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树精一现而没,那阵势确实让张炽心中一阵肃然起敬,可是当他回过头用崇敬的眼光看着燕公时,却见那老家伙又是一副矮胖、猥亵的样子。
心中感叹道:“这个世上真的是什么人都有,就连树精也是一样。”
收起崇敬之心,对着燕公燕婆说道:“小子真没想到原来两们老前辈竟是位高权重之人,先前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却听提燕公一脸不屑地回答道:“位高权重个屁,这些东西能当这烤肉的香味闻个饱吗?”
张炽还真是哭笑不得,想到之前在太空防卫队时,为了总长一职,三个国家暗暗较劲,就连自己也最终成了别人的棋子而不自知,现在到了这个异世,估计在人居之地也应该一样,但是象燕公这样对权利之心毫不在乎的应该也是少见。
“唉,这死老鬼就是这个样子,我们活了千余年,这所有的事也已经看透了,张炽小子,那你打算怎么走呀。”燕婆一阵感叹之后问道。
“我现在在分不清这儿的方向,不过我想沿着这瀑布而下,应该可以走出这死亡林海的。”
“错啦”,燕公纠正道:“这条瀑布是往北而去,出口处是北边极寒之地,你若真的走个一年半载的到了出口处,那保证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张炽这一下才觉得事情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只凭着以往的经验办事,果然还是会有出错的地方,当下问道:“那请教两位老前辈,小子如何走?”
“这样吧,我回去画个图给你,你等着。”燕公说完,没入树中不见了,想必是回去画地图了。
燕婆见张炽一脸茫然,不禁摇头道:“张炽小子,跟你父亲比起来,你确实还嫩了点,我来告诉你这云端林海大致的情况吧。”
“这儿是云端的中心,从这儿去,少说也有四五十万里路,如果光靠走呢,以你现在的功力,起码也得两年,不过你往南走,沿河而下,如果有个木板之类的借顺流之力,应该有个一年半就够了。”
张炽答道:“谢谢前辈指点,小子会见机行事,不过这一路上还要修炼,也应该不会走得太快。”
“唉,这路途中也不知有多少猛兽,你要小心,不过刚才我看那只小黑已经被你教得有点模样了,小墨呢,好象功力也超出了它现在这种年纪应该有的范围,这只老金嘛,那就更不用说,这一路上估计应该是惊多险少。”
“还有呀,出去之后,尽量到拱北谷的地盘,麻烦会少点,那个铸山派,唉,越来越不象样罗。”
张炽心里记起燕婆的话,也暗自感激,不过他还没有直接面对人居之地的任何事情,所以心中也没有概念,然而他却想起一件事,便向燕婆问道:“燕婆前辈,小墨的妈妈怎么样了。”
燕婆一听张炽问到这个问题,看了一眼远处与玉面鵟雕玩耍的墨额穷岌,一阵叹息道:“死了,不过那只南甲濛熊也好不到那儿去,胸口被刺了一下,你有机会就帮这小墨报仇吧。”
两人一阵默然,不久还是燕婆打断了沉闷:“我看那只小黑应可背你出去了,一定要走出去吗?”
“是”,张炽坚定地点了点头,虽然还没试过,但以玉面鵟雕如今的功力而言,应该是没问题了,他对燕婆说道:“还有老金与小墨呢,我们要一起进退,走出这片死亡林海。”
“好了好了”,燕公一阵大呼小叫,从树中现身出来,手伸进怀里,掏出一张可折叠之物,张炽细看之下,竟是一张树皮,只不过这张树皮薄如蝉翼,入手处却是坚韧无比。
“这是我们这树林的一宝———树筋皮,咳咳,又便宜你这小子了”,燕公嘴上这么说,手里却将这树筋皮递给了张炽。
张炽接过一看,上面草草画着一些山川、河流以及一线路线,其它也别无异样之处。
“你出去后,将这树筋皮用热水一泡,这上面的画就会消失,还有呀,这树筋皮最大的功能是可以用来易容,你想变成什么样子,贴在脸上做好模样之后,再用冷水浇之,它便可以定型,不用后再用热水泡之,它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张炽听处手中之物还有如此功能,当下刮目相看,小心翼翼地将它折叠好,一并放入老金的包袱之中。
老金也听闻此物不凡,更是将它包好,塞到包袱的底层中去。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就看我们的造化了,记住,取得“海之灵”之后,就要立即召唤我们”,说完,看到正朝着他们这儿走来的墨额穷岌,转身看了燕婆一眼,燕婆知道燕公的意思,当下点了一下头,表示已告知张炽它母亲之事。
两人同时起身,对着张炽说道:“那我们这两个老家伙就此告辞,也祝你一路顺风。”话刚落音,人已不见了。
张炽见那玉面鵟雕与墨额穷岌均已围拢过来,便朝大家说道:“早点休息吧,明天开始我们就要赶路了。”
各自找好地方休息,张炽盘腿坐下,驱动体内真气冲击着全身的经脉。
一夜无话……
张炽将经脉中运行的真气收回到实丹之中,睁开双眼时,却发现已经下起了冬季过后的第一场绵绵春雨。
真气一收,原本还没落到张炽身上便被烘干的雨,便开始肆无忌惮地打在了他身上。
张炽心里却暗道一声不好,这墨额穷岌怕水,如此一来,这离开的时间又得往后延迟了。
正担心着的时候,一阵低低的呜咽声夹杂着水溅声传来,张炽一听:“不好”,急急闪身冲出。
却见树林前转角处空地上的一处水洼地里,刚才他正担心着怕水的墨额穷岌,此刻正兴奋地在水洼地里自娱自乐地打着滚,哪里会有一丝怕水的样子,心中那块石头终于放下了。
