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尤掌令征求自己的意见,一开始便在考虑此事的田蒙说道:“据老夫看来,我派此时应作壁上观为佳,至于灭狼城公孙城主之处,那就将这两个身份不明的少年据实禀报,由他去定夺。”
“唔,田师傅说得有理,这血狼传人是阴风谷的恶梦,却与我铸山派何干,我要的是这整片的云端大陆,这一开始嘛,就让他们先咬一阵好了,嘿嘿嘿嘿”。
“不过,掌令,可将洪天龙的请求向灭狼城城主禀报成请求灭狼城与我派同时出手”,田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尤三杰身前,俯首意味深长地说道。
尤三杰一怔,立即明白了田蒙话中的意思,大笑道:“有理有理,呵呵,田师傅不愧是军师,我这就写封密函给公孙小儿。”
当下便走到书案边,挥笔写下一封密函,交与田蒙道:“田师傅,你立即将此密函飞鸽送至灭狼城公孙小儿手中,还有,那五十万五旗军的事,也需加紧训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了。”
尤思青与尤段出了掌令楼,尤思青一脸担忧之色地向尤段说道:“此次洪帮主派人来求助,如不出手,怕是私盐帮那儿会有不满。”
“呵呵,思青,你多虑了,那洪天龙的不满还能有多久,如若我铸山派一统云端,还有他洪天龙的栖身之地吗?”
“对呀,段叔,我怎么没想到,哈哈哈哈”,尤思青恍然大悟说道。
两人相互告辞,那尤思青回到自己住所,便匆匆叫来一名亲信,说道:“尤大,你立即入城,找到赵舵主,告诉他尤掌令已有应对之法,所以暂时还不宜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让他转告洪帮主再忍忍,此事以后再说,这铸山派内,我自还会在尤掌令面前帮他说话。”
尤大正欲出门,尤思青又低声喝道:“回来,私盐帮这个月的纳银交了没有?”
“已经交了,共是一千银币,都已经交给夫人了”,尤大急忙答道。
“唔,这私盐帮就是有钱,赵束一也不错,每月的纳银还挺准时的,你告诉他,下个月起,加两百银币,老子为了私盐帮,花了那么多神气,加两百银币也不算过分。”
“是,旗主”,尤大唱了个诺,自行下山入城去了。
半日时间,尤大骑着马便进了空明城,在城中最繁华的街道上一幢宽大的楼门的下马石前下了马,楼门的屋檐下,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四个黑底漆金大字:空明分舵。”
门口左右两侧各立着五个身着黑色劲服的彪形大汉,双手叉腰,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但是一见到尤大到来,其中一个赶紧小跑到他身边,接过尤大手里的缰绳,点头哈腰地说道:“尤大爷,你老来啦,快屋里请,赵舵主正等着您老人家呢”,语气中前倨后恭,与刚才不可一世的神态相比,判若两人。
此刻的尤大与半日前在尤思青面前的样子,也是判若两人,只见他眼都不斜那接过他缰绳的帮众,只是从鼻孔里发出“唔”的一声,便反背着手,昂着头朝着屋内走去。
门口那九个大汉分立两侧,见尤大经过,抱拳鞠躬,齐齐叫了声:“尤大爷。”
尤大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正在内厅焦急地来回踱步,等着尤大的赵舵主一听下面帮众禀报说尤大来了,赶忙从厅中跑到门口来迎接,一见面,便问道:“尤大兄弟,尤掌令看了那封函没有?”
“看过了,而且还找了我家主以及尤段旗主、田蒙军师一起商议了这事。”
“结果如何?”,赵舵主心急地问道:“掌令他老人家可否愿意派人与我帮一起去?”
