“冉冉,冉冉。”
她心里一暖,格外喜欢听付希言这般轻唤,便睁开眸子,咯咯笑了:“师父,师父,以后一直叫我冉冉,好不好?”
付希言闻言,手掌摸了摸小徒儿温热的头顶,带着笑说:“好。”
初凝一愣:“师父,您竟然笑了?”
付希言挑挑眉:“我不能笑吗?”
初凝抱着她的手,在脸颊边蹭蹭,声音小的像小猫,把自己巴掌大的脸颊埋在了付希言手心里:“自然是能的,徒儿哪里敢管师父笑不笑呢……只是还是求您别对徒儿笑了。”
“哦,为什么?”
初凝娇俏俏的笑了一声:“因为师父一对我笑,我的心就砰砰的跳啊跳,就像要从心口里蹦出来了一样,不受自己控制了,觉得脸都红了。”
付希言轻笑出声:“这是为何?”
傻子,因为春冉喜欢你啊。
初凝透过她指缝看她:“因为……因为师父就是我的一切啊,看见您笑了,我的心里也像浸了蜜糖似的。”
☆、仙魔一念(十)
付希言有些不解,但也没继续追问下去,既然小徒儿喜欢看自己笑,那便多笑笑吧。
以前她不笑,神色清淡,不会因为自己不爱笑,而是实在不知为何发笑,可现在不一样了,小徒儿这半大孩子,长得跟个糯米团儿似的,一天到晚,软软糯糯的叫她师父,听得她心都化了。
付希言在灵枢峰上住了几百年,这山顶上白雪积年不化,除她之外,都无半分活物,如今,这峰上不过多了小徒儿一人,便似鲜活了起来。
她不再觉得这孤山清旷,因为她只要一屏息,不用神识搜索,都能听见春冉的呼吸声、脚步声,或是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