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丝抹绿狐的身上登时燃烧起来,整只狐身被大火裹着,只见那狐浑身颤抖着,似是忍受着这丹元之火的入侵,不多时,火更旺了些,那狐身已然全身被那丹元之火吞噬,过了约一盏茶的功夫,老祖宗手一收,那大火尽数灭去,只见一个与刚才一模一样的少女出现在榻上了。
老祖宗喘着气,额头上斗大的汗珠冒出,很是紧张地看着那榻上的少女。
不多时,从那少女口中发出“嘤咛”一声,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老祖宗呼出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黛儿,你起身让奶奶看看”,老祖宗说道。
那黛儿似是十分虚弱,起身后慢慢地在洞中走了几步,便又坐在榻上。
老祖宗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暗想道:“紫妃芝虽是灵物,但毕竟对于我们玉狐族来说,还是灵气不够,黛儿虽然幻成真身,但胸部还是平的,也就差那么一点点,还得等血色金莲出世后,再去一趟无修洞,让黛儿有个完整的女儿之身。”
当下也不说破,只是对黛儿说:“奶奶这一次助你幻成真身,几乎耗尽丹元,也得闭关半年之久了,你就好好熟悉一下你的身子吧”,说完,闭上眼睛,再不搭理黛儿。
黛儿朝奶奶磕了一个头后,缓缓地踱出了玉竹洞,洞外,她的母亲阿凤已在外面焦急地等候多时,见女儿出来,赶紧上前扶着,回黛儿自己的小楼去休息了。
此后,黛儿不管是在洞内还是洞外都可以人形示人,不必象之前一样,在洞外则无法幻成人形了。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在那百米高的瀑布顶端处,一个白衣如雪的少女坐在一块怪石旁,双手托腮,蹩着眉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良久,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找了两天都没找着,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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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炽整个人飞出去的时候,才从看到墨额穷岌的惊吓中猛醒过来。
可是已经太迟了,此刻他已身在飞流直下的瀑布中间直冲而下,望着离他越来越远的瀑布顶,他手脚胡乱地向空中挥着,却什么也没抓着,吓得张口大叫,可是嘴巴甫一打开,一股猛烈的河水便直往他口中鼻中灌去,慌乱之中被水一呛,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迷迷糊糊地醒来,睁开双眼时,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绿绿的水中,头顶上,直射下来的阳光随着水波一阵阵荡漾开,身旁,一丛丛水草在水中摇曳着,一群群叫不出名字的小鱼儿时而在水草中穿来插去,时而贴着自己*的身体游来游去,时而还在他身上逗留休息,不远处还能隐约听见瀑布冲击下来的如雷声。
“我还没死吗?从那么高掉下来居然没死?”,张炽很惊异于自己从瀑布上掉下来后还能活着,可是接下来发生在他身上的情况就更让他莫名诧异了。
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已经停止了呼吸,可是,却一点也没有那种在水里窒息的感觉,以前在特战队时也有过海中生存训练,那种在水中喘不过气来,憋得两眼发直的情形也不是没有尝过,可是,这时的状况完全不象是那样的。
翻起身,双腿在水底一蹬,手一划,整个人直往水面窜去,待身形快停下来时,双脚又如鱼的尾鳍般摆动着,不一会儿便跃出了水面。
打量着四周,却见自己已身处一个被瀑布冲击而自然形成的水潭之中,所处的位置此刻已离那瀑布落下的地方约有五十米远,再从刚才游上来的速度、时间判断,这个潭起码也有二十米左右深,但这个不是最关键的,此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鼻孔里的呼吸声才让他真的激动不已。
“我的感觉不会错呀,可是刚才明明是已经停止呼吸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抹了一把脸,一个猛扎,张炽又重新潜回到了水中。
一潜入水中,完全不用刻意地闭气,他觉得自己的呼吸系统象是自动开关一样已然自动关闭,仔细体会了片刻,似乎感觉到身体表面的皮肤已代替了鼻子,形成了另一个呼吸循环,而此刻,他的身体正在用皮肤吸收着水中的氧气,在体内正疯狂地进行气体交换着,并在体表处形成一个个细如牛毛的小气泡。
“原来我的皮肤居然可以在水底呼吸”,这一发现让他的心跳急刻加速,异常激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是那血雾池中药水的功效?”
