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棵树盘腿坐下,张炽立刻凝神静气,按照《天元诀》的吐纳之法运起气来,不一会儿,腹内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元气在慢慢地流动,同时另一股可以感受到的气息团在这段时间心来竟然已凝结成丹,滑溜溜地在元气中滚来滚去,丝毫不受控制。
通过小张炽的意识,张炽已然知道这团气息乃是张三丰传输给他的,但是没想到以张炽目前的功力,根本无法将它打开,更不用说吸收后变为已用。
“经脉才刚生成,如遇太强的真气流反倒未必有利”,张炽安慰着自己,“这时如能将腹中这股残余的元气按大周天运转,就已经很不错了,先将经脉锻炼结实再说。”
随即鼻观眼,眼观心,心如止水,随意而行,腹内那一丝元气如线般的开始沿着新生成的经脉缓缓而去,那元气流虽然不大,却仍然将那经脉胀得痛疼不已,才运行至肩膀处,张炽便痛得直冒冷汗,断然放弃。
张炽停下运气,大口地喘着气,心中却告诫自己道:“看来这新生成的经脉也如新器官一样,开始还十分脆弱,不能急,慢慢来。”
待得痛疼稍缓后,又重新开始聚拢起丹田那一丝的元气,继续按《天元诀》运气着,元气流又重新聚拢,缓缓地朝着经脉冲击而去,每前进一点,便将张炽折磨得死去活来。
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太阳又不知不觉升起,张炽就这样一遍又一遍不屈不饶地,如锻炼着身体般,锻炼着那新鲜活嫩的经脉。
血雾池中,沉浸了百年,每五天放入一次,那池中积累的药材不知有多少,饶是老金身怀两百年功力,不眠不休地挖,旁边还有玉面鵟雕帮忙着将池中的药材提到岸边,但两天过去,也只挖起不到一半。
张炽一次也没眼开过眼,那股元气流已经将全身经脉冲至一半了,如果此刻停下,张炽怕那已冲开如丝般的经脉通道又会收缩回去。
老金每每看着那树下浑身颤抖不已的张炽,便摇头叹息不已,手中挖药材的速度又增快了不少。
当那股如丝的元气绕大周天运行了一圈,行将重回到丹田之时,张炽心中一阵高兴与得意,不觉得便将催动之力增加了少许,却是浑身剧烈一震,从嘴角处流出了一道鲜血,全身经脉已然打通,虽然如此,但元气从最后一道关卡突破过于猛烈,竟将内脏震伤了一些,但此刻那股如丝般的元气在经脉中已能顺畅地运转了。
顾不得擦去嘴角的血迹,张炽缓缓而小心地继续将那丝元气流增加一点,继续冲击着全身的经脉。
只是那腹中的元气实在太少,只增加了一点,便空空如也了,这点元气在腹内还不够凝结成丹,只是象烟雾般地在腹内虚飘着,待张炽将那仅存的所有元气再全身经脉运转一遍时,日出日落已经五次了。
“呼”坐在树下的张炽终于吐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将体内虚飘着的真气一转,运气于掌,猛地向旁边一棵小树枝劈去,却见那小树被劈得摇摇晃晃,却竟然没断,张炽没料到残存于自己体内的真气孱弱至斯,不禁苦恼地泄掉元气,运力于掌,再次劈向那棵树,“喀嚓”一声,如碗口粗的树干应声而断。
张炽苦笑一声,如此弱的真气,竟还比不上自己身体的力量,如果要达到前生的境界,怕是要再花上个十年二十年了,又想到,即使前生,也是因为两次“蓝玉晶石”能量的吸收,才能有如此境界,可是此地如何去找这“蓝玉晶石”?一想到这些,便意味索然,闷闷不乐地起身朝着血雾池走去。
池边的空地上,堆积起了如小山般的药泥,阵阵药香传来,令张炽不由得肺腑之中一阵清明,心中的郁结之气也稍稍减少了点,只是见那池经过药材百年浸泡的药水已被老金放个精光,不由得暗道一声可惜。
刚走到池边,正想问老金要不要帮忙,便听得“咣当”一声沉闷的金属相碰的声音传来,看来老金好象是已经挖到池底了,只是这池底怎么会有金属之物?难道是父亲放下去的?看来那只千年之狐还真没骗人。
张炽激动地趴在池边,朝着池底的老金喊道:“老金,是不是挖到底了。”
“是……是……是底”,老金在池底口齿不清地应着。
“看来接下去有空要多教教老金说话了,不管怎么样,以后还得带着他到外面的未知世界去闯荡”,对于老金,张炽始终怀着一份感激之情,但是自己终究是要走的,虽然可以将老金留下,但心中始终觉得可惜,如此高手,却要埋没在这荒山野岭,可是如果带它出去,这只赤毛金猿却必定会引起世俗的惊骇。
所以,对于老金的带与不带,之前对他来说是一个很纠结的大问题。
将一棵血色金莲赐给老金,并未想到老金会有此变化,只是想起老金这百余年来忠心耿耿地为血狼堡做事,其中多少有点报恩的心态,也是希望自己离开此地后,老金能将这山洞继续看守下去。
但是没想到自己的报恩之心,居然将老金从赤毛金猿进化成一个身怀两百年内力的人类高手,而且还具有了说话的能力。
然而对于张炽来说,更重要是,目前在这个未知的世界上,也就只有老金才是最可靠的人了。
