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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擦肩过
    羊公胗心中一震,暗叫声“不好”,正待飞起的身形已被拖入河中,旁边众人见状,纷纷扑上前去抓住正急速往河中消失的绳子,但那虎鲟的力量何其之大,转眼便“扑通扑通”被拖下去七八个人。
    被刺中后的虎鲟急速地在水面上一跃一跃往山谷之中窜去,羊公胗的脚被那根绳子缠着,也尾随着虎鲟在水面上忽隐忽现而去。
    守在上游不远处准备拉网的船上之人也被刚才的尖叫声惊呆了,看着已受伤的虎鲟从身边跃过,竟然忘记了拉网。
    虎鲟拖着羊公胗从网上一跃而过,突围出布下的天罗地网,转眼拐过山谷不见了。
    “二族长”,众人悲呼,掉入水中的众人纷纷爬上船架,小武也已跃入水中,将羊倩救起,此刻羊倩已哭成了泪人儿。
    “公考叔,现在怎么办?”,小武也哭得不能自己,乱了方寸,看到羊公考朝自己走来,惭愧地低下了头,问道。
    “怎么办?你居然敢偷偷把你妹妹带上船,现在又害得二族长被虎鲟拖走,你你”,羊公考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要去救二叔”,羊倩觉得都怪自己任性,才让二叔遭此大难,乘众人不注意,“扑通”,跳下河中,往岸边游去。
    “妹妹,等等我”,羊武也跃入水中,往羊倩的方向游去。此刻他愈想愈觉得自己错大了,如果没有找回二叔,他根本没有勇气再回到羊家集面对全村所有的人。
    “公考叔,现在怎么办”,众人围着羊公考问道。
    羊公考沉思片刻后,一咬牙,说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羊凡,你带十个人在这里守着船,其余的人跟我一起上岸,沿着这山谷往上走,看能不能找到二族长。”
    “咦?少爷,你看下面”,云碧河上游末端处的岸边山上,一个身高约八尺左右,身后背着包袱,面容丑陋的壮汉正指着下方的河面上说道:“这河里的大鱼会飞。”
    前面几步路之远,一个正赶着路,胡子老长的少年听身后大汉所言,也停下身形,往下方河中凝目望去。
    “不好,老金,那飞鱼之后还拖着一人”,说完,朝空中喊道:“小黑,救人。”
    一道黑影从空中急射而下,转眼停在这个少年的身边。
    不用说,这少年正是刚刚与老金一起走出这死亡林海的张炽。
    “小黑,我去斩断绳子,你将那绳上之人救起”,话间刚落,手中已抽出一柄银月斩,足尖一点,身形已朝着下方河中闪电般疾驰而去。
    玉面鵟雕也随即如一道流星般窜出,紧随张炽身后而去。
    只见张炽从山上扑到岸边,真气一提,身形再次往河中逃窜的虎鲟暴射而去,在距那虎鲟还有十多米远之时,手中银月斩已脱手而出,贴着水面旋转着朝着绳子飞去。
    那银月斩掠过绳子,将绳子割断之后,在水面之上一个回旋,又飞回到张炽手中,张炽一把接住,身形一拧,顺着银月斩飞回的力道,被带着往岸边飞去。
    玉面鵟雕双爪往正沉下去的羊公胗身上一抓,双翅一振,腾空而去,往老金站立的山上飞来。
    河中,那只已受伤的虎鲟又往上方窜出了上百米远,好几只正在上游河底歇息的虎鲟被流出的血吸引,纷纷窜出水面,朝着这条已受伤的虎鲟张口噬去,将它拖入水中,不一会儿,一大股鲜红的血水从河底冒起,顺着河水往下流去。
    玉面鵟雕刚将已昏迷不醒的羊公胗放到地上,张炽也已从岸边飞身而上,身形在半空中优美地转了个圈,轻飘飘地落在老金身边。
    俯下身,伸出手指在羊公胗的鼻孔处一探,面露喜色。
    “老金,此人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应该还救得活”,将手指改为在他人中穴上一按,另一只手已贴住羊公胗的腹部,两股真气缓缓修舒入,不一会儿,只听得羊公胗肚子中传来一阵“咕噜”声,张炽收住真气,起身往旁边一跃。
    “哇”的一声,从羊公胗的口中喷出一大滩水,过后,只见他捂着肚子,整个人卷缩着身子,嘴里鼻子里不停地冒出水。
    “二叔,你在哪里呀,二叔”,一男一女凄惨的悲呼声从前方远远地传来。
    张炽见羊公胗已无生命之忧,此刻又有他的亲人寻来,对老金说了声:“我们走吧,在这儿被人发现了,都不知怎么解释。”
    玉面鵟雕往空中飞窜而上,张炽与老金则改变路径,尽量不与呼喊之人相遇。
    羊公胗吐完之后,虚弱地睁开双眼,朦胧中,正好见到老金那张丑陋的脸转过去,与另一个子稍矮之人一起离开,心中虽大叫着:“恩人,请留步”,无奈却是口中还无法发出声音。
    “哥,你看,血血,二叔怕是已经遇……”,一个女声响起,话未说完,便嘎然停止。
