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走在最前面,满脸血污的男人正是和单思华一起同来的那个司机.看样子,司机是被他身后的那帮子人扁了一顿,现在押着他往回走。司机不是先返回市区了吗?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
再看司机身后的那帮子人,年纪都在十七、八岁的样子,或敞胸露怀,或光着上身,清一sè的小平头,看上去给人一种威慑感。从他们露出的纹身不难判断,他们就是刚才把桌子摆放在街zhōngyāng喝酒的那帮子不良少年。
坏了,八成是司机得罪了他们。难怪司机之前不敢来中坝头,没想到情况会真的这么糟。
司机是单思华他们硬要过来的,现在司机出事来了,他们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出于对司机人身安全负责,单思华和黄鼠狼相视一睹,不约而同地点点头,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两位兄弟,快救救我,要不然我会被他们打死的。”司机乍见单思华和黄鼠狼从暗处走了出来,就像落水者抓住一块木板,发出绝望的求救。
“咋回事?”黄鼠狼一马当先站在前面,挡住了那帮子的去路,话却是问向司机。
“他们说我的车占道,要收过路费,不然就不准走,还要把我的手打断!”司机哭丧着脸,回了一句。就见从那帮子人当中走出一个像是领头人似的少年,歪着头,像模像样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黄鼠狼,略带桀骜地问道:“你是他的朋友吗?”
平头少年这是明知故问,先前单思华三人从车里出来的时候,他们明明就在街zhōngyāng喝酒,对三人早就看到过,现在故意这样问,还不是想显示一下其是地痞的身份。
平头少年的态度令单思华很不爽,听到如此发问,禁不住一阵怒气攻心,毫不示弱地回敬了一句:“是又怎么样?”
平头少年没有料到看似弱不禁风的单思华居然敢顶撞,闻言眉头一皱,狠狠扫视了一遍单思华的身形,接道:“是就好说,你们的这位朋友得罪了我们,本来只需要出点钱就放他走,但他却拿不出那么多钱,没办法,我们只好带他来找你们了。”
“拿钱?”黄鼠狼接过话茬,顿了顿,又道:“你们想要多少钱?”
“不多,就两千块钱,够兄弟们开房就行了。”平头少年洋洋自得地应道,同时暗暗为黄鼠狼两人临危不惧的气魄所震惊。但表面还是不动声sè,他当然不想在自己的兄弟面前表现出丝毫惧意。虽然他从单思华两人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冷冷的煞气,但他仗着自己人多,还是不以为意。他不相信就单思华两人敢对他们这几个人动手。
至于这个司机,早已经被他们打得丢了胆量,哪里还敢还手,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就算单思华两人真敢动手,他也不怕,因为他刚才的上下打量,就已经观察过,单思华两人身上并没有带家伙,而他身后的这几个少年,每人的腰间都别着一把西瓜刀。
真要动起手来,他们有九成的胜算!
所以,平头少年才敢这样回答了黄鼠狼的提问。
从平头少年和黄鼠狼的对话中,单思华猜出了大概。司机被打是因为拿不出平头少年这伙人要求的那么多钱,实在没办法,才说黄鼠狼和单思华是朋友,并祈求平头少年准许他来找单思华两人,把两千块钱凑齐,这样平头少年便押着司机返回到夜市街区找人来了。
就在单思华思维急转之间,司机压低声音对黄鼠狼说道:“你们先借我一点钱给他们,我回去就马上给你们,要不然今天晚上我们恐怕回不去了。”
司机的话里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在黄鼠狼听来有些好笑,就这几个平头少年,居然把司机吓成这样,这司机也太胆小了。
“你干嘛这样怕?”黄鼠狼强忍住笑意,随口问了一句,眼睛在平头少年这伙人的身上扫了一遍,已经看出了司机所惧怕的原因,在这些人的腰间,明显有刀柄的痕迹。
果然,司机再次哭丧着脸回道:“他们身上有刀,我们惹不得,快把钱给他们,免得等下被他们砍。”
“笑话,凭什么要给两千块钱?”单思华终于忍不住发出了质问,跨出一步,和黄鼠狼肩并肩站在司机面前,毫不示弱地盯着平头少年,同时暗暗蓄势,只要平头少年这伙人敢轻举妄动,今天晚上就要他们全部爬到医院!
