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听到那雕的警告,张炽和赤毛金猿立即心生警惕,扭头一看,见一团银灰色的身影疾驰而至,赤毛金猿立即朝岸上飞扑,一掌就朝那银灰色的身影劈去。
一道雄浑的掌风朝老祖宗迎面而来,身在半空,却见它将狐身一扭,顺势将身形往上提起,已避开了这道掌风。
乘着这一下掌风的阻滞,玉面鵟雕也从空中急速直窜而下,将躲开了赤毛金猿的掌风后,正欲往上窜起的银灰色身影截住。
一猿一雕立刻从空中到陆地对老祖宗进行了空地立体交叉式防守,如一道铜墙铁壁,将老祖宗与张炽隔开。
不过老祖宗毕竟是千年之狐,见前进的路被这两只小辈堵住,也不客气,将体内的丹元之气提取,一道蓝光自体内渗出,象是披上一层蓝色的光罩。
就在此时,一阵灼热感从张炽的右肩处传来,张炽心中一凛,仔细体会,那灼热的感觉竟是从自己右肩上的血狼头胎记处传来。
事出突然,右肩处的血狼头胎记已经很久没有异感了,突然在这只狐狸面前竟有种久违的灼热之感,这是到这个异域的大陆后从未有过之事,他立刻联想到眼前的这只狐狸会否与“蓝玉晶石”有着某种关联。
当下凝视着场上的动静,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祖宗一运功后,立即朝着赤毛金猿扑去,玉面鵟雕一声尖叫,从空中飞扑而去,协助赤毛金猿一起防守。
只是老祖宗这一扑乃是虚招,一见玉面鵟雕从空中下来,不等它身形停顿,便蓦地一个折射,如闪电般地消失在赤毛金猿与玉面鵟雕的视线里,再一跃至树林旁的峰壁上,四肢一点,已脱开那赤毛金猿与玉面鵟雕防守,直往张炽手中的血色金莲叼去。
张炽此刻还在想着狐狸与“蓝玉晶石”之间有可能的关系,恍忽间,正见着那老祖宗已张开狐嘴,朝着张炽手中的神物直扑而来。
当下将血色金莲藏于身后,握紧拳头,拳面朝着老祖宗直挥而出,空气中一阵震荡,那拳风从四面八方朝着老祖宗聚拢,似是要将它挤碎。
老祖宗一个弹身,将身子滚成一团,整只狐身在空中溜溜地转着,便化解了张炽那一拳的拳风。
随后张开不大的身子,两只前爪在半空中挥舞着,只听得“咻咻”几声,一道道强劲的爪影已爪在张炽的前胸。
张炽挺胸而立,一身肌肉崩得如钢似铁,那几道爪影爪至胸前,除了在肌肉上留下几道白印,随即便消失外,竟是连肉都没刺进半分。
老祖宗大惊:“此子毫无内息,但没料到竟然将一身肌肉练到如此强横,单以外家功力而言,这世上恐没有几人能将他打败了。”
也不恋战,身形急急往后一个腾跃,躲开了赤毛金猿从后面赶上来拍至的一掌,又跳到了岸边。
“老金,黑哥,手下留情点,这只狐狸可能跟我父亲有点关系”,张炽从血狼头胎记开始灼热时,便决定不伤害这只狐狸,最好能将它活捉,看能不能从它身上找到与父亲有关的一些蛛丝马迹出来。
只是,这时老祖宗已念念有词,突然从它身旁分出五只一模一样的身影,只见那五只身影快速地交叉变换着,待得再停下来时,已分不清哪个是真身,哪个是虚影。
一人一猿一雕被这只狐狸的“媚狐幻影术”搞蒙了,一时口瞪目呆,竟无法出手攻击。
那个狐狸老祖宗可不客气,“嗖嗖嗖”,五只狐狸分别窜出,两只向赤毛金猿攻去,两只向玉面鵟雕扑去,还有一只却向着张炽窜去。
一时间,山谷里都是狐影,无法搞清楚哪是真哪是假,赤毛金猿和玉面鵟雕又得了张炽的吩咐,不敢全力攻击,只得以防为攻,一人一猿一雕慢慢地被这五只狐狸分开。
玉面鵟雕被缠得心烦意乱,“呱”的一声,向空中飞去,一个倒翻,又俯冲而下,双翅一拍,往缠着它的那两只狐狸发起攻击,那翅膀拍起的劲风过后,那两只狐狸也不见了踪影。
张炽眼神一闪,似是想到什么,脚下呈丁字步站立,化拳为爪,准备扣住朝他窜来的那只狐狸,可没想到,那只狐狸还未到面闪,竟一个折射,转向那赤毛金猿扑去。
赤毛金猿怪叫连连,手忙脚乱,浑厚的内力竟不能发出,只得靠着从张炽那儿学来的“五禽术”躲闪着。
说也奇怪,赤毛金猿无意间猛的一招劈出,竟将其中一只狐狸往张炽站立的方向劈来,张炽立即提掌护在胸前,以防万一,没料到那只狐狸飞到离张炽五米远处,竟化作虚无,原来这只是老祖宗的一只幻影。
那只幻影刚消失,又一只被劈至,张炽紧张的心刚放下,还未来得及反应,那只狐狸突然间加速,张着嘴朝着张炽手中的血色金莲扑至。
张炽见情势危急,急得一个转身,想躲开那银灰色狐影的抢夺,赤毛金猿则从后面赶上一掌向那狐影劈去,但动作都已慢了半拍,只觉得一道银灰色的影子眨眼之间就到了跟前。
正心中慌乱之时,脚下一软,张炽的身子直坠而下,那道银灰色的影子恰好从血色金莲的上方处掠过,身形已然扑空。
