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片雕毛纷纷扬扬飘落,异常爱惜羽毛的玉面鵟雕看见自己的羽毛被啄,立刻在空中一个急刹,身形往后拧了回来,落在一块巨石上。
血鹰也落到地下,全身上下一样的还处在防备状态,只要玉面鵟雕不走,它就不得安宁。
那停在巨石上的玉面鵟雕似是被激怒了,一只钢嘴在石头上用力地磨了几下,发出刺耳的声音,脖子上一圈圈的羽毛随即竖起,象是王者的皇冠。
“嗖”地一道黑影从巨石上猛冲而下,直扑血鹰,血鹰猝不及防,被玉面鵟雕顶得往后直翻,在雪地上溅起一片雪花。
翻了个身,血鹰毫不示弱地勇猛扑上,一雕一鹰即刻便缠斗在一起,翅膀不时地刮在张炽的身上,打得他一阵阵的痛。
张炽不敢有丝毫闭眼,紧紧地盯着它们的动作,一雕一鹰从空中搏斗转至地面,这个机会对他来说也算是千载难逢了,而且这黑白两道影子异常分明,即使动作快了点,他也还是能够分得清楚每个动作的施展。
血鹰体型较小,动作较玉面鵟雕灵活,常常是玉面鵟雕如泰山压顶般扑至,血鹰却从它腹部底下钻了出去,还顺势在它翅膀上啄上一口。
那玉面鵟雕此刻已不怎么在乎被啄下的几根羽毛,在血鹰一次钻出腹部时,突然伸出一钢爪一把抓住血鹰的爪子,用力往自己身上一拖,那血鹰的力量却没玉面鵟雕那样强,当即扑倒在地,玉面鵟雕也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庞大的身躯死死地把血鹰压在身下。
原来那玉面鵟雕也是绝顶聪明之物,之前朝血鹰猛扑,让它在自己底下逃出去,还牺牲了几根羽毛,这一切都是为了麻痹血鹰,当一种办法成功使用多次后,使用者往往会有一种惯性思维,玉面鵟雕正是抓住这一点,猛然出击,将血鹰一搏得爪。
血鹰奋勇挣扎着,嘴巴不停地往玉面鵟雕身上啄去,可那玉面鵟雕此刻已收拢了翅膀,遮住了整个身子,任凭血鹰如何地啄,那只能啄在玉面鵟雕如铠甲般的翅膀上面。
也不过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那血鹰似是筋疲力尽,放弃了对玉面鵟雕的反抗,一双眼睛露出无助和绝望的神态。
玉面鵟雕不敢大意,待确定血鹰没有能力再反抗时,眼睛里不再露出刚才的凶光,反而低下头,弯月似的钢嘴不停地在血鹰身上温柔地拔弄着,那血鹰也闭上眼睛,任玉面鵟雕在它身上恣意妄为。
突然,玉面鵟雕将血鹰身子一翻,整只身躯已然骑在了血鹰的背上,嘴里发出一阵短促的“嘎嘎”声,似是征服者胜利的笑声。
张炽看那战斗已结束,而玉面鵟雕此刻正在享受着,当即扭头四看如何逃脱,不料却发觉自己的脚踝处此刻突然被一只什么东西抓住,将他的身子一下一下地往峰顶外拖出去。
“怎么在这罗刹峰的绝顶之处居然还会有那么多的野兽?”刚有机会逃离那鹰爪的张炽此刻见自己的脚踝处不知又什么东西抓住,心里怨叹道。
小心地弯起上身朝脚下看去,却见到巨石的背后伸出一只金黄色毛茸茸的手,正抓着他脚踝上。
“原来是老金”,他高兴得想大叫,却瞥了一眼还正在享受着的玉面鵟雕,不敢出声。
此刻那一雕一鹰也正背对着他,赤毛金猿无比小心地拖着他一点点往外挪,幸好地上积雪如被,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待得将张炽拖到身边,赤毛金猿一把抱住张炽,逃命般似的直往峰下山洞中飞扑而去。
一进入山洞,张炽便埋怨起赤毛金猿来:“老金,怎么这个时候才来,我差点都没命了。”却见赤毛金猿瞪了他一眼,自知理亏,吓得吐了一下舌头,赶紧朝着洞内走去。
这一次只用了三天时间,张炽便领悟了那两只鹰的招式,当下便在空地上练习起来,只见他手指时而呈鹰爪状,时而呈鹰嘴形,再配合身形的展开,整个人便如鹰一般:鹰翔、鹰抓、鹰缠、鹰啄、鹰扑,每一招都是从那一雕一鹰的动作中提炼出来,威力与之前练习五禽术时凭空想象的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那赤毛金猿见张炽如此有悟性,短短两三个月时间,就能够将墨额穷岌、南甲濛熊以及前几天看到的玉面鵟雕觉得如此神似,不禁对张炽也大为佩服。
只是它哪里知道,若是没有之前十五余年的五禽术练习功底,即使张炽再如何厉害,也不可能达到如此效果,再说他也只不过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而已,至于巨人的肩膀是什么意思,现代人都懂,张炽也懒得解释了。
见赤毛金猿对自己那五禽术也是兴趣浓厚,张炽便在练习的空余,一招一式演练给它看,不想那赤毛金猿有深厚的内力作基础,再加上张炽不时的指点,不到两个月,竟然将那虎形、熊形以及鹰形学得有模似样,入骨三分。
“还有鹿呢?这种地方哪里去找会拼死搏斗的鹿呢?”对于剩下的最后一种鹿形,他也很苦恼,森林里即使有鹿,也不是那种大型而且好斗的,都是略一受惊吓就跑得无影无踪,哪见得到它们搏斗时的英姿呀。
