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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尽释前嫌
    老金见张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赶紧捋起衣袖往脸上擦,却听得张炽语气哽咽地说了声:“老金,跟着我吃苦了。”
    “少爷,不苦,你不知道老金现在有多开心,以前除了采药就没事干,也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如果不是三丰祖师有交待,有时候想还是死了算了,那种天天心里都很空,很害怕的感觉,才真的是苦;可是跟了少爷以后,老金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有用的,你看现在,我不但很多事情要做,而且还可以帮助少爷,还有小黑、小墨,心里就很踏实,少爷,你知道现在老金最怕什么吗?”
    “不知道”,张炽从来没想过老金还会有这个想法,不禁来了兴致:“你现在最怕什么?”
    “最怕少爷赶我回无修洞去,哈哈哈哈,如果少爷你现在赶我回无修洞,那还不如一刀杀了我罢。”
    “老金”,张炽彻底无语了,看着老金比手划脚,兴高采烈的样子,张炽的心头如被猛锤了一下。
    与老金相比,他为刚才自己的想法感到无比惭愧,此刻还未出山,遇到一点困难竟会有种厌世的想法,而自己的父亲,身受重伤却还坚持到达目的地,不但尽力去完成如去师祖赋予的使命,而且不惜与各种强大的势力作对,为的就是能够让他的子孙能代他完成未完之事业,即使面前的老金,虽然什么道理都不懂,却也知道自己有用就是最开心的,相比之下,自己还是个受过高等教育,而且身具不俗的武功,却还比不上老金的乐观与豁达,以及他下意识要做一番事业的精神。
    这时,他觉得自己的潜意识里有一个声音在响起:“张炽,你一定要坚持住,你身负重任,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重要的事等你去做,不管如何艰难困苦,你都要往上爬,一定要爬到这个世界的顶端,唯有这样,你才能对得起你父亲的一番苦心,才能让你的母亲含笑九泉。”
    “少爷,你怎么啦,你没事吧,少爷”,见张炽突然一副痴呆的模样,老金心里感到害怕,赶紧伸出一只巴掌在张炽眼前晃动着,墨额穷岌与玉面鵟雕听到老金的叫唤,也赶紧走了回来。
    “呼”,张炽长长呼出一口气,满怀感激地对老金道:“老金,谢谢你,我知道自己接下去该怎么做了。”
    听到张炽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老金也莫名其妙,不过,张炽没事就好,这是他心中唯一的想法。
    望着眼前三个生死与共的伙伴,张炽感激地说道:“老金、小黑、小墨,接下去我还有很长一段路需要靠你们的帮忙,这段路走得会很苦很艰难,你们愿意跟我一起走到底吗?”,说完,习惯性地伸出右手。
    “唔”,老金用力地一点头,虽然他不知道张炽伸出手是什么意思,却也自然而然地伸出一只手,用力地去握住它。
    “嘎”,玉面鵟雕叫了一声,也表示愿意,没有手,伸出了一只翅膀,放在了两只紧握的手上面。
    “吼”,墨额穷岌也伸出前爪,搭了上去。
    八目相视,张炽从没有象今晚这样感动过,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患难见真情了。
    “尊主,尊主,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请尊主一行下来用餐罢”,山脚下,雾军卫的声音飘了上来。
    “哎呀,它不叫我还不觉得肚子饿,这一叫我肚子便叫了,走哇,吃饭去罗”,心中的疙瘩一解开,张炽的心情又开朗了起来,当先往山下冲去。
    “少爷,等等我们”,老金大声喊着,与玉面鵟雕、墨额穷岌也跟了上去。
    “老金,你那么喜欢做事情,不如我就让你在这儿做一个军卫罢,哈哈”,前面,张炽的声音远远传来,心情一好,便开起了老金的玩笑。
    “不行不行,我还要跟少爷一起去人居之地看看呢”,老金在后面也大声喊道,他还真怕张炽不让他跟着出去。
    两人两兽就这样追赶奔跑着,一会儿就到了山下,在雾军卫的带领下来到一个较小的洞中。
    一阵肉香味扑鼻而来,张炽一闻,却感到这香味有点不同,走进一看,只见洞中央架着一个天然中空的锅形石头,底下燃烧着好多根木头,石锅里,煮着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肉,沸腾的汤飘出阵阵香味,张炽闻到的正是这煮肉香。
    “咦”,张炽很惊讶它们居然懂得这样煮肉吃,比烤肉好多了,还没来得及问,雾军卫已用一根尖尖的木棍从石锅中刺起一大块肉,然后将木棍递过来给张炽。
    张炽接过咬了一口,在嘴里烫得快速地咬了几下,便囫囵吞枣地咽了下去,却发现一点味道也没有,不禁问道:“雾军卫,这种煮肉之法是谁传授与你们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是老尊主吧”,雾军卫听张炽这样问,也是一脸茫然,这也难怪,自他懂事起便有这样的吃法,对他而言是很天经地义之事,哪里有这等智商去思考是谁教的。
    “哦”,张炽想起老尊主跟过丛离师叔祖,从他那儿学到后再传给后人也不奇怪,只是他们不懂得放盐,这肉闻着虽香,吃起来去没味道。
    转身问正在大块朵颐的老金:“我们还有多少盐巴?”
