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自己的二奶去换证据,在郑向北心中,根本就不当回事。 别说是二奶,就是自己的妹子,自己的老婆,他都舍得,只要官越当越大就行。有权就有一切。妹子是要嫁人,老婆是可以离的,二奶么?给一笔钱,走人,再简单不过了。
郑向北能走得今天,从一个山村的生产队长开始,太难了。
1977年,当兵复员的郑向北不得不再次成为农民。那年他22岁,但他面对是成片的山,是荒凉的土地,是“农业学大寨”的战鼓,他的心却是冷的,因为每年分到手的粮食根本不够吃。人们的心思都集中在搞阶级斗争上。郑向北回到老家,就对生产队长说——你开荒呵,你得让大家吃饭肚子呵。队长是个老雇农,两眼一睁黑,既不懂文化,也不懂政策,但苦大仇深,上级要选个有觉悟的人,就选他当队长,还培养他入了党。
那年秋天,生产队的悄悄开荒,谁开了算谁的,种南瓜,种四季豆,种洋芋,种萝卜,种包白菜。那年社员们不饿饭了,因为这些菜可以代替粮食。就在大家高兴的时候,大年初五,公社民兵把老队长给抓了起来,罪名是破坏农为学大寨。老队长这回打死也不改口,说开荒的事是他想到的,要罚就罚他。
鸟无头不飞,羊无头不行。撤了老队长的职,大家就选郑向北当队长。虽然只管200来人,但这是他人生的第一个职务。在部队他连副班长也没有当上。第二年,上级肯定了开荒的做法,因为十年文革,国民经济频临崩溃,现在第一要抓的就是人民生活。老队长也放了,他说:郑向北有文化(初中生)。有觉悟(复员军人),有积极性(他自己也要吃饱饭),就让他干队长,还推荐他入党。(这是他人生重大的一步,有过机关工作经验的人就知道,是不是党员,决定你以后能不能升官的重要一环)。
1979年,郑向北入了党。一个偶然的机遇,让他的一生发生了重大转折。
公社决定从生产队一级找些年轻干部,办学习班,加以培养。能干的留公社工作,一般的以后作大队领导的后备力量。知道这个决定后,郑向北一定要去参加这个培训班。
但是,他想去不等于就能去,大权掌握在大队支书那里。
支书姓张,张德林,是个50多的老支书了,解放以来就在这个位置上,雷打不动。张支书人很倔,也很霸道,在这个村,从来就是他说了算。郑向北开荒那年,老队长没有和他通气,他就把老队长给上告了。
要让张支书放行,有什么办法呵?送钱?家里穷得叮当响。那时的农村有吃的就不错了,哪家有现钱?
终于想了好久,郑向北想到了办法,从他妈身上打主意。
郑向北爸爸早去逝了,因病。留下他们俩兄妹,他妈这些年,能把他们拉扯过来,就得力于这位支书的关照。这位张支书,特别喜欢郑向北的妈,她长得漂亮呵,年青时,一等一的美人。农村的美人观是,腰大,屁股大,**大,说这样的婆娘会生儿。瓜子脸,柳叶眉。郑向北的妈就是这样的美人。
张支书一直在打她的主意,特别是她死了老公后。可是郑向北的妈很贞洁,让张支书无从下手。你关心她,她接受,你要搞她,她拒绝。支书毕竟懂得强奸是犯法的,因此只好心如猫抓,但还是不敢强来。特别是郑向北复员后,这小伙子在部队是侦察连的,据说一个人打三个人,当没有来。
但这天,郑向北来请他喝酒,按村里的辈份,郑向北得叫张支书为叔。
虽然不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埋的什么药,可有人请喝酒,总归是好事。那时穷呵,一年难得吃回肉,因此有人请喝酒,当然不会推让,何况张支书大嘴吃四方,大队哪家人他不敢吃?
