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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意外逢
    羊公胜按捺住激动道:“怕是未必,二爷,属下曾听二爷说过,你的公子在周岁之时便被三丰师祖带走,是否真有此事?”
    “炽儿,你说的是炽儿?”,二爷似如梦初醒,喃喃道。
    躲在屋外窗台下面的张炽心中一惊,刚才所猜的一切如今已得到证实,这个被称为二爷的独臂人正是血狼堡二堡主,自己附身时那个小张炽的亲生父亲——张楚云无疑。
    屋内,羊公胜继续说道:“正是,我记得当初二爷曾说过公子名讳是叫张炽。”
    “是的,十六年前,炽儿被三丰师祖带走之时才只有周岁而已,我一直以为他会学成归来,哪料到此后便杳无音讯,不知是死是活”,说到此处,张楚云语带哽咽。
    张炽在屋外听了,也心酸不已,那个小张炽确已不在人世,只是这身躯却被他占用了。
    “如果当初知道会有此结局,我宁愿冒着违抗师命之大不韪,也要将炽儿留在身边,与血狼堡共存亡,至少我现在会心安一点”,张炽不知道,张楚云说完这句话时,一滴思儿之泪已滚滚而落。
    认还是不认?此刻张炽心里也异常纠结着,按理他占据了小张炽的身躯,张楚云就是他爹,可是,自己明明知道长弓才是亲生父亲,这叫他心里一时如何接受得了,原本以为张楚云已殁,这样自己心理便没有负担,哪想到居然在此得知他未死的消息,这两种感情冲击在一起,让他实在好生为难。
    “二爷暂且莫伤悲,属下此次约二爷来此,正是有关此事的天大秘密要禀报。”
    “哦?你是说关于炽儿?你有何关于他的天大秘密?”,听得出张楚云的语气中带着紧张。
    “几个月前,我们羊家集突然来了个叫金炽的少年,此子年纪与二爷公子的年纪相仿,一身武学不在你我之下,而且据属下留心观察,此子武学虽高,但对这世俗之事尚在混沌之中,属下妄猜,不知是否就是二爷的公子?”,羊公胜将张炽的情况和盘托出,听得张楚云虎目圆睁。
    “这金炽可是还有其它可以证实身份的事情?”,羊公胜刚歇一口气,张楚云便急急问道。
    “有,二爷可知私盐帮天野分舵被挑一事?”
    “十天之前我刚踏上这天野都之时,便曾听街巷酒肆里都有人在说这这事,不过他们口中所说的,是一只无比巨大的狼形怪兽,能口吐剑,眼喷火,而且被称为狼君,可是这与金炽有什么关系?”
    “呵呵呵呵”,羊公胜听得如此传闻,忍俊不住,笑出声来。
    “二爷,这是以讹传讹了,哪里是什么狼形怪兽,这众人口中的狼君,正是属下刚才所说的金炽,而且他还教了犬子两式枪法,属下老父亲见后,肯定是血狼堡中的点星枪法无疑。”
    “老都统也肯定是点星枪法?此枪法过于霸道,有违天道,当年不是被三丰师祖带走了吗?令尊如此说,看来是炽儿无疑了,此刻他人在哪里?”,父子亲情,虽然隔了十六年,却丝毫没有任何疏远之意,张楚云此刻已激动得忘记了压低声音,说话也不知不觉大声了起来。
    “这个,唉,属下无能,羊家集户长争夺赛时,他悄然离开,属下竟未发觉,此后虽有他的一些消息,却始终未再见着他的人”,羊公胜想到如再说下去,定会扯出女儿的事情,也就不再细说。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张楚云一连说了两句之后,却突然黯然道:“可是,我与炽儿已十六年未见过面,一来不知如何与他相认,二来他不是血狼传人,将重建血狼堡的重任交给他一个小孩子,如何能让他承受得了?这阴风谷的力量,连你我都无法抵抗,更何况是炽儿?”