原来张炽一将血色金莲摘下,那原本结冰的池面便开始迅速融化,又经过那么长时间的夺莲之战,待得那老祖宗化成的狐影扑至时,张炽刚好跌进池里面,堪堪躲过老祖宗的那一扑,最后一只幻影也随之消失。
飞身窜向血雾池的对岸,老祖宗心里叹道:“此物应此子而生,果真如此,老身有违天意,真是罪该万死,只是希望此子大人有大量,能赐与莲茎一截,让黛儿幻成完美真身,老身便也无所求了……”当即在池对岸伏下,叩头不已,状似请求饶恕。
玉面鵟雕此刻也已飞身扑下,站在那老祖宗的身边,一张钢钩似的雕嘴正欲往伏在岸上的老祖宗头上啄去。
“黑哥,慢着。”张炽站在池水中急声喝道。
虽然这无修洞内一般不可能会有谁来抢夺这血色金莲,但这一段时间来,张炽还是提高了十二分的小心戒备着,不管是人还是兽,若真有胆敢也手抢夺者,都准备举一人一猿一雕之力以死相拼。
只是这只银灰色狐狸出现后短短时间内,居然让张炽的血狼头胎记有了灼热之感,“此狐绝对非比寻常”,张炽一边想一边赶紧出声喝止。
对于那银灰色狐狸出手抢夺一击不中后,以它的功力,竟然不再出手或者逃走,而是伏在岸上叩头不已,似是求饶的行为,张炽已感到十分奇怪。
张炽从血雾池中跃起,走到老祖宗不远处站定,赤毛金猿则站在张炽身侧,举掌对着老祖宗,一双猿眼怒瞪着它,竟是怀着十二分的敌意,只要张炽一声令下,那含着七成功力的掌风随时就会往那狐狸的身上招呼而去。
靠近了那只狐狸,张炽又感觉那灼热感增强了些。
见那只狐狸叩头之状颇似具有灵性,张炽问道:“你能听懂我说话?”
老祖宗点了点头,它很想幻成人形与张炽对话,但为了孙女今后与张炽接近时不被排斥,也只能假装不能人言了。
“你身上怎么会有“蓝玉晶石”的能量?”,见那狐狸点头,张炽也不奇怪,毕竟赤毛金猿也是能听懂人言。
见那只狐狸不语,才醒悟到它虽然能听,但不能说,便改口问道:“你身上有“蓝玉晶石”的能量?”
老祖宗点了点头。
“那你是否在此见过我父亲,长弓”,张炽问这句话时,心中也并无把握,完全只是怀着一线希望的猜测而已。
没想到那只狐狸不但点点头,而且居然抬起头看着他,那眼神中还隐隐有些发光。
这下张炽心头大为激动,声音也颤抖起来:“这么说来,你在这世上也活了千年了?”
还是点头,张炽心中掠过一丝遗憾,如果这只狐狸会说话就好了,那就可以知道更多父亲的消息。
“你身上的“蓝玉晶石”能量可是从我父亲处所得”,想了想,张炽迟疑地再问道。
见答案如自己所料,张炽怒声问道:“那你也应该知道这血色金莲是我父亲留下之物吧?”
老祖宗依旧是点头,但脸上已露出一丝惭愧之色。
“既然我父亲有恩于你,而你也知道此物是我父亲留下给我的,为何还敢做出如此之事?”
却见那狐狸缓缓坐起,后腿盘坐,前腿呈合掌状,作出一副修行的样子。
“原来你是想用此神物来修炼得道”,张炽语气稍微缓了一点,心中却还气恼它的忘恩负义,“这血色金莲既然是我父亲留下给我的,断然不能给你,你死了这条心吧,念在你与我父亲相识一场,你走吧。”
听到张炽说放它走,玉面鵟雕移开了自己的身子,赤毛金猿却还是怕它有诈,仍然站在张炽身侧,警惕地盯着那只狐狸。
但是,却见那只狐狸并不急于逃走,只是眼角含泪,摇了摇头,眼睛盯着张炽的手。
张炽感到奇怪,虽然对方是千年之狐,但以自己方的实力,如果要与之一搏应该可将它杀死,可是放了它一条生路,却不逃命,反而盯着自己的手,这其中必有原因。
再一看手中紧握着的血色金莲,却惊讶的发现,这血色金莲茎上的叶子与花瓣已全部枯萎,手一抖便随即掉入地上,只剩下一枝半米长的莲茎和莲蓬闪着金色光芒。
而那只千年之狐眼中盯着的,正是抓着莲茎的这只手,难道它是要这莲茎?
“莫非你是想要我手中的莲茎?”
老祖宗大喜,此子竟聪明如斯,看来长弓后继有人,只是不知他肯不肯。
张炽沉呤片刻,似是下了决心说道:“既然你只要莲茎即可,那就看在我父亲当年肯赐你“蓝玉晶石”能量的份上,我再给你一截莲茎,也算是帮我父亲助人到底,但是多了就不行了。”
老祖宗一听张炽此言,心花怒放,当即伏在再次叩首不已。
张炽小心地从莲茎底部往上折下一指长,交给赤毛金猿递给那只狐狸,竟是对它还不完全放心。
那莲茎约有尾指大小,茎中看去有金色的液体,但就是不会漏出来。
老祖宗叼着那截发着金光的莲茎,正欲转身跃出,却象是想起什么似的,眼中流露出一股狡黠的眼神,走到池边,指指池子,又指指张炽。
看它的样子,似是想告诉张炽在池中藏有什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