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阳出来时,张炽已经在林中练了十多遍“五禽术”。
自安顿好两万余名战狼之后,这一路出来,张炽除了赶路,一有空便按追月濑狼长老的吩咐,细细体会着这“五禽术”练习之后,五脏处生成真气的感觉,却始终没有什么进展。
收拳,呼气,“今天还是一样,没什么感觉,慢慢来吧”,张炽安慰自己到。
老金已从树林深处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只野兔与一只山鸡。
“老金,这点鱼饵不知够不够”,昨天一见那满嘴的尖牙,张炽估计这虎鲟也是食肉动物,一大早便叫老金进到树林里去抓些回来当作诱饵。
“走吧,老金,钓鱼去”,张炽从腰间取出如意筋,朝着昨日那受伤的虎鲟被吞噬之处飞身面下,老金亦紧跟其后。
一座不高的峭壁上,张炽已用真气将如意筋伸长了三四十米,正好将绑在如意筋上的野兔吊起在河面之上。
野兔的一只脚被倒吊着,脖子上的鲜血一滴滴地滴入到河中,不一会儿,血腥味便吸引过来两三条虎鲟,头伸出水面,张大着嘴巴,露出尖尖的牙齿。
“老金,你看哪条合适”,张炽问道。
“少爷,这虎鲟怎么都那么大?不好带吧”,老金看着下面几条都至少有两三丈长,不好背在身上,便对张炽说道。
“唔,我也觉得是这样,不如我们再看看。”
话刚落间,一只虎鲟猛然跃起近两丈高,闪电般地将如意筋上的野兔咬个正着,又窜入河底,只剩下一条空空如也的如意筋空悬在那儿。
这一下兔起鹘落,那虎鲟的速度快速之极,张炽与老金都没看清,那兔子便已被夺走。
“哇”,两人惊呼一声,没想到这虎鲟身手如此敏捷。
“老金,你去找一截坚硬的树枝来,大概要这么长左右”,张炽双手比划着长度,刚才他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是从前生时看的一本里学来的。
老金依言而去,不多时便按张炽的要求拾了好几支回来,张炽试了试,挑了一截硬度与韧度都还行的树枝,取出银月斩进行加工。
不一会儿,那截半米长的树枝被削得两头尖尖,张炽把树枝从山鸡的嘴里穿进,屁股穿出,将山鸡撑得笔直,然后再用如意筋缚在树枝中间。
做完这一切,张炽交待老金道:“老金,待会儿我骑着虎鲟顺流而下,你就从这山上下去罢,看到有房屋之后,我们便汇合。”
说完,将手中的山鸡往下扔去,静静地吊在半空。
血腥味又引来了几只虎鲟,张炽仔细看着它们的大小,在等到一只不到一丈长的虎鲟出现时,张炽眼睛一亮:“就是这条了。”
吊在半空的山鸡动了起来,水面上的虎鲟纷纷跃起抢夺,却总是差了那么一点,可是,却直往那只才一丈长不到的虎鲟而去。
那条虎鲟那个激动呀,自己身材、年纪都还很小很幼稚,挤不进叔叔伯伯那边去抢夺,原本只是来打打酱油的,却没想到那只山鸡晃悠晃悠悠的,竟往自己头上掉落。
当下毫不犹豫往水面跃起,一口咬住山鸡,直往水底钻去。
很小很幼稚的人往往会做出很傻很天真的事,虎鲟也不例外,正喜孜孜地准备吞食时,却发现那只山鸡卡在了嘴巴里,吐也吐不出,吞也吞不下。
见计成功,张炽只对老金说了声:“回头见”,身形便已跃起,往那头虎鲟的方向直窜而去。
甫一入水,张炽便闭住呼吸,全身毛孔张开,手里抓着如意筋,身子任由虎鲟拖着在河面河底里游着。
河底下礁石遍布,激流暗涌,无数大大小小的旋涡象是一个个随时将人吞噬的大口。
张炽可没将这些放在心上,游了一会儿,便用脚勾住一块石头,任那虎鲟挣扎,消耗着它的体力,几次之后,那只虎鲟也几近筋疲力尽。
虎鲟口腔中流出的血不一会儿便引来了周围的其它虎鲟,张炽一见,暗道不好,抽出银月斩,将离自己最近的一只虎鲟斩杀,身形便随着如意筋而去。
身后一阵河水翻滚,几十只虎鲟转眼就将那只被张炽斩杀的虎鲟咬得只剩下一副骨架。
张炽内劲一收,顺着如意筋缩回之劲,已窜到虎鲟背上,抓住它的两只飞鳍,用力一扯,那虎鲟吃痛,身躯剧烈地扭动着,往前直窜出去。
不到半个时辰,张炽已能熟练地控制虎鲟了,将飞鳍往上一提,虎鲟便跃出水面,往前一拉,虎鲟便乖乖往前游,竟是无比听话。
就这样,张炽骑着虎鲟顺河而下,不到半日,便看到老金在岸边朝他招手,将虎鲟的右边飞鳍一扯,那虎鲟掉了个头,朝着老金的方向游去。
老金在岸边看了羡慕不已,见张炽靠岸了,大声说道:少爷,什么时候也弄一条给老金骑骑。”