“我说赵舵主,我这一路从山里赶出来,也走了大半日的,又饥又饿,你不会让我渴着饿着跟你汇报吧?”,尤大一脸不爽的样子。
“哎呀呀,真不好意思,尤大兄弟,你看我这不是急昏了头吗”,朝着旁边一个帮众喝道:“还不快去,没听见我尤大兄弟的话吗,快点准备酒席,给尤大爷洗尘。”
这尤大也不客气,打着铸山派的招牌到私盐帮混吃混喝耍威风,赵束一虽恨得要死,但一想到帮主的霸业,却还是强颜欢笑,招待好这原本身份地位比他还卑贱不知多少的尤大。
赵束一好不容易等到尤大酒饱饭足,正待开口相询,却又见他端起一盏茶杯,揭开盖子后,摇着头轻轻地吹着。
良久之后,才对坐在上首的赵束一说道:“赵舵主,为了你们私盐帮这事,我们家主老爷可算是费尽心机,一直在掌令面前说洪帮主的好话。”
“多谢尤旗主”,赵束一朝空抱了一拳,表示对远方的尤思青的敬意。
“唉,不过,尤掌令一开始是不把你们这事当回事,认为你们小题大做了,后来经我们家主老爷极力劝说,才答应再看看,还把田军师留了下来,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那结果怎么样?是派人还是不派呀?”,听尤大说了一大堆废话,赵束一还弄不明白到底尤掌令的意思怎么样。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们家家主说了,尤掌令已经有了应对之法,让洪帮主再等等吧。”
这下赵束一总算明白了,闹了半天,答案就是不派人去。
虽恨得咬牙切齿,脸上却还是一副毕恭毕敬的神态,起身说道:“谨尊尤掌令旨意,赵某代洪帮主谢尤掌令,尤旗主了。”
“不必了,我们家家主让我来转告一声,下个月起,纳银再多五百银吧,他老人家这阵子为了你们帮的事可算是尽力了”,说完,起身便朝大门走去。
“一定一定,尤大兄弟你走好”,将尤大送出了分舵大门,目送他远走之后,赵束一狠狠地朝着尤大远去的方向往地上“呸”了一声,然后匆匆朝后院走去。
院中,披着披风,身材高大的洪天龙正,背着手站立在一株盛开的桂花树前,听得院子外赵束一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才转过身来。
“帮主”,赵束一叫了声,正待开口向他汇报刚才尤大说的情况,洪天龙已朝他一摆手说道:“刚才你们所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尤掌令让我们等,我们就再等等,尤旗主要钱,我们也给,暂时还不要得罪铸山派的人。”
“是”,赵束一恭敬地应承道。
“还有,立即通知古堂主,答应龙牙山那帮人的条件,准备好他们要的东西之后,即刻与洪彪一起过江,待查明古堂主所说是实,便立即回报于我。”
赵束一退下之后,洪天龙两眼微闭,双眼中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怨恨之意,自言自语道:“尤三杰,就让你再威风一些时日,过不了多久,所有你加诸于我身上的屈辱,我要一并取回。”
说完,双掌霎间变成红色,两团火焰从掌中冒出,“呼”地一声,举掌就朝那株桂花树拍去,桂花树立即烧了起来,不一会儿,便只剩下一截枯枝。
“这古坚的“丹炎火”还真是厉害,才修炼没几天,便有如此威力,到我能将这火化为无形之时,怕是连铸山派鹤唳老人都不是对手,到时,这云端大陆就是我的天下了。”
一只信鸽从私盐帮空明分舵中飞出,扑楞着翅膀,直冲上天,转眼就消失在赵束一的视线里。
傍晚时分,那只鸽子已朝着长安都一处豪宅中降落,在那处豪宅紧闭的大门口左侧,一支高耸入云的旗杆上,挂着一面迎风飘展的三角黑旗,旗上用金丝绣着一个大大的“盐”字。
洪彪从信鸽的脚上取下一个小竹筒,捏碎之后,将里面一卷小纸条取出,匆匆走到一个紧闭的房间门口,敲门并叫了声:“古堂主”。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洪彪推门而入,只见屋里四处遮得密不透风,黑漆漆的屋子里,正中的桌子上点了根烛火。
一个青年正盘腿坐在床上,洪彪走上前去,将小纸条递给他道:“古堂主,空明分舵来的密函,帮主让我们答应龙牙山那伙贼人的要求,准备好之后,立即动身。”
古坚将纸条看过之后,手一晃,自手中传出一道火焰,那纸条便立即燃烧起来,片刻便为灰烬。
“洪舵主,明日你便按我说的,准备好六千银币,另外再想办法从铸山派手中购买一百匹飞燕马送到河对岸,记住,化整为零,一切皆小心行事。”那葫堂主吩咐道。
“是,古堂主,你要的轿子我也替你准备好了”,洪彪说道。
“唔,洪彪,你很会办事,私盐帮事成之后,洪帮主对你的看法一定会有所转变,我再力保让你当上长安城城主,到时你就是长安城的皇帝了,哈哈哈哈”,这古堂主的笑声,象是一只被阉了的公鸡一般。已做着当上这长安城主的美梦了,哪里还会在意古堂主的笑声。
洪彪被老金打伤之时,对安排这一切的古坚实是恨得要命,回到私盐帮总舵时,不但浑身是伤,而且还被洪天龙骂个狗血淋头,却是这古坚替自己说了不少好话,才没被洪天龙撤去这舵主一职。
如今古坚不但成了堂叔的心腹,而且居然还密谋着与铸山派分庭抗礼的大事,洪彪也是个聪明人,见这古坚的手段比自己不知强了多少倍,而且今后的荣华富贵都还得靠他,也就对他死心踏地地跟从了。
豪宅外一墙之隔的巷子里,一张小桌子的后面坐着一个身穿符袍、脸上三绺长须的算卦师正在闭目养神,忽然间,那算卦师睁开那双略带狐媚的眼睛,一脸讶异:“表哥?这怎么可能?可是那声音却明明是他的,莫非那签中所说的土,与他有关?不行,我一定得查个清楚。”
正待再细听之时,却听见洪彪出门然后关门声,里面又恢复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