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悠刚刚意识到自己喜欢琴酒的时候也曾经试探过他。
那时候组织里女性十分稀少,而他们做这行的又不能像普通人一样随意喜欢任何一个人,是以当时组织里同性恋人虽然不多,但也有几对。
朝阳悠就是某天拉着琴酒刻意遇到他们,然后略惊叹的说道:“黑泽,你看,男人和男人也可以在一起。”
琴酒当时听了朝阳悠的话根本没有任何联想,只是以为他是单纯的好奇,淡淡的点了点头:“嗯。”
朝阳悠顺势问道:“你不惊讶吗?以前就知道?”
琴酒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对,见过。”
朝阳悠看出琴酒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不过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当然是不死心的,于是继续问:“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以后的伴侣会是什么样的人?有没有可能……也是个男人?”
其实朝阳悠知道自己这句话问的有点危险了,很容易就能让琴酒联想到他的那点小心思,但他还是十分乐观,充满期盼的想,也许琴酒喜欢男人呢?也许他能答应自己呢?
不过琴酒的脑回路显然在这方面跟他不太一样,压根没有往朝阳悠担忧又期盼的方向思考。他只是叹口气,停下了脚步,略微无奈的揉了揉朝阳悠的头发:“你成天都在想些什么啊……我不喜欢男人。以后别总是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梦想与现实的落差如此巨大,朝阳悠有那么一瞬间根本无法言语。
他的心脏猛的缩紧了,胸口闷痛到几乎无法呼吸,但是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笑容,甚至还微微透出一点不好意思:“嗯,我知道了。”
那时候琴酒的敏锐度还没有经过千百次出生入死的训练,根本没有发现朝阳悠眼底转瞬即逝的痛苦。
从此以后朝阳悠再也没有露出过一点对琴酒的爱慕,而且不久以后他就被朝阳英介送出了国,再次见面已经是物是人非,朝阳悠对情绪的伪装早就被锤炼的炉火纯青,又有意掩饰,琴酒当然更不可能发现。
朝阳悠敛下了眸子,将手里的水杯放回桌子上,再抬头看向普罗塞克时已经恢复了原本的笑意:“好了,该说的事都已经说完了,你去做自己的事吧。”
普罗塞克微微皱起了眉:“先生……”
朝阳悠摆摆手:“行了,出去吧。记得告诉格雷我要一个人待一会,不要进来。”
普罗塞克沉默了一瞬,然后抬脚走出了书房。在转身关上门的一刹那,她看到朝阳悠脸上露出的极度疲惫的苦涩。
普罗塞克站在门外沉默一瞬,觉得自己以后再也不能像是单纯的对待同事或者上司一样对待琴酒了。
她替朝阳悠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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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特加那边没什么大事,琴酒去了一趟也就全部解决掉了。朝阳悠看着琴酒发来的信息,安下了心。
下午就是工作的时间了。朝阳悠签完了文件,正打算去给自己倒杯水,他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这是朝阳悠自己的私号,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朝阳悠看了一眼,然后略微惊喜的按下了接通键:“黑泽?”
琴酒低沉而具有磁性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来:“朝阳,是我。”
琴酒打的电话,朝阳悠当然十分开心,声音都不自禁的柔软了一些:“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琴酒似乎笑了一下:“有,你明天中午有空吗?我想找你吃饭。”
“好啊。”能和琴酒吃饭当然是一件很令人高兴的事情,朝阳悠非常爽快的答应了,然后问道:“需要我带酒吗?”
“不用。”琴酒说道:“那里不能带酒。”
……那里?
朝阳悠愣了愣:“不是在你的据点吃饭吗?”
“不。”琴酒说:“你很久没有回东京,这里开了不少味道不错的餐厅,我想让你尝一尝。”
味道再好也没有用啊……
朝阳悠头疼的想着,十分后悔自己刚刚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琴酒。早知道他就先问一下了。
话说谁能想到琴酒会是个能去外面吃饭的人?朝阳悠真的一直以为他小心谨慎到只吃自己信任的人做的饭的!
朝阳悠十分为难的揉了揉额角,试图挽回:“我现在身份……比较敏感,出去不太好吧。”
琴酒倒是没有把这个当回事:“那地方挺隐蔽的,人也不算多,你去的时候挡一挡脸就好,我们直接进小房间。”
朝阳悠倒是还想再说,只是没有琴酒的动作快:“那就这样了。”
“等……”
回复他的是嘟嘟的忙音。
朝阳悠看着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屏幕,感觉十分欲哭无泪。
看起来明天是躲不过了。他无奈的靠坐在椅子上,想了想,然后决定把自己好久没用的微型化妆包翻出来。
算了,反正他也曾经想过自己大概总要有这么一天,给自己做过不少心理建树。
只是明天会很不好过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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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悠先到了琴酒的据点,然后由变装之后的琴酒开着车带他来到了已经订好位置的餐厅。
琴酒没有要菜单,直接报出几个菜名,看起来的确对这里很熟悉了。
朝阳悠四处看了看,倒是不得不承认这里环境很幽雅,店长还挺有品位的。
嗯,能找到这种地方的琴酒也很有品位。
朝阳悠心想。
或许是人不多的缘故,菜上的倒是很快,等菜上齐了,琴酒锁上门,朝阳悠就把围住半张脸的围巾摘了下来。
琴酒递给他一双筷子,然后加了几筷子菜到朝阳悠面前的盘子里:“你尝尝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