“奇怪,那本《洪荒异誌》上面不是说墨额穷岌怕水的吗?怎么这只小家伙却在水里玩得那么开心?”虽然想不通,但直觉却告诉他,眼前发生的怪事肯定与那血色金莲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次他的直觉还是对的,这只墨额穷岌能够如此,还真是那血色金莲的功效,从古至今,墨额穷岌的鼻骨都是往上长的,虽然这种结构可以让它在奔跑以及搏斗时呼吸更加顺畅,战斗力更持久,但一遇到水,便会从鼻子中直接灌入窒息而死,故而墨额穷岌最大的弱点便是怕水。
可是这只小墨额穷岌在刚出世不久,全身骨骼都还未定型之时,便被喂下吸收了张炽精气的血色金莲莲茎液汁,而这已具有了某些人体构造记忆的血色金莲,便将这只墨额穷岌完全与人类相反的按照其记忆来进行改造了。
这一切张炽当然不会知道,他现在正忙着让玉面鵟雕按照昨晚燕婆所说的方向先去探路。
“小墨,你跟着小黑的方向在前面走,我在中间,老金你在后面”,张炽当仁不让地做起了指挥者的角色,一一吩咐完毕,便向着这无边的森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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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空地边那条河流的对岸,一只体型略大,浑身棕红色的狐狸正隐藏在枝叶茂密的草蓬里,默不出声地看着张炽他们往树林的方向走去。
待他们一行没入树林中,那只棕红色的狐狸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嫉妒与狡黠,回过身便往那玉狐族修行的洞中府邸窜去。
刚进入洞中那府邸的大门之前,那只棕红色的狐狸便化身为一个穿着棕红色袖口绣边绵袍,年纪约十六七岁左右的一年轻俊美男子。
只见他在紧闭的大门之前站定,表情阴沉,脸色闪烁不定,最后还是狠下心,朝着自己脸上用力抠了一掌,随即,五个鲜红的掌印便出现在脸上。
这时,在府邸内传出了老祖宗慈祥而不失威严的声音:“坚儿,怎么在外面这么久还不进来。”
“外婆,来啦”,那叫坚儿的年轻俊美男子应道,此刻府邸的大门打开了,葫坚闪身入内后,又自行关上。
正堂中,老祖宗拄着凤头拐杖,正坐在中间的太师椅上,旁边正伴着一袭洁白百褶裙的黛玉及她的母亲阿凤,看见葫坚进入府内,老祖宗便急着问道:“坚儿,打探的情况怎么样了?”
葫坚一大步窜到正堂中,低着头向着老祖宗叩首道:“外婆,那个叫张炽的连同那三只怪物一行已经离开此地多时了。”
“终于离开了”,老祖宗喃喃自道:“离开多时?为什么不是他们一离开就立即回来禀报?噫?你的脸怎么啦?”
闻老祖宗此一问,黛玉以及阿凤这才注意到葫坚的脸上一道血红色的掌印。
“表哥,你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黛玉一脸担忧之色,却是为了张炽。
只是那葫坚会错了意,以为表妹如此关心自己,更是下定了决心要将外婆安排好的事情拆散。
装作支支吾吾,一脸委屈的样子,说道:“我按照外婆的吩咐,看着他们何时离开,便准备回来汇报的,可是,可是……”,葫坚连续说了好几个可是,却没有下文。
这可把正堂中另外三个给急得,老祖宗将凤头拐杖往地下重重一跺,沉着脸,厉声说道:“坚儿,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快说,如若有受委屈,外婆自会替你做主。”
葫坚见戏已做足,便说道:“刚才孙儿在外面盯着他们,待他们走的方向确定后便准备回来告诉外婆的,不料那张炽自以为聪明,说什么沿着瀑布那条河往下走,便可走出这云端林海,孙儿一见他们的方向有误,心里一急,便赶了过去,准备将他们引到南边的方向去的。”
“唉!你怎么可以擅作主张,自行其事,后来呢?”
“我听外婆你说过他人不错,以为他对我们玉狐族会友善才是,哪料到他一见我现身,问都不问,便叫那只墨额穷岌来抓我,还说没吃过烤狐……呃,我的肉,幸好我躲闪得快,但脸上还是被他打了一巴掌。”
“啊”黛玉和她母亲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葫坚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外婆,看来之前你也被他给骗了,看他那副想着剥我们的皮吃我们的肉的样子,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你让黛儿妹妹跟着他,万一被他发现了,他一定也会对黛儿妹妹不利的。”
“住嘴”,老祖宗气得将凤头拐杖又是用力一跺,低头深思起来。
片刻之后,老祖宗抬起头问道:“昨晚与他们一起的还有谁?”
“没有其它人了”,葫坚一双眼睛躲着老祖宗那似是可以将人看穿的眼神道。
“唔,我知道,你守了一夜,也辛苦了,先下去歇息吧。”
“坚儿这就告退”,说完,叩首出门,往后屋而去。
待葫坚走远了,老祖宗才轻叹一口气道:“坚儿那点心思,怎么能瞒得过我。”
阿凤却不无担忧地问老祖宗道:“老祖宗,你看这,还让黛儿跟着他去吗?”
老祖宗却下定决心,对黛儿说道:“黛儿,你立刻准备,沿着向北的方向追去,十天之后如果还没发现张炽,便立即折向南方,去吧。”
黛儿一听奶奶吩咐,当即出门而去了。
背后,老祖宗对阿凤说道:“那两只老树精巴不得张炽帮他们早点找到“海之灵”,又怎么可能不告诉他往南走的方向呢?不过,世事难料哇……”
正堂背后的屋角处,葫坚正躲在那儿偷听着老祖宗的说话,见刚才那番做作没打消老祖宗的想法,自己垂涎已久的表妹还是要跟着那叫张炽的小子而去,心里的妒火更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