如果带着他入世,那将会是怎么得力的一个助手?现在这个带与不带的问题不但解决,而且还是如此的圆满,张炽想起来也不由得异常开心,刚才的不快也不翼而飞了。
“老金,我下来帮你”,五指插入池壁中,三下五除二,便爬到了二十多米深的血雾池底。
却见血雾池中央,一根土墩冲天而起,停留在略低于血雾池池面的地方,在土墩的中央,就是那血色金莲的生长之处。
剩余的一点药渣在两人的合力之下,不一会儿便清除干净了,整个池底便呈现在张炽的眼前。
池底都还是泥土,只是在池底中央那根土墩的根部,镶放着一块如巴掌大小的掌形金属,上面隐约还刻着字,张炽将那块金属抠出,却感觉不重,似铁非铁,似钢非钢,竟是从未见过之物。
“莫非是父亲从无边星系带来之物?”,也不多想,将那块金属插于裤腰处,十指呈爪如飞,转眼便跃上池岸。
细细地看着那片掌形金属,却见正反两面上均刻着一排凹字,张炽下意识地将手指放入那字体的凹槽内,顺着那字体的笔划写去,竟然十分吻合。
“应该是父亲用手指刻成的”,心里暗猜道。
却见那掌形金属一面写道:“玉晶之石,助儿成功,父留字”,急忙翻到另一面,却是:“峰下之东,瀑布之内。”
当即将这两面的字按顺序念出,原来却是:“峰下之东,瀑布之内,玉晶之石,助儿成功,父留字”,共十九个字。
“果真是父亲的留言,原来一切都在父亲的安排之中,他找到了这个山洞,发现了这株血色金莲,虽然不知道这血狼堡何时会有血光之灾,所以将此洞传与血狼堡之人,并将此处作为接引我来之用,便是为了让我能完成他的使命,父亲~~~”,看到父亲的留字,张炽已忍不住眼眶通红,心神激荡不已。
老金见他如此表情,虽不明白,却也在一旁默默地陪着他不语。
“砰”的一声,接着两人背后刮起一阵风,原来是玉面鵟雕又抓着猎物回来了,收起翅膀落地之后,见场中气氛不对,玉面鵟雕也没有去跟张炽亲昵,站在两人背后也是默不出声。
老金倒是习惯了猎物抓回来的处理之法,拿起来就到泉水边去开膛破肚,剥皮去骨了。
伤心过后,张炽细细地看着那金属上的凹字,默默地想着父亲留言中的方位,心里突然想到:“峰下之东,瀑布之内,那里不就是自己天天锻炼身体的那潭瀑布吗?原来那边竟然是父亲留物于我的地方所在。”
心里一想通,心情也便豁然开朗,放下那块金属,朝着老金走去。
饱餐后,张炽便急不可待地想着去父亲留物之处,两人一雕略作收拾,便直奔峰下而去。
张炽站在瀑布的前面,从未象这次般地仔细地看着这如镜面般的百米瀑布,来到这儿练功也不知多少次了,也没有想到过这其中竟会有如此玄机。
不过有一点他觉得奇怪的是,如果在这瀑布之内有“蓝玉晶石”的话,怎么这么久以来,他身上的血狼头胎记会一点也没有反应?
这时,老金已从森林中拨了不少野藤作为在瀑布上的攀爬之用,张炽一边教老金编藤之法,一边目测着藤的长度是否已够。
待感觉差不多时,便与老金一起,将已编好的藤绳抬到瀑布顶端,一端固定在河中一块巨石上,一端则随着瀑布跌落的地方扔下。
“老金,你就在这儿看着,如果有哪些东西敢碰这根绳子,杀无赦”,张炽眼露凶光,朝老金狠狠地比了一下砍头的动作。
老金从未见过张炽有如此表情,心里也是一凛,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
接着,张炽又朝玉面鵟雕喊道:“黑哥,你在空中帮着老金看着点,有异状通知一声”,说完,顺着那根藤绳,慢慢沿瀑布而下。
身子悬在半空,脚下无着力之处,巨大的水流冲得张炽东倒西歪,一股股朝着张炽的鼻口处灌来。
下意识地紧闭鼻子,不一会儿,毛孔全部张开,被水冲进鼻子的感觉才稍好了一点。
张炽将背部紧贴着山壁而下,瀑布之水从面前冲过,但此刻阻力已小,下降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突然觉得背后一空,山壁自上而下还不到一半处竟然凹了进去,张炽一荡,手已攀着山壁凹处一块突出的岩石,细看之下,这瀑布的背后居然是一个大山洞,此时自己是在这个山洞的顶部。
心中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不就是水帘洞吗,应该叫那老金下来才是,手脚却不慢,顺着洞壁处凹凸不平的岩石一会儿就爬到了洞壁底部一处平整之地。
那平整之地不是很大,最多就五十平方米左右,却象是人工凿成,张炽已然知道自己父亲来过此处,也见怪不怪了。
“可是洞内除了自己站立的地方外,再也看不到一点平整的地方了呀?”,张炽思忖着,这水帘洞内一定不会如此简单,难道父亲又留下什么机关不成?
眼前尽是一根根如山峰状的石笋,挡住了张炽的视线,“奇怪,刚才下来之时虽然没看仔细,但好象也没有那么多的石笋。”
可是眼前的情况的确如此,左右找不到出路之后,他只得又重新沿着洞壁爬到洞顶处往下看。
“原来如此”,张炽看明白后,不由得佩服父亲心思周密,将这一个山洞布置得机关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