    那一男一女的悲呼声正是羊倩与羊武两兄妹发出,他们自上岸后便顺着河流往上寻找羊公胗,此刻羊倩见河中飘下一大滩血,以为二叔已然遇害,心中一悲,人已昏了过去。
    “妹妹,你醒醒”,羊武见二叔生死未明,此刻羊倩又昏死过去,不禁泪如雨下,跪倒在地,双手猛捶着自己的头,哭着喊道:“都怪我,都怪我,老天,你要惩罚就惩罚我吧。”
    躲在山上不远丛林中的张炽见这少年与自己年纪相仿,受到一点打击,而且在未明真相之前,却是如此不堪,摇摇头,叹了口气,正考虑要不要出去告诉他他二叔就在前面不远处,却听到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正由远而近,往那少年急驰而来。
    “小武,小倩怎么啦”,羊公考功力较深,也走在最前面,见羊倩躺在地上,羊武呼号不已,以为羊倩又碰到什么危险,急急出声问道。
    “公考叔,小倩见到二叔遇难,便昏过去了”,小武见到羊公考一行人,便哭着说道。
    “啊?那你二叔尸首如今在哪儿?”,羊公考乍听得二族长已遇害,颤声问道。
    “喏,就在下面”,羊武指着河面上往下流的一滩血。
    “二族长”,羊公考与众人不知那是虎鲟的血,此刻见了,以为羊公胗真的遇难了,一个个朝着河跪倒在地。
    “我在这儿,还没死呢”,身后,传来了羊公胗虚弱的声音,毕竟是实丹后期撼地级的高手,被张炽救醒之后,自行运气,此刻已能蹒跚着走到这儿。
    众人听到羊公胗的声音,大惊,回头一看,见二族长正扶着一棵树,喘着气,手捂胸看着他们。
    “二族长(二叔),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悲痛的哭声立马转变为欢呼雀跃声,众人纷纷从地上站起,跑着朝羊公胗围拢过去。
    羊武也开心地摇着羊倩道:“妹妹你醒醒,二叔没事了,刚才那滩血不是二叔的。”
    被羊武一阵猛摇,羊倩悠悠转醒过来,听到哥哥这么说,神志一激,从他怀中爬了起来:“二叔没死?二叔没死,他在哪儿。”
    “傻丫头,我在这儿”,羊公胗在众人的扶持下,已走到羊武两兄妹身边。
    “二叔,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羊倩毕竟觉得祸是自己闯出来的,此刻还心有余悸,看到羊公胗没事,竟扑倒在他怀里痛哭起来。
    “好了好了,倩儿,二叔现在没事了,不用再伤心了”,羊公胗没有女儿,已将大哥这掌上明珠当作自己的女儿看待,安慰了一通之后,转身严肃地朝着身后的众人说道:“今天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如若走漏风声,害得倩儿遭罚的话,她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我便自你们身上一一找回”,护犊之情竟是言溢于表。
    “可是,今天这虎鲟没捕着,回去后族长那儿怕是……”,羊公考见虎鲟得而复失,担心族长会怪罪下来。
    “怕是什么,这虎鲟本就是这云碧河中的极凶之物,捕获不到也很正常,要是那么容易,还能有那么好的价钱?族长那儿我自会解释,你们就不用*心了”,羊公胗打断堂弟的话,将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了过来。
    羊公考等一众人皆知二族长对羊倩的疼爱,不然这丫头哪里敢这么任性,做出这等事来,此刻二族长又交待下来,反正一来二族长也没事了,二来这捕鲟失败也会由二族长去承担,当下应承绝不将今天之事说出。
    见众人都已应承,羊公胗对大伙说道:“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走吧。”
    羊公胗由众人扶着,慢慢往山下而去,待回到刚才停船之处,羊公考将二族长的交待转告给了守船的羊凡一众人等,八艘船便顺流而下,往羊家集而去。
    羊公胗与众人一走,张炽与老金便众山上的密林之后转身出来。
    望着羊公胗一行人远去的背影,张炽说道:“老金,刚才听他们所言,似乎那从水中飞起之鱼叫虎鲟,而且好象很值钱哦?”
    “是呀,少爷,要不晚上在此歇息一晚,明天我们也捕捞几条玩玩?”
    “错,不是玩玩,你不知道,出到人居之地以后,我们就不能象在这死亡林海里一样,那儿吃饭睡觉都是要花钱的,我是想捕一条去外面卖了换钱。”
    山林的更高处,一条雪白的苗条身影正踩在一根茅草上,微风吹来,整个人随着茅草一起起伏着,远远地看着张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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