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三十一、往南之河
    “小墨,你不是会爬树吗?从树上跑会更快一些”,前方远远传来张炽的喊声。
    似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墨额穷岌从灌木丛中一跃而起,飞快地往树上爬去,天生的本领此刻显露无遗。
    原本一片寂静的森林中,玉面鵟雕在天上飞着,墨额穷岌在树顶端忽隐忽现,树下的灌木丛上,两条人影在飞快地御风而滑,树林中的飞禽走兽何时见过这种场面,一只只吓得东躲西藏,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三天之后,一阵流水声从前方不远处传来,张炽细听之下,喜出望外,脚下一勾,身形一个回旋,人已停了下来。
    老金自熟练了这滑板的使用之法后,连做梦都想着快点天亮,此刻见张炽停了下来,还意犹未尽地往前滑了四五十米,才刹住身形。
    张炽到老金身边,摸出那张地图仔细核对,正是那条燕婆所指的往南之河,兴奋地大叫起来:“小黑、小墨,我们到啦,我们到那条河啦”。
    两条身影自空中落下,一起围在张炽身边,朝着那条河流走去。
    一条平缓向南流去的河流出现在他们眼前,河边一块平地上绿草如茵,各种颜色的野花点缀其间,一群野鹿正在岸边悠闲自在地吃着草,几只野兔也掺和在中间,不时抬起头,警惕地盯着四周。
    “哇”,一阵兴奋的叫声霎时打破了此间亘古以来便保持着的寂静,惊得野鹿四下奔窜,吓得野兔缩回洞中,几声“扑通”,刚才出现的张炽一行尽皆跳入了河中,刹那间,河中水花四溅,笑声不断,阵阵水雾在阳光下折射出条条彩虹。
    疯够了之后,张炽与老金无限惬意地躺在草地上,一人叼着一根草,享受着这死亡林海傍晚前的最后一丝阳光。
    墨额穷岌是闲不住的,只听得它在森子里吼声不断,张炽嘴角微翘,“老金,准备准备,晚上又有一顿美餐了”。
    果不其然,当老金将包袱中的火熠与盐巴等取出来时,墨额穷岌已从树林里叼着一只刚被咬断脖子的肥大的野鹿走了出来。
    这一顿是自出发之后吃得最美味的一餐,张炽捂着微涨的肚子,心满意足地又躺了下去,“如果一直这样开心,那该多好呀!”
    话虽如此,可是自己来此的使命却还远未开始,一想到这些,张炽也躺不住了,走到河边,一招一式地演练起了“天禽五式”。
    初升的月光之下,只见张炽赤着上身,健壮的肌肉随着动作的摆动时而鼓起,时而平坦。
    自搏杀银花蟒蛇那晚经脉有所突破以来,张炽体内的实丹中的真气已有一半能在经脉中运转自如,此刻配合着“天禽五式”的“攻、守、闪、诈、杀”五字诀,那些如虎如鹰的动作如若行云流水,丝毫没有一丝阻滞,浑身上下隐隐浮现蓝光。
    老金、玉面鵟雕与墨额穷岌站在不远处,仔细地看着张炽又完全与之前不一样的一招一式,各有各的领悟。
    “小墨,你出全力来攻我罢”,张炽将“天禽五式”演练完了之后,向着墨额穷岌招手道:“记住,形随意动,使出你最流畅的身法与招式。”
    墨额穷岌听得张炽叫唤,纵身一跃,已停在张炽面前。
    四肢猛地往地上一压,整只身躯已往张炽扑了过去,张炽不动,盯着飞身扑来的墨额穷岌,心神合一,注意着它的变化。
    正如张炽所料,墨额穷岌就在扑到离张炽身上还有两米之时,雄伟的身躯却灵活地往右一拧,整个呈“一”字形,两只前爪分上下两路朝张炽攻去。
    张炽大叫一声:“来得好,这招变得不错”,却是丝毫不退,双拳迎着那双爪击出,拳未至,拳风已然冲击到墨额穷岌的爪子。
    墨额穷岌也不恋战,顺着那拳风将身子往后一挺,那两只后足却往张炽伸出的拳头爪去,刚好避开那两股拳风。
    此刻张炽拳风刚落,见墨额穷岌两只后腿击来,腾空跃起,一个拧身,刚好从那两只爪子之间穿过。
    墨额穷岌足一落地,丝毫不停留,前掌一撑,后腿又往张炽身上弹射而来,之间并无半分让张炽有歇息的机会。
    这一下大出张炽的意料之外,墨额穷岌从第一下开始变招,到现在已连攻了三下,而这三招之间竟是如此连贯,随意施展,丝毫看不出痕迹。
    几个后翻躲开墨额穷岌那弹来的后腿,张炽稍一定神,开始认真对付起来,一式“守”字诀封住上半身。
    墨额穷岌并不急着进攻,只是围绕着张炽来来回回转着,象是在寻找着张炽防守中的破绽。
    张炽见墨额穷岌如此,心下也暗喜,这只小家伙居然也会玩起这一招来了,不等它进攻,由拳化掌,脚尖点地,身形飞起至半空,朝着墨额穷岌劈去。
    此刻墨额穷岌也刚好跃起,凭借着身材高大,力量雄浑的优势,这一跃竟高出张炽半个身子,整个儿往张炽压将下来,四只爪子朝着张炽当头罩下。
    张炽也不含糊,身形一拧,竟在空中倒转过来,化掌为爪,往墨额穷岌的两只后爪抓去,这一下抓个正着,两只腿一荡,欲从墨额穷岌的背后荡出。
    不料他一时间忘了那条尾巴,正往上荡起之时,身后响起一片“呼”的沉闷声。
    “不好”,张炽一低头,双手一松,人已落下,那条尾巴刚好从头顶扫过,将张炽的头发刮断了好几根。
