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猝不及防惊起的呜咽被白弄清滚字如珠的飞快语速所掩盖。
“暖暖,晚高峰高速上有些堵车,我可能要晚一点到,你不急的话就再等等我。”
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对话模式让路暖跳到嗓子眼的心略有放缓,然而她无法确定,那半声呻吟是否被白弄清捕捉到。
羞耻感越过忐忑占了上风,她通身的莹白浸透了凤仙花的汁液,显得鲜艳欲滴,惹人垂涎。
舒笑目光沉暗,喉间发紧,再不满足于轻啄慢吮。
想舔遍她全身的想法在脑内鼓燥跳动,他额上青筋绷起,越俎代庖,回答白弄清:“不急,你慢慢堵着。“
那声音太过暗哑低沉,与往日里少年感的清越差别明显,像是在尘沙间滚过的荆棘玫瑰,明明裹挟着恶劣焦躁,却莫名透着股欲气。
白弄清心里咯噔一下,摘除那来自直觉的汗毛竖起,惊讶回应:“阿笑?怎么是你接的电话?暖暖呢?”
而这边厢,路暖在舒笑声音响起的一刹那便惊惧加身,条件反射地想要阻止。
但是细软腰身不知何时被舒笑以半圈的姿态不紧不松地扣住,动作滞住,慢了半拍。
因此当她忙里忙慌地扭转身体,微吊着上肢用手捂住舒笑的嘴时,已经是来不及。
路暖抿紧嘴巴,贝齿在丰润的下唇勒出齿印,无奈落下手掌,心里生出无言的难堪和不适。
不管是在游乐园漠然相对的舒笑,还是在床尾讥笑怒怼的舒笑,都不及此刻无视她的祈求,一边贴着她裸裎相对,一边与人通着电话的舒笑陌生。
生气、失望、沮丧、委屈,种种心绪在胸口这个调色板上最终和成了颓然。
她想,也许她也是让舒笑变成这样的原因之一。
舒笑却是不知她的心思百转,只恼于她的分神分心,毛茸茸的脑袋凑近了,克制着在她圆润肩头轻轻啃了一口。
轻微的痛意果然将她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他的身上,明澈的双眼中写满了意外和茫然。
他是狗么,怎么老是喜欢咬她?
这颇为孩子气的举动让路暖哭笑不得,却又莫名找回了些熟悉感。
支撑她整个身体的右臂本就颤颤巍巍,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啃啮轻轻一推,顷刻间失了力量,整个人重新摔进蓬松的云朵里。
还不等她喘口气,裸露的脊背就被另一具滚烫的身躯覆盖,再感受不到一丝凉意。
鸡皮疙瘩瞬间被激起,指节修长的手掌在细腻滑润的肌肤上四处逡巡,准确无误地握住压进被褥中的奶团,奶白色的乳肉溢出指缝,可恨他现在无暇去一一舔净。
只好寻求补偿般将扑着热气的湿吻印在每一寸裸露的脊背上,沿着尾椎骨向上,一路天女散花般绽开细碎烟花。
害怕发出声音,路暖咬紧牙关,把脸埋进更深的密不透风中。
她难以辨别,这止不住的浑身战栗是来源于酥麻还是高度的紧张。
啄吻最后在新鲜出炉的齿印旁徘徊停留,让路暖有种错觉——她仿佛是他嘴里的一块肉,想要囫囵吞下,却又不舍得一口吞噬殆尽,便只能一遍遍地咬在嘴里,含在舌尖。
神智昏沉间,她恍惚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
直到舒笑漫不经心的声音划过昏昧的识海,“她现在没空接电话,你过半……”
路暖陡然被惊醒,几乎是同一时间,恢复原貌的花阜被再次一点一点撑开,熨贴地抚平甬道每一处褶皱。
饱胀和失控呼啸般重新占领她的脑海,还没反应过来,侵占已经完成,国王持枪挥下,挞伐驰骋。
而在他们身边,亮着屏幕的手机发出幽幽蓝光,早已切回主页,如波涛汹涌中的一叶扁舟起伏不定-
同样起伏不定的,还有一个小时后拖着登机箱站在舒笑家门口的白弄清。
他满脸不耐烦,指尖有节奏地敲打在拉箱杆上。
话都没说完,突然挂他电话也就算了,反正他早就习惯。但这门铃他按到手酸,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就有点过分了吧?
他改变策略,选择更加原始的操作,手掌砰砰砸在实木门上,探病生生探出了砸场子的气势来。
眼看手都要敲红,紧闭的门突然被人从里拉开,他一个踉跄,差点跌到开门人身上。
看清来开门的是舒笑,白弄清骂骂咧咧地甩手放下:“大爷的怎么这么久才开门,我手都麻了。”不用舒笑招呼,他熟门熟路地进了门,在鞋柜底层找到了他专属的拖鞋,忙碌之际旁觑了一眼,“你在洗澡?”
这很明显。舒笑浑身散发着水汽,一头黑发半湿不干的贴在头上,大小水珠顺着修长的脖颈下滑,洇湿了纯白T恤的圆领。
他自动过滤掉白弄清咋咋呼呼的愤慨,关上门后率先走进屋内,没有穿鞋的脚在深色木地板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白弄清连行李箱都顾不上,忙追上去,“你还生着病呢,怎么又不穿鞋?知不知道寒气从脚入……发烧怎么样了?”
舒笑打了个哈欠,整个人懒洋洋的,像是餍足后正打算酣睡的肉食动物,不走心地敷衍:“退烧药吃了。”
白弄清对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很不满意,免不了老话重提:“我就说让小雪来你家照顾一下,她是你的助理,这是她的分内之责,你到底是有什么不乐意的?”
