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的骤雨,急促地下着。
外面在下去,雨滴打在山间,落在碧绿的树叶上,溅射成碎小的水滴。
夜,朦朦胧胧的黑夜,悄声地持续着。
总坛的里是可以感觉到外面到底是黑夜还是白天,因为夜里总是很暗。
王默一个人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却没有睡觉。
张晓洛让王默小心两个人,一个是周婆婆,她是一个身材矮小的老人,喜欢絮絮叨叨的说上一些没有用的废话。
另一个人让王默惊异,是张大。
张大这人很豪爽,绝不是装出来的那股豪爽,是真的豪爽。在他交给王默保管那个木盒子之前,王默就是这样认为的。
现在王默不这样认为了,因为张晓洛说他有问题。
那古怪的盒子总是在王默的眼前浮现,嗜血真君消失的那一段画面不停地在他的脑海里浮现着。
王默忽然发现自己有很长时间没有修炼太清法决了,他盘着腿,就这样开始修炼了。
雨下了一夜,到了第二天还没有停止。
这里潮湿的空气让北方的人很不适应,空气中湿漉漉的,闻起来很不舒服。
现在王默身上穿的衣服不再是那件黑色的魔教底端教徒的服饰了,他已经换上了更好的。黑色的衣服上纹着火红的火焰,这是魔教的标志。
宽敞的走廊一直延伸到大厅,在那里,魔教中颇有地位的人都会在那里聚集处理事务。
王默现在的身份是张晓洛的属下,也是教主白赤水的属下,身为他们的属下自然是需要去那里。
王默走近议事大厅的时候发现有几个人已经到了,有的人蒙着面,有的人没有。
陆祥宗没有蒙着面,他慵懒的坐在最前面的一张椅子上,在闭目养神,他的身后站着人是陆潇湘。
陆潇湘看见王默进来了,只是看了一眼,视线又看向别处了。
张晓洛坐在陆祥宗的对面,同样是最前面的椅子上,他在魔教中的地位不低。
张晓洛见到王默走了进来,嘴角微微的笑了笑,向王默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你来了?”张晓洛淡淡的说道。
“是。”王默嗓音嘶哑的回答,站在了张晓洛的身后。张晓洛的身后还站着两个人,同样用面纱蒙着脸,对王默不可察觉的点了点头。
王默发现这两个人很不一般,修为很高,至少王默没有把握一击击杀掉他们。
这个时候,已经陆陆续续的有人走了进来,很多都是王默没有见过的,却听说过他们的名声。
“哈哈哈……今天他们怎么来的这么早,肯定还没有时间吃肉!”一个浑厚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紧接着王默就闻见了酒和肉的混杂的味道。
一个很白很胖的和尚走了进来,若不是他穿着僧衣,头上点了九个点,王默还真以为这是一个会说话的馒头。
和尚身上挎着一个鼓鼓的布袋,的两只手都占着,一只手拿着一只完整的烤鸡,另一只手抱着一坛酒,笑呵呵地,满嘴油光,吃着鸡肉走了进来。
和尚笑眯眯地,一走进来便大笑道:“陆丫头,张小哥,你们要是饿了可以找和尚我来,我的烤鸡分你们一半!”
和尚还把那吃的只剩下一般的烤鸡往陆潇湘的面前塞了塞。
陆潇湘难得露出了微笑,详怒地嗔道:“你这死和尚,这油腻腻的东西本小姐是不吃的。”
和尚不在意,又走到张晓洛面前,笑道:“张小子你呢,看你这瘦杆的样子,还是多吃些肉吧!”
张晓洛也微笑道:“酒肉和尚,你还是自己吃吧,好酒的话,我还可以帮你喝点。”
提到好酒,和尚抱着酒坛往后退了几步,摇头道:“不吃就算了,这等好酒你却是想都不要想!”
和尚自顾自的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大口的吃肉,大口的喝酒。
酒与肉的味道夹杂着很难闻,众人却不在意,好似已经习惯了。
又有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是两个人。
一个人说道:“我敢打赌,酒肉和尚从早上起来已经吃了十三只烤鸡了,他现在正在吃第十四只……”
另一个人笑道:“你若是输了怎么办?”
前一个人立刻答道:“我若是输了,我就送他十头完整的烤牛!”
酒肉和尚听到这句话,只用了一口便将剩下的烤鸡吞了下去,连骨头都没有吐出来。紧接着便从他那鼓鼓的布袋中又从新拿出来一只热乎乎的烤鸡咬了一口。
酒肉和尚大笑道:“赌不输,这一次你又输了,记着你的烤牛!十头!我已经开始吃第十五只了!”
外面的一个声音也笑了:“赌不输啊赌不输,你真是白叫了你这个名字!。”
赌不输不甘心道:“逢必赌,这场赌局是你先挑起来的,怎么让我一个人输给酒肉和尚?”
进来的是两个人,这两个人很有特点,就是他们的身上挂着串着一串骰子的,身上穿着画满了骰子的衣服,他们的眼神暗淡无光,这是赌徒的特征。
这两个人一进来便看到了站在张晓洛身后的王默,两个人暗淡的眼神亮了起来,一个人指着王默说道:“我赌十万两,张公子身后站着的人,就是前两天仅用了几招便收拾了四个精英堂弟子的王三。”
赌不输也笑了,“我赌了,他不是!”
