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宝山笔会的第二天早上,易茗下了一次山,她走的是小路,人也少,谁也没有注意。在山下,有辆小车等她,易茗上前,把那脏东西给车子里的男人,又走到山上去,会议还有几天呢。这些天,城里那么热,这儿却只有20几度,太爽了呵。现在领导们开会动不动就是风景区,原来都是公款旅游呵。
易茗边走,心里也有一点内疚,毕竟她和黄岩没有仇,而且黄岩对他还那么热情。不过这个时代良心值多少钱一斤?那些亿万富翁们如果讲良心,一样是穷光蛋。那些高官显爵们如果讲良心,一生只能听别人吆喝。黄岩和她,非亲非故,他给她讲文学,不过是勾引她的手段罢了。要是随便找个人,就能训练成作家,那作家也太容易了呵。
她要帮助的男人不是别人,是转变她明运的那个人,县上现任分管文教的副县长,也是黄岩的直接竟争对手郑向北。
易茗从卫校毕业的时候,她父母亲都成了下岗职工。当时,18岁的易茗真不知如何是好,等待她的命运有两种,一是到外地打工,主要是南方,二是在本地找个工作。当然这谈何容易,因为县上几乎没有什么工业,商贸也不发达,就业十分因难。屋漏更遭连夜雨,这年,易茗的母亲又得了病,叫“脑血管肿瘤”,如果不做手术,随时有脑溢血的可能。不得已,借了30000块钱,到第四军医大开的新桥医院做了手术。命是保住了,可从此朱家一贫如洗。
易茗的爸爸只好去给人打工,不过是一般的普工,收入不高。易茗根本没有办法就业,想当啃老族也不行,因为老的也没有,你啃什么?就在她痛苦不堪时,命运之神向她抛来一个绣球。
易茗有个同学叫郑芮,是初中同班同学,成绩比易茗好,因此读高中,考大学。易茗卫校毕业那年,郑芮刚好高中毕业,考上华中理工大学。这是所全国有名的大学,特别是它的化学专业,赫赫有名。那天,易茗同学穷极无聊,在街上闲逛,碰上了郑芮,于是郑芮邀请她去家里玩。一去了才知道,她爸就是副县长郑向北。
易茗同学向郑芮同学诉苦,郑芮说,你别说了,我叫我爸帮你就是。不就是个工作吗?他管文化、教育、卫生、体育等部门,不信还给你找不到个工作。易茗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毕竟这是她人生的一个转折,难怪那天她妈要她去祖林寺算命,说是那儿有个半仙,算得特准。
易茗同学读过艾思奇同志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是个无神论者。但拗不过她妈,算是陪她开心吧,还真花了2块钱算了一卦,半仙说:夏之末秋之始,她的命一定有转机。这是8月,难道这是真的?
郑芮同学办升学宴的这天,易茗同学参加了,郑芮还真义气,把易茗拉到他爸郑向北面前,然后说:“这是我的同学易茗,卫校毕业的,没有工作,老爸你得想个法,帮助一下她呵。”
郑向北还真听女儿的话,尽管那天很忙,还是叫在本子上记下了易茗的联系电话。
事情一过就是一个多月,半点响动也没有,郑芮也上大学去了,易茗真的无聊到了极端,她真想一走了之,到远方打工去。但是,她妈死活不干。易茗看到手术后的老妈,瘦得皮包骨头,活着的日子也不多了,因此只好守着。
国庆长假,这天她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居然是郑县长亲自打来的,让易茗激动不已。郑县长说,叫她立即到某个地方,有辆车在待她,什么也不要问,什么好不要说,直接去就是。
易茗同学背上个坤包,边走边化妆,到了那个地方,有辆豪桑在等她。长这么大,易茗从来没有坐过小车,工人阶级家庭出生的人呵,离小车远得很呢。司机把易茗接上车后,也没有什么话说,就出发了。
易茗也没有问,干脆在车上打起瞌睡来。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司机说到了,下车吧,易茗才明白她到了一个叫“在水一方”的山庄。这个地方她听说过,在四十八槽山上,只是从没来过。
司机把她带到一群人的面前,原来,他们全是文化系统的领导。文化局长,文化馆长,艺创股长,当然还有郑向北这分管文化的副县长。他们正围在湖边钓鱼。
郑县长还真够意思,叫易茗过去,介绍道:“这是我的干女儿(易茗真不明白什么时候她成了郑县长的干女儿了?),卫校毕业的,特别喜欢文学(易茗什么时候特别喜欢文学呵,连三红一青——《红日》《红岩》《红旗谱》《青春之歌》山保林创——《山乡巨变》《保卫延安》《林海雪原》《创业史》都没有看全过,怎么成了文学青年?),你们文化馆不是差文学辅导干部吗?你们用她如何?”
