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进这比试场,几万蓝衣的水中蛟龙列队站在宽敞的演武场上,肃立无声,真个犹如一片蔚蓝的海洋般,演武场的周边,各种重量级别的石锁,刀、剑、枪、棍、戟、叉等整齐地插在兵器架上,三角形的飞虎旗、飞龙旗以及各种各样的旗子迎风猎猎作响,每个水军手中的勾镰枪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白光,张炽一看便知这些水军平日里一定是训练有素。
申蛮三人虽然在众多应试者中武学也算是不错的,但何曾见过这等气势的军队,正所谓:久闻不如见面,以前听到南宫家治军如何严谨,水军如何威武等等,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大气也不敢出,恭恭敬敬地低着头,垂着手,紧跟在张炽的后面,趋步而行。
张炽毕竟在前生当过太空卫队总长,手下的兵没有一万也有几千,这种阵势在部队演习时亦见过不少,与后面三人比起来,镇定自若多了,除了在心里暗暗赞叹的同时,脸上并无半点惧色,微笑着看着身边表情严肃的水军,在主裁判的带领下朝着观礼席上的南宫奇等众人走去。
南宫奇自张炽等人一进入演武场,一双鹰般的眼睛便紧盯着张炽,在他看来,这般如此威武之师,应该会让他心里有所震惊,可是他觉得自己完全错了,而且错得还非常离谱。
“上天在此时让我南宫家得获此人,难道我南宫奇之难还得靠此人相助才能顺利解开?”,南宫奇惊讶于自己第一次见到张炽便有如此想法,见主裁判带着张炽四人朝自己走来,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在旁人看来,这威镇天野的一城之主好似要亲身迎接一般,把个周边对南宫奇有所了解的人个个都惊得暗暗称奇。
那名主裁判一见南宫奇站了起来,这可是从未有过之事,吓得赶紧紧走几步,单膝跪在比试台前,高声唱诺道:“护卫营千夫长王权见过主公,此四人是刚刚过了气力关与潜水关的勇士,请主公训示。”
张炽不懂这异世的礼数,见那王权跪倒在地,又听得他原是千夫长,以为是南宫家的礼数,而自己暂时还不是这南宫家之人,便不需行此大礼了,只是微微欠一欠身,说道:“羊家集人氏金炽见过南宫城主。”
他哪知道,身后三人见了这南宫奇的威严,早已双膝跪倒在地,不敢抬头,这样一来,这五人中,张炽犹如鹤立鸡群般,格外的显眼。
穆彪一见,正要出声,南宫奇却手一伸,阻止了他,微笑地朝着张炽说道:“你就是轻松顺利过了两关的金勇士?”
此时,南宫奇身后的三个儿女也站了起来,一起望向台下的张炽。
张炽听见南宫奇问他话,脸带微笑,语气平稳地答道:“多谢城主夸奖,小可只是运气好了一点而已”,话未说完,眼光也朝南宫奇望,见他略显福象,慈眉善目,一脸富态,与之前自己胡谄时所说的什么高瘦,什么眼露精光相比,完全是天差地别。
心中暗笑道:“幸好当铺里的那两个公子哥没见过这南宫奇,要不当时就被揭穿的话,还真是糗大了”,心中正得意,眼光一扫,见着了南宫奇身后二个少年与一个美若天仙的少女,那三个年青人中间朝着自己微微点头的,不正是那当铺中见过的公子之一?
张炽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那儿,此刻他的心情好象被抓个正着的小偷般,站在那儿,手脚都不知朝那儿放好,刚才的自信早跑到爪哇国去了,更不用说仔细打量一下自己将来要泡的那个南宫飞霏了。
南宫飞霏见刚才还镇定自若、风度翩翩的张炽一见着二哥,窘态立现,立刻知道他也发现了二哥正是那日在当铺所见之人,想起他的胡谄,忍不住捂着嘴“扑哧”笑出声来。
笑声不大,场中众人除了南宫飞泫以外,都没有留意,但是听在张炽的耳里,却把他燥得满脸通红,斜侧着头,不敢再往南宫飞泫方向看去,心里直骂自己:“唉,这下丢脸可丢大了。”
南宫奇哪知道自己的一双儿女与台下这人之间曾经发生过这事,见张炽一双眼睛刚望向自己女儿那边,便脸色突变,不敢再看,以为他也被南宫飞霏的绝世容貌所震惊,心中暗想:“多少浮夸之徒看到我这宝贝女儿便双眼直勾,可是这少年纪轻轻,不但能在武学上有如此成就,而且居然还懂得“非礼勿视”,不为霏儿美色所动,真是难得,羊家集何时出了一个如此出色的少年?那羊公胜又怎肯让他来我这儿?”
心中所想,便开口问道:“金勇士师从羊家集哪位高人?老夫与羊公胜族长向来交好,只是最近这天野都内繁务甚多,已好久不曾前往拜访,不知羊族长最近可好?”