“放心吧,会有机会的”,张炽骑在虎鲟背上,运起三成真气,往虎鲟的头部出拳一击,那虎鲟便从嘴里流出一丝鲜血,眼一翻,就此毙命。
张炽一跃上岸,接过老金身上的包袱,老金抓住虎鲟口中的树枝,手一提,便将虎鲟甩到了背上。
将玉面鵟雕召唤下来,张炽吩咐它就在此地不远的树上找个地方安歇,便与老金一起往羊家集方向而去。
见到旁边的房屋越来越多,两人的心情都激动不已,到了人居之地,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的房屋,第一次跟这异世的人打交道,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呢?一切都是未知数。
路上,张炽便与老金商量着如何编造两人的身份,直到张炽认为基本上没有什么破绽之后,才与老金两人大踏步往前走去。
羊家集的村庄入口处,有一个很大的鱼市,周围村庄的渔民每天都会将捕捞到的鱼拿到这个鱼市来,方圆几百里的鱼贩则等候在这里,将讲好价钱的鱼倒入水箱之中,用骏马拉着快车运到天野、长安两都各个大大小小的市场,再去或贩或售。
鱼市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鱼腥味,讨价还价之声此起彼落,纷乱嘈杂之声不绝于耳,可是,待张炽与老金走进去之后,那些声音慢慢小了下去,象是受到传染一样,到最后,整个鱼市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停止说话,朝着张炽与老金,确切地说,是朝着老金手里提着的那条虎鲟看去。
几个在市场中转悠的人仔细看清了老金手中提着的确实是虎鲟之后,转了个身,匆匆出了鱼市,往不同的方向跑去。
老金毕竟第一次看到有那么多人看着他,一时间无法适应,双目不敢视人,手中的虎鲟一会儿提着,一会儿又背着,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张炽,略微不自然了一会儿,便镇定下来,找了个鱼市口边的空地,让老金将虎鲟放在地上,然后两人便站在虎鲟之后,等着人来问价。
鱼市内的众人什么鱼都卖过,也什么鱼都买过,就是没见过这种鱼,一时大家都围拢过来,里三层外三层将张炽与老金两人围在里面。
张炽吓了一跳,不就卖条大鱼吗?怎么引起整个市场的围观,待听得众人开始议论纷纷之后,才渐渐明白了一些眉目。
“这是什么鱼?从来没见过?”,商贩甲惊呼。
“这只好象是虎鲟吧,不过我也只是听说,没见过”,渔民乙语带迟疑地说道。
“虎鲟?怎么可能,昨天我们二族长带了四五十人去抓都没抓到,就凭这两个人?嗤”,村民丙一脸不屑。
一阵议论纷纷之后……
“这是什么鱼?打算卖什么价钱?”,一个商贩模样的人终于开口问张炽道。
“这条鱼好象是叫虎鲟吧,至于多少钱,价高者得”,昨日听羊公胗说过,但张炽还不是很确定,至于价钱,他根本不知道这里的货币是什么样子,如何计算,但数字总是听得懂的,所以也就给他来了个模拟两可的答案。
“虎鲟,真的是虎鲟”,一时间围观的人群里惊呼声四起,张炽虽然现在知道这虎鲟是极难捕获的,但事已至此,也只能镇定自若下去,心里却想到:“早知道不该贪财的,搞了个这个东西,现在想低调都不可能了。”
“我出五金,你把这虎鲟卖了给我”,那商贩听说是虎鲟,咬咬牙,报了个他自认为很高的价格。
“我出八金”,人群中一个商贩的声音响起。
最开始出价的商贩正待再加价,却听到人群中不知谁低声来了这么一句:“听说前段时间有人请羊家集二族长帮忙捕这虎鲟,出到三百金耶”,人群里顿时象是炸开了锅,又引起关于这虎鲟价格的另一番议论。
“我出二十金,小伙子,你别听别人乱说,这虎鲟卖不了比这个更高的价了”,开价五金的商贩决定最后一搏。
“关老板,我出三十金,谁说不能卖再高价,你不知道这虎鲟现在正有大主顾出高价购买吗?”一个两撇胡子的商贩挤到张炽跟前,说道:“小老弟,我们都是实在人,我出三十金,喏,币在这儿,这就将鱼给我了罢。”说完,将一个“叮当”响的袋子往张炽手里塞去,弯腰便去提那条虎鲟。
张炽正待出手阻止,却听得人群后面响起一声晴天霹雳般的声音:“都给老子闪开,谁在妖言惑众,以为自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