随后他们一起走到张晓洛面前,齐问道:“张公子,你说,我们谁赢了?”
张晓洛微微一笑,道:“赌兄,这一次你又输了,这位兄弟正是王三。”
王默抱拳,面纱下露出了恐怖的笑容,声音嘶哑的说道:“王三,见过两位散人。”
赌不输输了也不生气,笑道:“我叫做赌不输,这是我兄弟逢必赌。我们兄弟俩可是很佩服你啊。”
逢必赌也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不擅长说话,他只擅长赌。
王默知道这两个人,他们都是魔教五散人之一。
输给了酒肉和尚的叫做赌不输,虽然名字叫做赌不输,可是他却从来没有赌赢过一次。
另一个叫做逢必赌,正如他的名字一样,逢事必赌。
逢必赌虽然很少输,却赌品极差,他赢了别人还好,若是谁敢赢了他,那么那个人就要死了。
酒肉和尚也是五散人之一,他虽然是和尚,却喜欢吃肉,喜欢喝酒,人们都叫他酒肉和尚。
既然是魔教五散人,绝不会只有三个,因为剩下的两个还没有来。
逢必赌与赌不输两个人盯着王默那难看的脸很久。
他们看不见王默那易容过的,恐怖的脸,因为王默带着黑色的面纱。
王默也敢赌十万两,他们两个人一定是想要赌自己面纱下面的脸是什么样子。
王默笑了,笑声嘶哑,“你们是不是很想看看我的脸是什么样的?”
逢必赌也笑了,点了点头,“我赌十万两,这面纱的后面一定是一个年轻的脸。”
赌不输也笑了,摇了摇头,好似是自言自语,却又能让人听见,“我听别人说王三是早期跟随黑风护法身边的人,黑风护法修炼了好几百年的人,他身边的人一定年轻不了多少,我就赌这是一张年老的脸!”
随后他们一起看着王默,齐声问道:“我们谁赢了?”
在场的人哧哧的笑了,一个人是陆潇湘,另一个人是张晓洛,还有一个笑的人是王默本人。
逢必赌与赌不输奇怪问他们道:“你们笑什么?”
陆潇湘没有说话,张晓洛也没有说话,王默慢慢的摘下了自己的面纱。
摘下面纱的那一刻,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连酒肉和尚也忘了继续咬他的烤鸡,酒撒了都不知道。
黑风护法曾经在魔教中的地位很高,后来黑风道人死在了青山,死在了傅长风的剑下,跟在他身边的人也就散了。
黑风道人的道行很高,他身边的属下也很神秘,除了黑风道人自己,没有人见过他们的容貌。
王默现在的身份便是曾经的黑风道人的属下,在场的人自然也很想知道王默的面纱下面到底是一张怎样的脸。
王默摘下了面纱,满足了他们的欲望,却叫他们吓了一跳。
王默的脸太恐怖了。
他的一半的脸很年轻,另一半几乎完全毁了。
赌不输又输了,逢必赌却没有说话,他们悻悻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敢吭声了。
是被吓到了。
现在五散人的位置上还空着两个人,还有两个散人没有来。
王默听过五散人的名字,却没有见过他们的人,现在王默已经见到了三个,他们都很有趣。
王默对剩下的两个人更好奇了。
逢必赌忽的说道:“我再赌十万两,先进来的一定是阴阳老大。”
赌不输也跟着道:“好,我就赌活寡妇先进来。”
赌不输的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阵阴冷,阴冷这夹杂着温暖。阴冷与温暖交替着,很多人都不好受。
一个妙龄少女大声说道:“赌不输,你又输了。”
先进来的却是一个阴阳人。
他是阴阳人,他的一半是黑色的,黑色的衣服,纯黑色的皮肤。
另一边是白色的,白色的衣服,纯白色的皮肤。
跟着进来的是一个少女,十八九岁的样子,很漂亮,很妖媚,很勾人。
男人就是阴阳,他不说话,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他是五散人中实修为最高的。
活寡妇则娇笑道:“本来我是先进来的,却在门口听到了你们的话,我就让阴阳老大先进来了!”
活寡妇就是活寡妇,她叫做活寡妇,因为他喜欢勾引男人,他所勾引的男人活不过一个月。
她勾引的男人一定要是已经成婚的男人,男人死了,只剩下一个寡妇,一个活寡妇。
另一个是五散人的老大,阴阳。
王默从没见过这样的人,这样让王默很难受的人,很不舒服,无论看不看他,都让人感觉难受。
王默默默的运功抵抗着这股难受的感觉,渐渐好多了。
阴阳微微的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也是一只黑的,一只白的。
两只眼睛看了王默一眼,又闭上了。
阴阳闭上了眼睛,陆祥宗却睁开了眼睛,刚才他的眼睛一直闭着,好似在熟睡。
而现在陆祥宗好似睡醒了,睁开了眼睛。
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有两个人走了进来,那一刻安静极了。
一个是教主白赤水。
站在他身后的,便是周朝皇族的唯一活下来的后裔,小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