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说那个家伙不会有什么事吧?”商秀珣托着小香腮,带点犯愁地问。
“你说呢?”白衣若雪的沈落雁微微一笑,反问。
“当然没事。”商秀珣忽然失笑道:“我真傻!”
“他也许赶不回来看今晚这一场好戏了。”沈落雁微微叹了口气道:“他费了好大的气力来布置,却没有办法亲自感受一番,真是有点替他可惜。”
“没关系。”商秀珣倒过来安慰沈落雁道:“我们告诉他不就得了!我们尽量说得简短些,让那个一看到那个小妖精就掉魂,让那个小妖精一勾就跑的家伙干着急,嘻嘻!不过,有姐姐来了,想必他好个大色狼也不在乎这些事了。”
“妹妹,那个大色狼对你那个了没有啊?”沈落雁忽然笑得带点诡异地问。
“那……那个?没,没有!姐姐,我们没有那个事!”商秀珣带点心慌意乱又羞涩难忍地答道,好半天之后,她又偷偷地看了一眼沈落雁,小声地问:“姐姐你呢?”
“除了贞贞和素素她们两个真正的妻子之外。”沈落雁摇摇头道:“他对我们都是一样的。”
血池地狱忽然爆碎,化作片片的残红,四射。
那些大大小小的残红来不及飞射出去,已经让天魔真气疯狂地吞噬掉,变成紫黑的巨球,向曲傲的头顶轰下,婠婠双目之中有一种淡淡的黑意涌现,那黑芒一形,天地仿佛一暗。
天魔双刃一并,截击在那只足可撕天裂的金爪之上,上面的黑芒与金芒对持不下。
徐子陵口角鲜血又渗下一丝,不过身体却扭曲如轮。他单掌与曲傲相接,身体极限逆转,双脚如蝎,由后方重重倒轰在曲傲的头顶之上,另一手的井中月,早化作一把黯金之刃,极其缓慢地砍在曲傲与他相接的手臂之上。
曲傲觉得攻向那个天魔女的那只手刺痛入骨,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人能刺破他的护体真气,可是现在他最引以为荣最快最强的黄金之爪让人截住了,还刺伤了,这简直让他不可想象。什么时候,中原地区有了这么年轻又这么厉害的一个女子呢?
不过曲傲现在没时间去多想,他让徐子陵古怪的打法重重打断了。
徐子陵与他硬撼一掌,这一次,并没有像之前的那一拳对击一般硬撼,在这一刹那,他的劲力如泥牛入海般消失了,消失在徐子陵的**。更让他痛苦的是,不会‘浪旋七绝’的对方竟然也可以尽数将自己攻向他的劲力还轰上自己的头顶之上,这一次,他尝试到自己最大功力的滋味了。
他怎么可能逆转自己的功力?
在黯金的井中月之下,飞鹰曲傲的护臂宝环让徐子陵一削而断,直斩入骨。
曲傲惊讶万分,在天地之间,竟然有如此锋利的宝刀,连自己的秘宝,刀剑不伤水火不侵的乌金护臂也一分为二,而且如果没有这个乌金护臂,他的手臂早让对方的怪刃削断。
未等曲傲反应过来,头顶之上又让紫黑的天魔气劲重重轰中,这一次,曲傲那高瘦挺拔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终于弯下腰来。
曲傲的七窍流血,面目狰狞之极,他一腿踢起,重重地印在徐子陵的心窝,让徐子陵的口中的鲜血如泉般喷洒而出,不过他的腿还没有收回来,又让徐子陵的星变匕首刺了个血洞,在膝盖之上。
徐子陵一头硬撼在曲傲的面门,单拳重重地捣击在曲傲的后颈,这一记前后夹击让曲傲痛入心肺。在震开徐子陵之后,忍不住低下了一直高昂的头颅,双手捧着脑袋痛极而嚎。徐子陵眼神极之淡漠,他在婠婠的天魔丝带的牵引之下轻轻一旋便稳住了身形。
“我说过,你对自己的了解太少。”徐子陵淡淡地道:“特别是弱点,今天,我会在你死之前把你所有的弱点都告诉你的。”
“两位不来玩玩吗?”婠婠魔女此时双目却有如墨晶般,她绽开笑颜转向长叔谋那边,轻问。
长叔谋和庚哥呼儿铁青着脸,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大草原的雄鹰,堂堂的飞鹰曲傲,自武尊毕玄之下的第一高手,竟然会在这两个人的配合之下身受重创,他们不但救援不及,而且看得惊心动魄,疑为梦中。庚哥呼儿闻言,马上看向长叔谋,长叔谋几不可闻地摇了摇头。
“想杀我?”曲傲忽然又直起了腰,如枪般笔挺,他随抹去口鼻的血污,目光的阴冷大盛,哼道:“好久也没有人能让老夫受伤了,不过,就凭你们两个小辈,就想要我的命?简直就是笑话。”
“血,河车。”曲傲忽然喷了一口血在自己的掌心,整个人仿佛充气般变得巨大起来,身上的肌肉迅速鼓涨,血筋**如蚓,双目如血,一头黑发也渐渐转成赤色,无风而自动。在一刹那之后,曲傲就变成了一个肌肉累累巨人,浑身赤红如血。
他受创的手臂和膝盖也渐渐止血,有鼓凸的血肉将伤口封住,看起来也只剩下一个浅浅的伤疤。
“你每出一招都叫一下那个招式的名字啊?靠,你不累我都烦了!”徐子陵失笑道:“血河车算个屁,唬得了人吗?听听我的吧!战神图录第七式,炎阳炽烈!”徐子陵缓缓举了一只右手,那上面忽然多了一个小小的太阳,而且在缓缓地扩大,那里光炽万丈,正威凛然,让人根本不敢正视。
“毕…毕玄的…炎阳功!”曲傲一看,脸色马上变了,二十年前那个死亡阴影一下子勾起了,当年,也是这一个烫烧万物的太阳,一击将自己重创的,一生所向无敌的自己,也正是由这一个可怕又炽烈的太阳一下子击倒的。
这个人竟然也会毕玄的炎阳功?而且这股功力比起当年毕玄的功力更加纯正更加凛烈,更加正气更加威严!这根本不可能,他是怎么把这一种如此威凛的真气贮藏于身体里面的呢?他有如此的功力,为什么在刚才不用来攻击自己?难道他真的在偷学自己的武技?
