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羊公胜沉默不语,这铸山派与私盐帮的举动都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按理这两帮都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大举兴师问罪才是,可是如此风平浪静,却让羊公胜有一脚踩空的感觉。
“私盐帮买那么好的马干什么?而且还要送到天野都来”,羊公胜心中掠过一丝疑虑,“他们做的是水上的生意,一般情况下用不上这么好的马,看来他们是想将这批飞燕马拿来送人?可是又送给谁呢?”
“那私盐帮还来了些什么人?都是些谁?”,羊公胜问道。
“除了这一百匹飞燕马外,来了人就不多了,一个是金少侠所伤的洪彪,另外一个,很有可能就是将洪天蜥打伤的古坚。”
“哦”,羊公胜更加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古坚又是什么来头,才到私盐帮没几天,不但被聘为堂主,而且还如此受洪天龙的重用?”
“那铸山派呢?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呢?至少也应该派出几名高手来暗助私盐帮呀?”,羊公胜疑惑地问道。
“据眼线回报,铸山派这几日风平浪静,所以头目都在空明都,就连公孙质派到铸山派的淳于候也天天出现在城内。”
“这其中会不会有诈,吩咐空明都的弟子,加强监视,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立即回报。”
“是,大哥,我已经吩咐下去了。”
任凭羊公胜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私盐帮的洪天龙在古坚的鼓动之下,准备做一番自己的大事业了,面对这些已超出常规的事情,只得说道:“加强村外弟子的警戒,再多派些弟子到私盐帮分舵附近打探一下,看看洪彪带那么多飞燕马来做什么。”
“那金少侠那边怎么办?”
“你那边派出的人已经失手,虽然不知他为何隐瞒身手,不过至少得知这金炽并非简单人物,三日之后的户长争夺赛之上,一定要试出他是否就是血狼传人”,羊公胜说到此处,目光中暴出点点寒光。
“是,大哥,到时候由谁出手?”
“我已经与洪全功洪营卫说好了,到时便由他儿子洪宝出手试探。”
“那洪宝已是实丹中期撼海级别,在村中年青一辈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万一有个闪失,那岂不是对不住金少侠?”,羊公胗担心地问道。
“胗弟,正是考虑到这点,所以我们这方才不方便出手,而洪家无此顾虑,尽可放手一试,如有危险,我们尽力相救就是,再说了,前几日老洪酒肆中一试,不也知道金少侠武学惊人了吗?到时谁胜谁负还很难说呀”,对于此事,羊公胜早已将各方面的情况考虑得滴水不漏了。
“行,就听大哥的安排,我这就去多找些人手去盯着私盐帮”,羊公胗正要转身出去,却又想起什么,转回来说道:“天野都南宫家那边,已派了二十艘船于三日前出发,沿河而上,一半会停在私盐帮分舵附近监视,一半会到云碧河我村附近,如私盐帮敢对我村不利,便会出手相救。”
“这事南宫庄主已飞鸽传书于我,我知道了,拱北谷那帮兄弟到了之后,你代我去好好招呼一番。”
“是,大哥,那我出去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云端大陆上几股势力之间平衡,竟因为一个金炽的到来而被打破。
“金炽,你到底是何方神圣?”,羊公胜仰头长叹:“三日之后,三日之后老夫一定将你试探出来,如若你真是血狼传人,到时老夫再向你负荆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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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明都,座落在云端大陆齐天山脉脚下,铸山派就在这齐天山中部。
一条近丈宽的石阶自铸山派总部层叠的房屋一直延伸到山脚下,随后便是一道天然的大峡谷,一条六车并排的大道自大峡谷内直通五十里外的空明都城。
洪彪在羊家集被血狼传人所伤的消息,立刻便被私盐帮帮主洪天龙快马送到了铸山派掌令尤三杰手中。
铸山派一座门窗镂空,雕梁画栋的掌令楼客厅里,摆着五张包着绣花绸缎的灯笼椅,却只有四个人坐着,围成一圈。
“等了这么久,那淳于候怎么还不来?”一个头上系了一个鎏金八宝蛇龟冠,身材不高,左眼角上方一颗大大的黑痣,身穿灰袍的灰白胡须老者面露不耐烦之色,问道。