    刚一落地,张炽便双手呈虎爪状,人跃起至半空,双足交替踢出,整个人呈弓形向着刚落地还来不及转身的墨额穷岌扑去。
    “唰”,墨额穷岌听得背后有扑来之声,将背上不长的刺全部竖起,也是弓着身子,等着张炽扑下。
    张炽一看,这墨额穷岌还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这防守之势做得滴水不漏,身形顿时张开,飞身扑下,一手抓住一根刺,再一个翻身,刚好骑在墨额穷岌颈部,一掌虚劈,嘴里不自觉地叫了出来:“你死啦,躺下。”
    一霎间,幼时在原始森林里与毛毛一家人玩耍时的情景便历历在目地出现在眼前,手中便松了开来,墨额穷岌可没有毛毛一家的默契,见背上抓着刺的手一松,便猛然一跃,将张炽从背上抖了下来,一个转身,前爪已停在张炽的面前。
    张炽却由毛毛转而想起了小珊,胸口一阵紧缩,心里一酸,眼泪便欲夺眶而出,见墨额穷岌的前爪停在自己面前,挤出一丝笑容,低声对墨额穷岌说道:“小墨,你赢了”,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墨额穷岌哪里知道张炽的心事,见自己居然赢了张炽,兴高采烈在蹦跳着朝老金与玉面鵟雕扑去。
    老金却看出了些端倪,制止住墨额穷岌,将它们带到一边去了。
    张炽慢慢坐起,盯着将月色打碎的河水,一夜心情沉重。
    天还没亮,老金就被一阵说话的声音吵醒,起身看时,却是张炽不知何时已点燃紫妃令牌,将那木之精唤了出来。
    老金起身走了过去,却见张炽正向木之精问道:“那这树林里哪些是可以砍伐而不会伤到树精的呢?”
    “这个分辨很简单的,能够象我们一样修炼成精的,至少也应该是能存活千年以上的树,如松、柏、槐、榕之类的,而象紫妃燕这些名贵珍木当然就更不用说了,但象那些木质脆、而且长不大的均不属于此类。”
    老金不知张炽问这个有甚用处,也插不上嘴,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却见张炽问完后道了声谢,木之精便隐去不见了。
    “老金,跟我一起去砍些树下来,接下来我们走路的机会不多了。”
    跟着张炽走近林中,见张炽按照木之精所说的仔细挑选着,不多时,便已选好了十多株。
    抽出银月斩,只见张炽几翻身跃起,手中挥舞的银月斩已向一棵树上砍去,随后将银月斩脱手飞出,那银月斩在空中打着转,沿着刚才所挑选的几棵树绕了一圈,又斜飞回张炽手中。
    才几天时间,那柄银月斩在张炽手上已是越来越熟练,即使不用真气控制,也能将银月斩挥舞得斩不离身,尤其是将银月斩抛出之时,就象是有根细线在控制一样,出斩,收斩,竟是越来越纯熟,那银月斩还真如木之精所说的,无论张炽如何挥舞,却没有半丝风声带起,当真是飞到前而无法辨其位。
    老金见张炽将那银月斩使得如此出神入化,眼睛不由瞪得大大的,似是在看张炽手中到底有什么玄机没有。
    等到所有的树都轰然倒下,张炽与老金才将一根根木头从森林里边往草地这边扔来。
    张炽将这十多根木头并排拼在一起,两边垂头斩平,用藤条一根绕着一根,缠了个结结实实,不多时,一个简易的木筏便被推到水中。
    老金从未见过此物,但看到张炽稳稳地站在木筏之上,也背起包袱,毫不犹豫地赶着墨额穷岌一起跳了上去。
    张炽将手中细长的木棍往河底中一插,喊了声:“走咧”,一筏两人一兽顺着往南流的河水缓缓沿河而行,玉面鵟雕见如此有趣,也降落于筏上。
    河流平缓着流着,木筏也不需如何撑,只要不时调整一下方向便可,在张炽的教导之下,不用一天,老金也掌握了其中要领,此后便拿着木棍,站在筏头,兴致勃勃地当起了船夫。
    对老金来说,自跟着张炽开始走出罗刹峰的这段时间,已然见识过张炽好多他闻所未闻的本领,对张炽的佩服之情也日盛一日,自是抢着做一些虽然粗重,但却让他备感新鲜之活了。
    张炽也乐得轻松,有了老金这样的高手与墨额穷岌这样的上古奇兽在一旁,不管是什么野兽也不敢靠近,也就专心地坐在木筏上,心神合一,继续锻修着全身的经脉。
    有了上次意外的突破,他感觉经脉的韧性也越来越强,每次加强真气的运行,那经脉内的痛苦已不似以前。
    这一路的河水走了好多天,张炽将体内真气收起,却感觉身旁的墨额穷岌有点烦燥。
    睁开眼,只见墨额穷岌在木筏之上团团打转,不时还停下身子盯着岸上,时不时还发出呜咽的声音,张炽略感奇怪,这几天来,墨额穷岌都能安静地趴在木筏上,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墨,是不是想下去走走了”,张炽问道,却见墨额穷岌一阵点头。
    “老金,靠岸吧,我们也下去走走。”
    木筏还未靠岸停稳,墨额穷岌便一跃而起,“嗖”地跃到岸上,窜入丛林之中,一会儿便不见了身影。
    张炽直觉感到墨额穷岌有事发生,朝着老金低喝一声:“走,追上去瞧瞧”,两人身形如大鹏般从木筏上腾空而起,脚尖轻点,便朝着墨额穷岌消失的方向,往森林里飞射而入。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