这次他猜对了,血雾池中浸泡着这死亡林海生长着的珍贵药材,而且赤毛金猿按照张三丰的吩咐,每五天就加一次,百年下来,那血雾池水的药效不知道已经强到何种程度,而他的皮肤经过药性的渗透,组织结构已如重造一般,全身毛孔在药性的刺激下尽情地扩张后又收缩。
经过这半年的药水浸泡,皮肤表层下的细胞亦如伐筋洗髓般,已经变得异常强壮,并有如一个个能完成自我功能恢复与重组的单个有机体,再加上体内器官经过朱果、彤云果等世间灵果的洗涤,相互之间的配合已然十分默契,所以张炽一掉入水中,肺部一受到水气的刺激,鼻子的呼吸功能即刻关闭,而体内器官因氧分的需要,立即自动开启全身皮肤的呼吸功能,吸收水中的氧气并与体内排出的二氧化碳进行交换,并在体表处形成一个个小气泡,所以才能在水中自由的呼吸了。
毕竟是在现代生活过的人,加上在特战队训练时教官亦有所讲解,不一会儿张炽便弄明白了这个原理,对于这个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功能现在活生生地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张炽的心情不知有多开心,多兴奋,他甚至想到如果能回到现代,他一定报名参加奥林匹克游泳项目,把所有国家的参赛选手都打败,到时小珊不知会有多高兴。
“小珊”,他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双手一插一拔,整个人就潜到了水底,全身放松在躺在潭底,可头脑中却怎么也抛不开小珊的音容笑貌。
郁闷无比地在水底翻了个身,他象是发泄般地在水潭中拼命地游着,直到筋疲力尽,才浮出水面,整个人呈大字躺在水面上。
一道金色的影子自瀑布顶端沿着两旁浓密的树林攀爬而下,原来是赤毛金猿在树顶疯狂地跑了半天,才发现是自己自作多情,墨额穷岌追的根本不是它,才小心折返而回。
跑回到岸边,却不见了张炽的身影,只留下一件裤子,不禁大急,周围转了好几圈也没发现,才爬到瀑布底下的潭水中来寻找一番的。
此刻见张炽浮在水面,一动不动,心里也大为着急,一把捡起地下一个小石子便朝张炽扔去,看到水面是浮着的那人伸出一只手接住那小石子后,终于放下心地站在岸边等着。
一人一猿回到无修洞中,张炽便坐在树下,将今日所见那两只上古奇兽搏斗的情形默默地一一回想着。
脑中,一开始尽是墨额穷岌与南甲濛熊相互搏斗时扭打在一起的身影,慢慢地,那两只上古奇兽的身影竟然分开,先是只有墨额穷岌从头到尾搏斗时的动作,而后又是南甲濛熊的,最后,那两只奇兽的身影竟变成一个人在演练着搏斗时的各种招式,一会儿是墨额穷岌的姿势,一会儿又是南甲濛熊的形态,最后两个不同的身形又合二为一,只剩下一组相互出招和拆招的动作。
这一坐,竟然坐了七天六夜,两只上古奇兽已被他瞑想成人形,那搏斗的姿势则成了一招招虎形与熊形的招式。
赤毛金猿反正对于他所见到的这几个人一坐就坐好几天的情形也见怪不怪了,该怎么忙还是怎么忙,忠诚地履行着张三丰生前交待它做的事情。
等张炽悟得那动作的精髓,睁开眼之后,一只刚抓不久的山鸡已放在他面前,悟出了虎形与熊形的精髓,张炽的心情自是十分的舒畅,自觉地将那只山鸡烤熟,召唤赤毛金猿过来,一人一猿胃口大开,风卷残云般地饱餐了一顿。
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张炽便开始将昨天悟出的招式练习起来。
虎形:虎腾、虎挪、虎扫、虎跃、虎跳;
熊形:熊抱、熊拧、熊提、熊贴、熊顶;
一开始,身体始终与动作无法配合协调,明明是心里想着要腾起身子后上身一闪,出其不意地再往前拍出一掌,但那身子却始终无法按脑中的意识闪到位,那一掌也就拍得不伦不类,根本达不到领悟出来的效果。
这很让张炽受打击,“如果体内有元气,那这些招式施展起来根本不在话下”,每次不顺,他都会想到那已经断裂的经脉,可是,想归想,他还是按照自己的方法坚持练习着。
日子还是一天天过,转眼已经到了冬天,无修洞外已飘着鹅毛大雪,可洞内却似秋天般不冷不热。
张炽还是每天照样疯狂的进行体能的锻炼、然后还是乘赤毛金猿不在时偷偷的泡那血雾池中的药水,只是每天睡觉之前还加了一项练习的内容,就是刻意地加强皮肤呼吸的功能。
这段时间来,他已经渐渐摸到了用皮肤呼吸的门槛,每天晚上躺在床上,他便将鼻子的呼吸功能关闭,一段时间后,当感觉到身体快要缺氧时,全身毛孔便慢慢张开,体内的二氧化碳便渗透出血管,穿过肌肉,聚集在皮肤毛孔处与体外的氧气开始进行气体交换,特别是在药水浸泡过后,那些毛孔张合的速度则更加疯狂,张炽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一觉睡到天亮。
不到两个月,他的身体在这样有意的练习之下,竟然进步神速,之前那悟出的姿势也有了很大的改善,就连赤毛金猿看了,也神色凝重,每天张炽练习的时候,它也便静静地坐在旁边观看,日子久了,竟也有所悟,随着张炽的姿势练习起来。
更让张炽惊奇的是,自练习皮肤呼吸之法之后,只要每次一使用皮肤呼吸,便会有一丝丝微弱的气息沿着骨骼肌肉的肌里条纹、再顺着心、肝、脾、肺、肾等五脏六腑进行着一个小周天的循环。
只是,每次一换成鼻子呼吸之后,那一丝丝的气息便如随风飘散般,再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