见舒笑一如既往地没有反应,他小声嘀咕了句:“幸好我让暖暖来看看你,不然你一个人在家怕不是要烧成个傻子。”
却不想这句细若蚊蝇的自言自语让舒笑猛地停下脚步。
他回过头来,漆黑的双眼藏在黑色粗框的眼镜后,冷冷闪着光:“是你让路暖来的?”
白弄清被他吓了一跳,赶了一天路的脑子疲累得一时转不过弯,直直点头。
随着他肯定的动作,舒笑木着一张脸阴郁地快滴出水来。
白弄清迟钝的脑子这才反应过来,拍额懊恼之际,细长双眸左右游移着不敢看舒笑,干干生硬地岔开话题:“暖暖呢?她等不及先走了么。”
舒笑低着头不说话,就白弄清这副心虚模样,连确认都是浪费。
白弄清讪讪摸了摸鼻子,舒笑这副像是被人遗弃的小动物模样,属实让他心慌又后悔——明知道他在路暖的事情容易应激,还这么不过脑子的口无遮拦。
也许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适时主卧斜对面的房间里探出个身影,将两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小白,你来了?”
现身的路暖穿着与她一贯的风格迥异的衣服——黑色卫衣宽大到仿佛能装进两个她,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袖口挽了几圈,才露出纤细伶仃的手腕。
下摆包裹臀部遮住大腿,两条笔直莹润的长腿在头顶射灯的照耀下白得反光。
就在十几分钟前,这两条腿还勾在舒笑腰际,随着起伏的动作晃荡成圈。
而只要稍稍提起一些衣摆,那靠近隐秘之处的腿根,则布满了他痴迷印下的青紫吻痕。
舒笑只看了一眼便偏过头去,吼间干涩地上下滚动,视线垂落的眼珠子晦暗如潭。
路暖对此毫无察觉,只隐隐感到舒笑神色有异,以为是她没经过主人同意,擅自进了隔壁的房间,指着身后讪讪解释:“小家伙刚刚一直围着我转圈,还把我带到它的食盆旁,我看已经空了,就给它添了点。”
她光洁的小腿旁果然窜出个全白的毛绒小家伙,晃着个大尾巴蹭在她脚边,一副亲昵撒娇的模样。
她露出惊喜的笑容,弯腰半蹲,手法娴熟地在它头顶轻柔地抚蹭了两下,小家伙立马瘫软着躺下,岔开一条爪子开花的长腿,露出小半柔软的肚皮。
白弄清啧啧惊奇:“小坏蛋也太区别对待了,我来了这么多次连近个身都要被呼一下,换了个姐姐就这么没节操。”他嬉笑着转向舒笑,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意有所指:“不愧是你家的猫。”
舒笑抬了抬眼皮,斜睨了他一眼,没有搭理,倒是看着被路暖抱在怀里距离越来越近的猫,默默皱了眉头。
就是它小时候不懂事在床上乱撒尿,都没此刻这般看着不顺眼。
他明明心里还堵着气,现在又吃起了不讲理的醋,连带着小白落到路暖身上的视线都让他心烦气躁。
不想在开始寒暄的两人身旁作陪,舒笑沉默着接过路暖怀里的猫,挪开两步背对他们。随手拾起地上的逗猫棒,以固定的频率在相同的位置上下挥舞,划出差之毫厘的圆润弧度。
只是落在逗猫棒上的视线空空的,他的耳朵和心分明还停留在几米开外。
从路暖口中得到舒笑确实退烧的消息,白弄清这才真正地松口气。
“阿笑明天还有杂志封面要拍摄,如果今天退不了烧,肯定会影响到明天的状态。”
明天还有工作?路暖秀眉蹙起:“虽然说退了烧,但明天最好还是再休息和观察一下吧?”
白弄清取下无框透明眼镜,揉着山根也很是无奈:“拍个杂志,涉及的两边工作人员有几十号,这还不说那些租赁好的场地、器材、道具,哪能轻易改时间?”
不要说已经退了烧,便是发着烧,估计也要强撑下去,连夜再发个敬业通稿乘机宣传一波。
路暖无言以对,因为工作的原因,她多少对娱乐圈的这些惯常操作有些了解,但换了身边亲近的人,又是另一番心情。
越过白弄清,舒笑仍在视线可及之处。
只是换了位置,他蜷着身体窝在单人沙发里,双腿屈起,把露娜放在肚皮上从头撸到尾,先逆毛来一遍,再顺毛来一遍。
忧心忡忡被这无聊的作妖冲淡,留下浅浅的笑意浮在眼角:“那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我也差不多要走了。”
“才9点!”白弄清努力瞪大他的单眼皮,一副你在说什么鬼话地拉住路暖,“暖暖你吃晚饭了么?我来叫外卖,不带上阿笑,让他早点滚去睡,我们一起喝点?”
路暖偷偷往墙边靠靠,在白弄清兴致勃勃地提议下露出为难之色,顾虑他们明日的行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
她现在浑身疲乏,这会儿光站着都腿软,只是不想再在白弄清面前露出尴尬一面,才勉强打起精神。
便摇摇头还是坚持:“我工作还没完成,今天没时间了。”见白弄清的失望太过明显,她顿了顿加了一句:“下次好么?你看我都回来了,有的是机会。”
白弄清挑眉,显然并不满意她的“下次”,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人插了话:“想走就走,小白,你拉着人来还不许人走,有什么意思?”
坐在沙发上的舒笑变了姿势,背对着他们,低垂的头颅埋在屈起的双膝间。
看上去好像更不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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