张炽不慌不忙答道:“多谢城主关心,羊族长一向不错,在下天生蛮力,曾师从过羊家集一位不出名的修炼之人,学过三两招粗浅的把式,让城主见笑了”,他也知道自己的表现一定会让城主另眼相看,也就早已准备好了说辞。
南宫奇心中暗笑:“你小子在我面前装疯卖傻,待会儿便叫你原形毕露”,当下也不再多说什么,吩咐主裁判王权道:“王权,按老规距,这格斗关便开始吧”,说完,转身回到座位上。
王权起身,转向身后四人说道:“这格斗关的比试由弱至强,上台与各千夫长比试,下面由申蛮第一个上台,对岸防营的千夫长陆文龙。”
观礼台前左边的格斗比试台上,早已窜上一位短小精悍,留着两撇小胡子之人,双手各握着一支短棍,垂手而立。
这陆文龙原本使的是一对长三尺的枪,因为比试怕误伤对方,将枪换成了两支短棍。
申蛮一听第一个便是他上台,知道刚才在潜水关中的表现实在是差强人意,自己心里也清楚,不待多说,径自沿着登台的台阶拾级而上。
从台边兵器架上抽出一根七尺长的行军棍,拿在手中挥了几下,行军棍舞过之处,带着“呼呼”的风声,显见他力量不弱。
王权见两人均已准备好,便高声喊道:“开始。”
申蛮急欲显示自己的实力,一听开始,右手握住行军棍的棍尾,脚下往前跨出一大步,人已靠向对面的陆文龙,行军棍直剌对方胸前。
陆文龙见对方来势凶凶,自己身材矮小,知道不能力拼,急退几步,右脚尖往后一蹬,人已翻身而起,躲过这直剌而来的凌厉一棍。
申蛮见陆文龙腾空而起,左脚猛地往前一步,左手已握住棍中,两臂劲力暴发,将手中行军棍用力往上挑起,朝身在半空之中的陆文龙扫去,这一棍由下而上,力道何止千斤。
台下众人见了申蛮这一变化,凡中佩服其应变迅速之余,也睁大着眼睛盯着陆文龙。
好个陆文龙,似是早已料着对方手中之棍会有如此变化,手中双棍一个交叉,正好架住这力聚千斤扫来的一棍,一个借力使力,腰上略一用劲,人已如陀螺在空中连翻了几个空翻,稳稳地落在申蛮的身后。
张炽才暗叫一声“好”,身边两人已激动地大叫了起来,可是一见整个场中几万名士兵仍然如木雕般肃立不动,那两人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张炽看了好笑,却更加佩服南宫奇的治军之术了。
申蛮见那一棍没起什么作用,身形陡转,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双目注视着站在不远处的陆文龙,一步一步朝着他走了过去。
离对方不到五米远之处,申蛮站定,一个马步,手中行军棍自腰间往个一横,立了个门户,等着对方的进攻。
陆文龙见申蛮以逸待劳,也不客气,手中两支短棍已左右交叉抡了起来,双棍的速度越来越快,人也旋转着往申蛮靠去,还未至申蛮行军棍可及之处,台上的陆文龙全身已被手中两支短棍的棍影淹没,犹如一团飞舞着的棍球。
申蛮双手握住长棍朝着那团棍球连整了二三十下,只听得木棍相撞的“梆梆”声传来,那长棍竟无法剌进密不透风的棍球,申蛮手中长棍尽数被陆文龙格开,一连退了好几步。
申蛮见无法破了陆文龙的棍影,不由得心浮气燥,乘着眼前的棍球离自己还有八尺距离,双手一举,行军棍由剌变劈,双臂注力,直往棍球劈下。
行军棍刚举起,那棍球中的陆文龙突然加速了,霎间移位,那团棍影已到了申蛮左侧,申蛮突见眼前那团棍球移走,知道不妙,但已太迟,行军棍挟着千斤之力直往空地上劈下。
左侧,棍影消失,现出已蹲在地上的陆文龙,右手短棍横扫,正击中申蛮右小腿处,申蛮吃痛,右腿已伸出,陆文龙左手的短棍又如旋风般扫中申蛮左小腿,将申蛮扫了个仰面倒地。
“霍”地一声立起,陆文龙手中短棍已指着申蛮的喉咙,这一场申蛮还是输了。
申蛮忍住两只小腿的剧痛,满脸通红地爬了起来,将手中长棍插回兵器架上,又朝着南宫奇拱手一鞠躬,正欲下台,陆文龙却朝南宫奇说道:“申蛮臂力过人,刚才只是一时大意,让属下略占了些上风,恳请主公将此人留下。”
申蛮惊愕地望着陆文龙,眼里满是感激之意,却听得南宫奇说道:“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