一时间,曲傲惊呆了。
“毕玄那个翻版的炎阳功算什么?”徐子陵添油加醋地威吓道:“我这个才是正宗的战神图录!你不是高高在上吗?我要打得你跪在我的面前求饶,就像当年你狗一般向毕玄乞求活命一样!”
如果说这一个曲傲败给了毕玄之后,心里没有一点心理阴影,徐子陵打死也不信的,他与婠婠全力格杀曲傲虽然可能成功,但必须建立在自己这一方受创而那个长叔谋和庚哥呼儿救援不及的情况下。所以,他与婠婠商量后用了一个让曲傲非常‘惊喜’的办法。
在重创曲傲之后,徐子陵就用得到杨广那里的《战神图录》的真气镇住他。
因为他以前吃过毕玄炎阳功的大亏,现在一看徐子陵手中那个杨坚数十年积蓄下来传给杨广的‘战神真气’,他不吓得尿裤子才怪!
“长叔谋和庚哥呼儿交给你。”徐子陵在金色的战神真气辉映之下,简直有如神明一般威武,他浑身金光灿灿,让人无法正视之余,还有顿首膜拜之心。他一大步踏出,站在变成高高大大巨人一般的曲傲面前,居然可以居高临下地渺视着面前的飞鹰曲傲,他淡淡地道:“这一个过气的鸟人就交给我吧!”
曲傲此时心神大乱,如果天下任何一种武功,他都不会在乎,可是出现的偏偏是他最害怕的炎阳功,和那个武尊毕玄一样的恶梦般的炎阳功!这种霸道又炎烈的真气,恰恰是他那血河车真气的克星。
在刚才的交手之中,因为让敌所乘,已经伤一臂一膝,如果现在不逃,那么可能又会遭遇二十年前的那种惨败,甚至赔上性命,可是如果自己一逃,那么在视自己有若神明的族人和徒弟面前,一生的威名将付之流水。现在,自己最应该怎么做?
战?或是逃?
他心乱如麻。
徐子陵帮他选择了答案。
他一指刺出,在金色的辉光之下,那只修长的手指忽然射出比那些辉光更加闪亮的金光,有如实质,像一支小小的剑,直刺曲傲的眉心。
曲傲挥爪一格,浑身的功力爆起,形成一个巨大无匹的血红之球,向徐子陵轰去,他拼起了全身最大最大的劲力,与徐子陵一拼,如果还毫无效果,那他绝不能因为什么一世英名而死在这里。
他虽然叫做草原雄鹰,可是他只是曲傲,不是别人的飞鹰。
当没有性命,当雄鹰的翅膀被折断,当天上的星星陨落地面,什么威名什么东西都是假的。在这一个弱肉强食的世上,只有自己,才是最真实的,才是最可信的。
徐子陵的手完全无视那个巨大血红之球,他一直穿过来,有如一条在血水在游动的鱼儿般自由自在,它尖端有一丝亮光,其光如金。他轻刺在曲傲的手腕上,另一手在画圆,圆融如意的圆,在那个圆画满之后,曲傲惊恐地发现自己最大功力轰出的血红之球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的功力消失了,可敌人的劲力却在。
一道极炎极炽的烫心热流疯狂地延着他的手臂上升,完全无视他的经脉和内息的阻挡,所过之处,一片的血海,一片的凌乱。曲傲从来也没有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敌人的功力,包括当处一击打败自己的毕玄那炎阳功在内,都没有这一丝小小的热流那么疯狂和霸道,他几乎用尽全部的护体气劲,才迫得那道细小如丝的金芒带着一道火热的血泉自肩膀强行爆裂而出。
对方只使用了一丝金芒,就几乎毁了自己的一条手臂,如果他用上背后那个炽热的太阳向自己轰来…那上面的威能,足可以形成千千万万道刚才那样的细丝。曲傲平生第二次,感到了恐惧。
除了那个武尊毕玄之外,又多了面前这一个浑身闪耀着金光有如天上太阳一般威烈的他。
天地之间,除了金光,再无其它。
徐子陵有如神明一般,沐浴在那金光之下,让人不敢正视。就连天上初升起的太阳,也躲到厚厚的霞云里去,仿佛畏惧于那比它更加炽烈的神威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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