“祖师爷爷留下的《洪荒异誌》里不知道有没有记载这种类型的猛兽”,这半年多来他天天都在练习,那本《洪荒异誌》只是一开始翻了十多页就再也没去动过了。
回到茅屋中,拿起那本《洪荒异誌》,刚一翻开,从中掉下一片撕下来的书页一角。
捡起一看,正是记载着墨额穷岌那一页中撕下来的,拼凑前去一看,终于明白了那墨额穷岌为什么会死命地要挣夺那紫妃芝了。
只见那一已完整的页面上记载道:“墨额穷岌乃是应紫妃芝而生的异兽,每百年才产崽一只,且怀胎过程可达两年半之久,而紫妃芝乃是为其养胎之用的,如在生产前一年无法食得紫妃芝,则幼兽的成活概率几乎为零。”
当下恍然大悟,一想到墨额穷岌是为了它的孩子,心下也理解了为什么它即使受了伤,也还出尽全力争夺的凶态了,又想到如此不要命地追着自己和赤毛金猿,想必是要迁怒于他们,恻隐之心顿时,“不知道血色金莲能不能让它的幼兽成活,毕竟紫妃芝也不过是百年一出,而血色金莲却是千年一出,其功效应该比紫妃芝大多了吧”,转念一想,自己都还不知道血色金莲到底为何物,便胡乱做好人,说不定到时连自己都帮不了,心下不由得苦笑。
再继续往下看去,一幅奇兽的画页引起了他的注意,只见那画页上的奇兽面似龙、角似鹿、蹄似虎、尾似象,尤其是头顶那一对角,如钢叉般顶在头上,一看就是狠角色,张炽赶紧仔细地看文字解释,却不由大失所望。
原来据记载,这种奇兽称为“至境仙麋”,喜饮雪山融化之泉,食该泉水哺育之灵草,故而只能生活在长年积雪之地,同时还记录了该奇兽性好斗,能与猛兽捕之,但目前只在天际大陆出现过,其余大陆至今未曾有见。
张炽合上书,“天际大陆?”,他脑子里浮现出一座座连绵不绝的雪山,一只只“至境仙麋”在互相角斗的情景,忍不住心神向往。
可是赤毛金猿的啼声打断了他的浮想联翩,“都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得了这个山洞,天际大陆,那是太遥远的事了。”
顺着那赤毛金猿的啼声望去,他也不禁吃了一惊,只见那血雾池中央,原先翻滚的水不知何时已变成只冒出一些气泡了,而池中之水也由淡红色变成绯红色,竟是离血红色不远了,可是按祖师爷爷所说的,这绯红色至少提前了两个月,难怪那赤毛金猿会觉得惊讶。
走到赤毛金猿旁边,将手探到水里,觉得水温比起昨天又低了些,心下也觉得奇怪,不要说他不知道,可能就是张三丰再世,也无法解释。
只是张炽暗暗在想:该不会与自己天天浸泡这血雾池水有关吧,因为除了三丰祖师记载不准确以外,他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原因。
张三丰记载当然不可能非常准确,毕竟千年才出世一次的奇株异果,但是,张炽每天浸泡在那血雾池水中,虽然吸收了血雾池中药水的精华,同时也将自己体内的部分精气排到了水里,被那水里的血色金莲吸收后,不但加快了它的出世,而且更是让具有灵气的血色金莲对张炽体内的缺陷了解得一清二楚,并悄悄地将自己的效果进行了调整。
也就是说,如果张炽没有泡那血雾池之水,那血色金莲即使出世,也只是一株具助长功力的仙果而已,可是经过这样一来,不但能增加功力,而且对张炽还有了针对性的疗效,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张炽拍了拍赤毛金猿的肩膀,“老金,看来我们要提前做好血色金莲出世的准备了,这段时间我要加紧练习,尤其是要增强体质方面的锻炼了。”
这话不是没有道理,想起自己当初在吸收“月之光华”的时候,如果不是体格超级强壮,硬顶了下来,可能当初自己就已经受不了那么强大的冲击而身亡了,此次服食血色金莲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谁也不知道,他也不得不先做好预知部分的准备。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鹿形类动物的搏斗动作,但已经有虎、熊、猿、鹰四种,张炽便开始重新改造之前他自创的“天禽五式”。
之前他所自创的“天禽五式”,是根据练习“五禽术”中的招式后,将一些花招加以融合,而在初踏“浩然之气”境界时,利用元气辅助,所以可以尽量发挥每一招的威力,更是可以做到三招合一。
可是现在情况又不一样了,一来没有任何内力基础,二是自亲身观察以后,对那些招式的准确度、反应度以及变化的方式又有了很大的改变。
再加上有了这一年的锻炼,张炽觉得自己在身体的柔韧、强壮、灵敏以及反应度都达到练习“天禽五式”的标准了,可既然是改造,就得有创新,如何才能不局限于之前固有的模式,从而达到一种更高、更强、更快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