当然没人反对。这只是聘用,要成为正式职工,得有人事编制。副县长的干女儿(大家明白这个干女儿什么意思吧?),弄个编制算了什么?反正是财政出钱,这些人焉有不同意之理?和分管副县长过不去,随便找个地方卡你,今后就别想过舒心日子了。
易茗落落大方,之后就是给大家做服务工作,掺茶呵,削水果呵。花蝴蝶般穿行在众人间,把气氛搞活了。毕竟读过书,有知识,有修养,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你看那些农妇,再漂亮,还是扯不出门。
到了中午,一桌酒席,易茗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喝过这么丰富的宴席。这么几个人,却要了20多道菜,哪里吃得完呵?有些菜,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比如飞天鹅,她哪里见过呵。位置也是挨着副县长,她喝着饮料,却不断地给“干爹”夹菜。酒是上等的好酒,自带的,叫孔府宴酒,没有想到郑县长那么大的量,居然把这群文化系统的干将来全喝趴了。难怪领导一去世,悼词上一定有“久经考验什么什么的”,原来领导还真是酒精考验呵。
吃了饭,是午休,那几人早东倒西歪,各自找地方睡去了。最后离开的郑县长也醉眼朦胧,易茗过去掺扶他,他就一只手搭在易茗的肩上,手指时不时地撞在易茗发达的**上。麻麻的让她升起股温暖。
易茗没有计较,因为她明白,出来混,是没吃有白食的。果不其然,她把郑县长送到房间,郑县长就一把抱住了她。直接用嘴堵住了她的嘴。好大的酒味呵,但她不敢反抗,她明白,就是尿味,也得忍着。
郑向北的手只一掀,就掀开了易茗的套裙,里面的真丝内裤很有弹性,一只手一下就摸到了她的羞处,那里因为润滑,特别的利落。这连串动作,可能是练了上千回了吧,很熟练。
易茗直想哭,她虽然不是处女了,但这个人也太粗暴了呵,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家,想到工作,她忍了。郑县长已迫不及待地把她抱上床,脱(说扯还准确些)掉她的套裙,把她剥开净了,像一只洗净了的藕,白生生的耀人的眼睛。
郑向北老实不客气地扑上去这是她成人后的第一次,痛,痛得要命。她想不到郑县长那样的用力,把她臀部用手抬起来。开始她痛,现在她不痛了,有种快乐的感觉像月亮般升起。她倒是希望郑县长抽得更快一点。可是,这个酒后的男人,很快就泄了。也没有一句安慰她的话,倒在一旁呼呼大睡。
易茗心里很不爽,但是她没有发作,既然这样了,不如就好好跟着他吧。这年代,很多女人排队想当二奶还当不成呢。解放前的那个“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放他妈的狗臭屁,饿你3天饭试试。现在新社会真好,笑贫不笑娼。你看那些二奶们,哪个不是趾高气扬地在街上、在商店里逛!
还在读卫校的时候,她的同学中有位,周末到就到发廊去当小姐,当时大家很看不起她的,觉得她特贱。可是,这位同学却有她的理由——她来自于贫困山区县,父母都是农民,虽然当时一个月只要300块钱生活,可是,家里也拿不出来呵。
她谎称是在一家商厂当门迎,挣的钱能够她的开支,父母相信了。毕业的时候,居然有位花花公子把她给包了,一年吃住外还给10000块钱。现在看来,这位同学的选择又有多少错呢?现在连研究生都难找工作了,何况一个中专生呵?
易茗在现实面前,认识到读书太理想化了,生活是残酷的。
后来,当郑向北要她勾引黄岩,弄到证据时,她同意了。因为郑向北表态,在他离开前,一定要把她转成正式工,吃上财政政饭。拿东方明月的话说,就是弄个一辈子的饭票。如果他能当上市文化局长,一定调他到市群众艺术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