    “只有一包了,已经将洞里各师祖留下的都取出来了”,老金一边咬着肉,一边口齿含糊地应道。
    “给我吧,我在这汤中放点盐下去。”
    老金依言从包袱中取出最后一包盐,张炽一看,还够多,便按那石锅的容量倒入了一些。
    不一会儿,他拿起旁边一个石碗,舀了些肉汤,尝到咸味已够,便将石碗递给雾军卫:“雾军卫,你尝尝。”
    自张炽放入盐巴,雾军卫便死死盯着张炽的举动,不知他往这鲜美的肉汤里丢进白色的粉末做什么,此刻见张炽先尝了一口后再递给它,想想应该没事,也便接过尝了一口。
    这肉汤本就够鲜美了,再加上一些盐巴,雾军卫一入喉,美味得连眼珠都凸了出来,也不顾汤还里着热气,“悉悉索索”就将小半碗汤喝了一干二净,正待伸手再舀一碗,却被张炽制止住了。
    “雾军卫,换一个大一点的石碗,先舀一碗给老尊主喝吧,然后将其它几个军卫一起叫来。”
    “哎”,雾军卫开心地应着,立刻按张炽的吩咐去办,不一会儿,风、雷、雨三个军卫便蜂拥而至,嚷着要尝雾军卫给它们说的神汤。
    “云、电两军卫呢?”,张炽一看没有它们的身影,问风军卫道。
    “它们下午居然敢违老尊主之命,对尊主你无礼,现在正等着尊主你惩罚它们呢,哪里还能让它们喝汤?”,风军卫嘻笑道,雷、雨两军卫也在一旁附和着。
    “这怎么能怪它们呢?下午我们是各为其主,云、电两军卫做的也没错,更何况我现在也没事,它们俩也吃了不少苦头,现在都是一家人了,有什么好罚的,快去将它们叫来罢”,张炽一脸严肃地对三个军卫说道。
    “尊主,你当真不怪罪它们两个。”
    “快去,还罗嗦什么,这有什么好怪罪的,既然以后是一家人,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再不去,就将你按族规处置了”,张炽假装恐吓道。
    “尊主”,风军卫听张炽此言甚是诚恳,当下收起嘻笑说道:“老尊主的眼光没错,就凭你这身手段与胸怀,这下我们几兄弟是真服了你了,今后若有差遣,我们定万死不辞”,最后这一句,则是风、雷、雨三军卫同时说的。
    “谢谢,不过别再罗嗦了,赶紧去吧”,张炽听了,心里感动之余,知道自己做对了一件事,这几个军卫确实是服了自己了。
    “云师弟、电师弟,你们进来罢”,风军卫没有出去,只是朝着洞外喊了一声。
    张炽心中大奇,难道那两个军卫躲在洞外?正猜测间,只见云军卫与电军卫正磨磨蹭蹭地从外面进来,好象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风军卫大声地朝它们两个说道:“云师弟、电师弟,刚才新尊主的话你们都听见了罢,总之我老风是服了”,说完,当头朝张炽跪拜而下,伏身说道:“石斧军军卫风自今以后,愿永远听从尊主差遣,若有不从,天打雷劈。”
    它一跪下,其余军卫也纷纷跪下,跟着风军卫发起了毒誓。
    张炽赶紧将它们扶起,口中虽说着:“哎呀,你们这是干嘛,以后我们就一起同生死,共患难了”之类没营养的话,但心中却是无比受用,得意地想到:“小样,跟我斗,我可是从高等文明跑到你们这儿来的,好了,搞定你们几个,可以收工了。”
    雾军卫刚好进洞,一路激动地嚷着:“尊主,老尊主还要再喝一碗,我从未见过它主动提出要吃要喝的,真是太神奇啦。”
    一见五个师兄跪拜在地,也不问为什么,经过它们身边时,却嘟囔着说道:“谁叫你们不相信老尊主的眼光,自讨苦吃”,敢情它是早已知道它的这些师兄之前对张炽任尊主不服的事了。
    张炽又舀了一大碗给雾军卫带去给老尊主,便邀着其它五个军卫一起喝汤,一时间,洞内咋舌声不断,那汤霎间到锅底了,肉却没少多少。
    “风军卫,山洞以及人员之事安排得怎么样了?”,见汤已喝完,张炽咬着一块肉问道。
    “启禀尊主,正在安排之中,还需几日时间就可以完成了,有些放哨巡逻的弟子比较远,赶回来还需些时日。”
    “如此甚好,早日完成,它们也可早日开口人言了”,张炽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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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张炽一觉醒来,便独自一人前去探访老尊主。
    “老尊主,感觉如何?”
    “多谢,这血色金莲还真是奇株异草,千年奇物,才一个晚上,我这左脚已经能够活动了,你看”,说着,还转动了一下脚踝,只是还不太灵活而已。
    “没关系,慢慢来,再过几天就可以试着走走看了,张炽不打扰老尊主养伤了”,说完,张炽便欲告辞。
    “等等,老夫这伤也已千年,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了,你也坐下,陪老夫聊聊吧。”
    “是,老尊主”,见老尊主如此说,张炽便坐了下来。
    心里却暗暗揣测,不知这老尊主这么客气,究竟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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