郑向北的妹子在学校读书,初中生,住读。家里就只有他和他妈两人。
酒就是烧老二,白方人叫烧刀子,就是用粮食烤的烈性白酒,60度。菜还不错,居然是红烧野免子,郑向北用火药枪打的;一钵老鹰肉,这可是好菜了,有句话叫宁吃天上四两,不吃地上半斤;一盘鱼,是河沟里的小鲫块,小是小,香呵。现在的河沟里早没有鱼了,被人毒呵,电呵,弄得鱼子鱼孙都绝种了。这桌菜,全是郑向北从山上天上河里弄来的,这小子一点血也没有出。
郑向北的妈把菜弄好,仨人坐下。支书坐上席(农村特别是边远山区的农村,特别讲究座位的学问,对着门的那方叫上席,是要给最尊贵的客人或是年纪最大的长辈,他妈和支书对座,叫主陪。郑向北挨着支书的左手,打横相陪。张支书也馋了,这么好的菜呵。即使是支书,一个月能吃上一次肉就是天大的幸事。因此,也不谦让了,开席吧。
杯子是一两重的那种,郑向北和张支书一杯接一杯地干,大约7、8杯了,张支书说:“郑队长,你请我喝酒,一定有什么事,直说!”
郑向北说:“不忙,不忙,只是件小事,请张叔务必帮忙,侄儿永世忘!”
张支书放下酒杯:“你说了,我才放心,喝酒才痛快!”
郑向北也只好停下酒杯子:“公社要办干部学习班,我想参加!”
郑向北说得斩钉截铁。很干脆!
这下,张支书傻眼了。因为这事他知道,但公社说一个大队只能推荐一个人,他推荐的是大队的妇女主任汪芬芬。这是个读了高中的学生,才回来一年多,张支书打算找个机会,把她给搞了。汪芬芬说不上漂亮,但在县城读了两年书(那时的高中是两年制),很有些洋气。
张支书吞吞吐吐的样子,郑向北感到奇怪,这不合张支书的性格呵。在这个大队,他就是土皇帝,说一不二的。
郑向北虽然心里恼怒,但没有形于色。而是继续劝酒。张支书有些醉意了,就不断地用眼光看郑向北的妈,虽然她已经上40了,但风韵尤存,好像一点也不显老。这么艰难的生活,能保存得这样,不容易呵。他自己的老婆,45岁就回经了,现在连性生活也不能过。
郑向北看在眼里,于是两人喝到差不多的时候,郑向北借口上厕所(农村的厕所全在户外),于是就出来了。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大门的锁上了,自己找个地方——离家不远的一株苦楝树下坐着醒酒。这儿是张支书出来后的必经之地。
一个钟头后(猜的,因为当时农村没有手表。时间是看天,看太阳落在什么地方)。郑向北才回家开了门。这时,张支书和他妈仍在桌子上,俩人的脸都有此不自然。张支书说:“你屙的啥尿呵,这么长时间?”
郑向北说:“喝多了,就在那儿睡着了,才醒来!”
大家都不说破,免得面子上难堪。
张书支说:“到公社干部培训班的事你去吧,好好干!”
张支书出门时踉踉跄跄,天上的云在转,他的眼在转。不知是云先转,还是他的眼睛先转。
在公社的干部培训班,郑向北在部队上干过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一是勤快,每天主动打扫培训班的教室;二是干练,凡是布置的工作没有完不成的;三是听话,领导说的坚决照办。培训班一结束,郑向北如愿留下来了,成了公社干部,职务是公社武装部干事。不久上面的批复上来,郑向北的身份就成国家正式干部,起点行政25级。工资37块5每月。
张支书想,没有我的推荐,你小子有今天?你该回报我了吧。
郑向北真的回报来了,是带着工作组来的,查大队的这些年的经济帐目。大队有什么经济?当时是生产队为单位,**核算,大队只有一个社队企业,是纸板厂,赚不了多少钱。但一查,还真查出了问题,张支书从集体中拿了120块钱,5年多的,未还。
张支书倒霉了,成了“破坏社会主义集体经济”的坏分子,全公社挂牌游斗,支书当不成了,还被判了3年徒刑。当时也没有《刑法》,只有一个《惩治反革命条例》,所以判得轻和重,根本就没有办法搞清楚。
郑向北的妈妈不好说什么。
就这样开始,郑向北开始的他的行政官员生涯,直到副县长。
自从他得知市文化局的一把手要退休后,他就想这个位置。现在他40多岁,还有上升的空间,不过县里的位置太少呵。而市里则不同了,一个部门的领导,也是正处级,和县长同级呢。文化局并不是什么热门单位,和财政局,税务局,工商局等等比,这是清水衙门。但郑向北不这么想,一是他本人大学是学的中文,(党校汉文专业),二是业余爱好收藏(文物专家)。黄岩是他的竞争对手,但那次黄岩下来开会,和易茗跳舞时的情景,他看出,这是个好色的男人,就决定要好好利用他的这个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