“禀掌令,据弟子回报,那淳于候此刻还在空明都内被私盐帮的弟子带着,不知在哪个娘们的肚皮上练着功夫呢,今天的密谈,估计他是来不了了”,坐在尤三杰对面的一个魁梧大汉说道。
“哈哈哈哈”,四个人猥琐地一起大笑起来。
“干得好,思青,没想到这公孙质小儿也是手下无人,竟然派了这样一个色中饿鬼,人中草包来我云端大陆,咳,也是该我铸山派翻身之时了”,笑完之后,尤三杰发出一声感叹,顺便表扬了一下那个叫思青的魁梧大汉。
“可不是,掌令,如今灭狼城因追捕血狼余孽及血狼传人不得不与我派合作,我们便可乘机借其之手将拱北谷的地盘逐步蚕食,到时我铸山派在云端大陆上有了三个都,还会怕那南宫老儿?”,一个身穿紫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绣花蟒带的老者朝坐在这几个人中间的一位灰白胡须的老者说道。
“田蒙师傅言之有理,呵呵”,尤三杰左手摸着自己无须的下巴,宽慰地说道。
“不知掌令召我们来,有何要事?”尤三杰左手边一名穿着蓝衣的中年人说道。
“尤段,你这急性子还是改不了,也罢,这淳于候久等不至,我们便开始了”,其实尤三杰也不想让那公孙质派来协助的淳于候过多地插手本派的事情,便让私盐帮的人带着淳于候每天流连于烟花之地,此刻见他不来,乐得轻松。
当下便将洪天龙派人送来密函,告之私盐帮天野分舵洪彪被打伤一事以及据其堂主古坚所说,那伤洪彪之人,正是血狼传人手下的事说了出来。
“洪天龙说那伤洪彪之人身手了得,欲让我派出一些人去助他将那血狼传人抓回,不知各位有何意见?”,尤三杰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之后,询问道。
“掌令,这边古坚刚把老洪打伤,那厢洪彪却又碰到一个带着高手的少年,而且还说是血狼传人,这也恁巧了点儿吧?”,田蒙第一个说道,语气中不无怀疑之处。
听了田蒙的疑虑,尤三杰似是有同感,“唔”了一声,若有所思的样子。
“掌令,可是那古坚却说在羊家集出现的那小子右肩处有一血狼头胎记,那我们找几个人去试试不就行了”,尤思青说道。
“胡闹,哪有那么简单,这羊家集是拱北谷的地盘,你说叫人去试便试呀,要是被南宫烈那老儿知道,不知又会惹出多少麻烦出来”,尤段不同意尤思青的意见,驳斥道。
“尤段旗主说得有理,目前我们还不宜与南宫烈那老儿起冲突,且不说天野都内南宫奇家那数十万水军,单就这羊家集于三十多年前凭空冒出,说不定就是南宫烈老儿布在这云碧河旁的一着棋”,尤三杰摸着下巴,深思熟虑道。
“而且,那古坚虽然口口声声与血狼传人不共戴天,但至今洪天龙也讲不清楚他的来历,看来那古坚本身也有可疑之处”,见自己的话得到尤掌令的认可,尤段便又将自己的另一个想法说出。
田蒙也点了点头,赞同尤段的说法:“尤旗主说的是,那古坚本身就是有问题,会不会这两个少年都是南宫烈那老儿故意派出的人,来个狗咬狗,意在引我们动手,到时他就有名正言顺的借口,与我派一战了?”
“田师傅说得有理,在未摸清古坚的真实身份之前,暂时不可举妄动,至于洪彪一事,就让私盐帮自己去处理吧”,尤三杰说道。
“掌令,这样一来,不是伤了私盐帮兄弟的心,当初我们不也说过他们有难之时,我们便会派人出手相救的吗?”,那尤思青兀自争辩道:“再说了,我们现在也已有了五十多万的五旗军,真要战起来,谁还怕谁呀。”
“尤思青,我且问你,我们这五十多万五旗军是从何时开始组建的呀?”,尤三杰见自己对面坐着的尤思青还不知道大家的意思,兀自在那个叫个不停,开口问道。
“也三年了吧”,尤思青不解掌令的意思。
“三年之军如何与拱北谷百年的水军相比?”,尤三杰反问道。
“我们不是还有六十万弟子吗?”,这尤思青也是个楞头青,尤三杰已经面带不悦之色,他还在争个不休。
“思青”,尤三杰不觉沉下了脸,“这是我派的机密,你出去可莫要乱说。”
旁边的田蒙见尤思青还迷糊着,怕掌令生气,那尤思青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赶紧出来打圆场道:“思青,你怎么这么糊涂,这种事岂可乱说?那六十万弟子是尤掌令师父鹤唳老人为成就我铸山派霸业的一支奇兵,这五十万是用来迷惑敌人的,这你怎么还想不通。”
“可是,我是说如果拱北谷敢来,就……”这尤思青还未说完,便被尤三杰打断:“此话以后不准再说,我这儿自会处理洪彪一事,田师傅,你留下,尤段,你与思青一起退下吧。”
尤段与尤思青唱了个诺,两人退出房外。
“田蒙师傅,你刚才说的,正合我意,但此事你看,我们该如何应对,灭狼城那边我们又该如何回复为好?”,见尤段与尤思青都走了,尤三杰便问田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