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香水?”
“不是。”
姜天赐想说这是驱蚊的,但是又不知道用韩语怎么说,苦恼了一下,拿手指在空中比划着来回飞了两圈,同时嘴里配音“嗡嗡嗡”,然后再举起花露水晃了晃,“嗡嗡”声就没了。
闵玧其竟然神奇的看懂了:“你被蚊子咬了吗?”
“嗯。”
姜天赐乖乖地举起胳膊递给他看,他本来就白,皮肤容易留印子,刚才抓的一大片红现在还没消。闵玧其又仔细看了看,发现他大腿上的那几片红痕更加触目惊心。
“你怎么被咬了这么多包啊?”
姜天赐摇摇头,也不知道是在说“不清楚”还是“没听懂”。
这尴尬的氛围……
闵玧其一边耸耸鼻子一边挠了挠头,去旁边倒了杯水一边喝,一边偷偷去瞟对面的小朋友。
他似乎有点顾忌到自己在旁边,没再把那个什么水打开,而且有些茫然的坐着,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样子。
我有那么吓人吗?
闵玧其心里想,还是不在这儿吓人家了,他喝完水,和姜天赐说了一声就进屋了。
结果关上门的一瞬间,余光瞟到他猛的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他心里不由觉得好笑——
真是容易受惊啊。
于是就这么住下了,从九月的第一天开始。
姜天赐还是把田怔国给他的那个蚊帐挂上了,没办法,他真的不想再喂蚊子半夜喂到醒了。
田怔国看到他挂了蚊帐后很高兴,面上却不显露出来,而是装模作样的抱着他的花露水研究。
其实姜天赐是有点忐忑的,他之前的那个宿舍,舍友们有点受不了这个味道,他第一次用的时候,其中一个人把脸黑的像关公,后来他就不敢用了。
实在被咬的受不了的时候,就偷偷去阳台抹一点点,然后回到宿舍赶紧用被子把自己紧紧地裹住,不让味道散发出来。
但是现在就好太多了,哥哥们除了对这瓶花露水最开始感到好奇之外,没有一个人说讨厌这个味道。每次他抹的时候,金溙亨还会像条小狗一样扑上来抱着他闻来闻去,然后说给他也涂一点。
这个宿舍的人都很好相处。
姜天赐在心里暗暗想着,不知道其实哥哥们也是同样的想法:这小不点看起来还挺好照顾。
唯独田怔国——他游离在所有人之外。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别扭了,之前他还嘲笑过别人因为一盒饭打架,可是现在呢,他不也同样因为一盒饭在闹别扭。
都是因为姜天赐,他简直是个害人精。
房间里又传来欢快的笑声,听得田怔国好不痛快——肯定又是他们三个在一块玩。
凭什么只有自己在苦恼,而姜天赐什么也不知道,依然那么潇洒啊?
他耷拉着脸走进房间,却发现自己猜错了,不是金溙亨他们,而是,郑号錫和姜天赐。
他看着两个人挤在一张椅子上坐着,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什么疾病,明明旁边的床也可以坐人啊。
郑号錫正在教他语法,一停一顿,真的像对待幼儿园小朋友那样耐心,姜天赐乖乖地坐在旁边,哥哥读一声,他就跟着读一声。
田怔国突然反应过来——原来不知不觉中,身边所有人都开始认识他,喜欢他了,只有自己好像对他避由不及。
恐怕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金南俊就该把他叫到房间促膝长谈,问问他为什么那么排斥新室友了。
田怔国难过死了——
明明他才是一开始就想和姜天赐成为朋友的第一个人啊。
那他现在是在犹豫什么呢?是怕真心被辜负,还是担心付出与得到的东西不对等?
可是,如果在付出之前就开始害怕的话,那还算什么真心?
他退出去,像那天静悄悄从练习室后门离开那样静悄悄地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