    张炽听到此处,双眼已满含热泪,自他懂事以来,便从未享受过父子之情,此刻听见张楚云真情流露,还未见着儿子,便担忧着他的安危,心中已然下了决定。
    屋中一阵沉默,说千道万,羊公胜也只是猜测而已,更何况如今那金炽已不知身在何处;张楚云则是另外一种想法,如果可以,就不再与这羊公胜口中的金炽相认,即使真是他儿子,也希望他不要理会血狼堡的恩恩怨怨,宁愿他象一个普通人一样,快快乐乐地这人世间娶妻生子,享受天伦之乐。
    屋中三人各想各的心事,突然间,“砰”的一声,拴着的门被撞开,一个少年立在门口。
    “牛三?”,羊晨标一看,正是已被他点了昏睡穴的那个少年,不知他为何如此快便醒了过来,而且看来身手还不弱。
    屋中坐着的张楚云与羊公胜也惊立而起,一齐看着门口这突然闯入的少年,羊公胜更是已拔出腰间长剑。
    “大胆,牛三,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居然敢偷听我们说话,留你不得”,羊晨标刚才还向张楚云保证这牛三不到天亮不会醒来,哪知不但偷听了他们的谈话,而且居然还闯了进来,这失职之罪,无论如何却是担当不起,羞怒之下,已扑了上来,一掌朝着张炽的脖子劈了过去。
    “留活口”,张楚云喝道。
    羊晨标带着七成劲力的掌风刚触到张炽的脖子,便被卸个干净,心中恐惧未生,张炽已一掌反劈在他肩膀之上,羊晨标整个人登时便软了下去。
    “朋友到底是哪里的?”,见羊晨标不到一招,便被眼前这叫牛三的少年打晕,张楚云心知来人必不好对付,手一伸,拦住正欲扑出的羊公胜,沉声问道。
    张炽缓缓地将脸上的树筋皮抹下,双膝跪地,眼泪已滴落,叩了一个响头之后,哽咽道:“爹,孩子不孝,未能与爹共进退,让爹受苦了。”
    张炽这一跪一言,将张楚云骇得四肢冰凉,脑中“嗡嗡”直响,心里只是回荡着:“这是真的吗?这怎么可能?”
    “金炽?”,羊公胜一见这牛三的庐山真面目,已惊呼出口,张楚云拦着羊公胜的手臂已无力垂下,呆若木鸡,口中只是说道:“炽儿,你是炽儿,真的是你吗?”
    张炽用力地点着头,盯着眼前这个独臂之人,眼泪不听使唤地涌出,其实他对张楚云并无如此丰富的感情,这完全是自已附身的小张炽残存的意识在作怪,张炽也不去控制,任由小张炽意识中的真清流露。
    张楚云伸出颤抖右手将张炽扶起,将他带到微弱的油灯下仔细打量着,四眼相对,竟无语凝噎。
    “象,真象”,一旁看着这父子俩的羊公胜欣喜地说道:“恭喜二爷,竟意外与公子重逢,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金炽,你也瞒得我好苦。”
    “羊伯伯,真不好意思,之前我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便未真实相告,请你见谅了”,张炽一脸歉意。
    “我也一样,要是我知道你是二爷的公子,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离开的,哈哈哈哈”,语气中带着畅快之意。
    “爹,坐吧”,张炽很自然地扶着张楚云坐下,这一举动虽然很平常,却让张楚云心里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感动。
    羊公胜在一旁看得清楚,心晨想的却是:“倩儿能得此夫婿,老夫真是得偿所愿呀”,扶须微笑,也自坐下。
    三人刚坐定,张楚云便急急问道:“炽儿,这十六年来,你是怎么过的?三丰师祖他老人家还好吗?”
    幸好小张炽存留在的意识中,对过去还有一些记忆,张炽便挑了一点轻松有趣的事说给张楚云听,但是对于无修洞中生活如何艰苦,三丰师祖又是如何为了血狼堡对他强化练功的苦,他却一个字都不提。
    这一番往事的诉说,一会儿听得张楚云与羊公胜两人眉头紧锁,一会儿又开怀大笑,一会儿扼腕长叹,一会儿又眉开眼笑,尤其是听到三丰师祖坐化之时,两人低头不语,表情肃穆;而得知张炽竟然另辟蹊跷,修炼成小周天运转之法时,两人含笑对视,眼里充满嘉许之意,特别是听说张炽居然成为追月濑狼的尊主,两人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心里均想着:“此子有此神狼相助,看来血狼堡重建有望。”
    不知不觉,东方已泛鱼肚白,张炽才将自己这十六年来的情况说了个大概,到最后,才嚅嗫着鼓起勇气说道:“其实,爹,其实孩子就是血狼传人。”
    这一句话就似一颗重磅炸弹,将两位听者完全震惊了。
    “快让我看看你那胎记,这胎记难道不是天生的吗?”,张楚云手一伸,便欲往张炽身上的上衣扒去。
    张炽之所以一直不敢说,就是因为这胎记已留在无修洞,此刻说出,心里也惴惴不安,见张楚云手朝自己伸来,身形略微一侧,赶紧说道:“爹,这胎记我留在无修洞了。”
    “胎记还能脱离身体?”,张楚云与羊公胜哪知道这胎记并非天生的,而是如去老人用一种特殊的方法种上去的,自然可以再将它剥离身体,口中的语气满是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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