“就凭他把车乱停乱放,占道妨碍了交通,咋了,你们想强出头是不是?”平头少年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全神戒备地紧盯着单思华和黄鼠狼的举动。
“就算他的车乱停乱放,你们也没有权利向他要钱,除非是交jǐng来,还有这样的说法。”单思华针锋相对,顶了一句,拳头也不自觉地捏紧。
“那你们的意思,今天晚上是不准备给钱了?”平头少年发出最后的jǐng告,似乎有要动手的迹象。
黄鼠狼和单思华都是社会经验丰富的过来人,岂会看不出平头少年的意图。单思华闻言,不假思索地回道:“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如果你觉得可以,尽管试试!”
说着,眉头拧成一股绳,死死盯住平头少年的脸,双目快要喷出火!
原本今天晚上就发生那么多不顺心的事情,还没有找到一个发泄的地方,现在,平头少年撞上来,正好可以出一下胸口的怨气。
单思华甚至想好了招数:如果平头少年吩咐动手一声,那么单思华会第一时间把平头少年放倒在地。单思华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在半秒钟之内把平头少年制服,甚至是让他不省人事。
shè人先shè马,擒贼先擒王。
黄鼠狼似乎也感觉到了单思华的浓浓战斗气息,当即也是全神贯注地紧盯着平头少年身后那好几个少年的动静,随时准备出手。
空气中弥漫着萧杀的火药味,场上的气氛异常紧张,大有一触即发的势头。
正在收摊的几个夜宵摊主见势不妙,加紧了手上的动作,飞快地收拾着各自的桌椅,生怕这些人打起来,会损坏自己的桌椅,到时候找谁赔都不知道。
不知是单思华的气势震慑到平头少年,还是平头少年看出了单思华有真功夫,怕等下动起手来吃亏,在自己兄弟面前出丑,在单思华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略微怔了一怔,突然爆发出一阵不算成熟的大笑声。
“哈哈哈,看来这两位朋友也是道上的兄弟,不如我们就算交个朋友,饶了这个司机一回,剩下的那些钱,我们不要了。”
原本以为平头少年会狗急跳墙,吆喝一帮子兄弟大打出手。没想到平头少年的态度来了一个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语,着实出乎单思华和黄鼠狼的意料。
就在两人面面相窥之际,平头少年又说了一句:“好吧,兄弟们,今天晚上没戏了,我们回去抱着枕头睡。”
平头少年这一吆喝,场上的气氛顿时轻松不少。那些个少年放松戒备,纷纷转身离去,非常听平头少年的话。
最开始,单思华猜测平头少年是万jīng油安排的眼线,准备先拿这个平头少年开刀,狠狠教训他一顿,出出心里的恶气。但听了平头少年这番话,明显不是和万jīng油一路的,这令单思华略为放松。
但今天晚上单思华确实窝了一肚子的气,如果找不到一个发泄点,他会憋坏的。眼看平头少年见势不妙想撤退,单思华当然不愿意就此罢休。
“等一下,先不要走!”单思华猛然爆出一句,喝住了平头少年准备离开的脚步。
“咋了?”平头少年停住脚步,扭头问了一句。
“他们刚才从你身上拿走多少钱?”单思华并没有继续对平头少年发话,转而对司机问了一句。
司机先心有余悸地望了一眼平头少年,不敢开口,黄鼠狼马上低喝了一声:“是多少就说出来,不要婆婆妈妈的像个女人,有我们在,你怕个啥?”
听到黄鼠狼这句话,平头少年的眉头又皱了一下,但旋即又忍住了。他已经看出来,单思华和黄鼠狼这两个人不简单,能不得罪尽量不要去多树这样的强敌,否则,吃亏的肯定是他。
如果真的动起手来,就不是丢面子那么简单了,很有可能会被单思华两人打成残废。
出租车司机也是成天跑在外的营生,对社会上的人自然也见得多。此刻场上的气氛明显是单思华两人占了上风,不觉间司机的胆量也大了不少,当即回道:“我出车的时候带了两百块钱专门找零,加上你们前面给我的六百块钱,一共是8百多。”
得到确切的数目后,单思华便又面向平头少年,平静地吐出一句话:“把钱还给司机!”
单思华此语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暗吃一惊,心想这个傻不拉几的瘦子也太碉了,竟然要平头少年把刚才得到的钱吐出来,这可是道上的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