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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绽
    吴晓晓反省自己,是什么地方出了破绽呢?
    这些年,她小心翼翼地和祈编交往,如果是约会,一般也是在距省城有点远的城市,或是开会,或是采风的时候。只给他家里打过一次电话,从来没有到过他家。
    她知道,没有祈编,她成为什么作家?不过比一般的中学生作文高一点的水平罢了。做个《江城日报》记者,也不是优秀的。
    看来祈编的妻子真不简单呵。她吃不下饭,因为眼里随时有那只被烫的土鸡,在扑愣,在挣扎,在开水的氤氲里,那种绝望的眼神和人死前的眼神,没有什么区别。
    人死后时还可能是安祥的,但土鸡没有,因为它是在挣扎中死亡的,生命一点点地靠近死神。
    其实,女人对男人有没有外遇,凭的就是直觉。很多年,前祈编的妻子就知道他有外遇了。但是,“搂起裤子就不认”,奸情讲的是捉现场,所以祈编的女人忍着,因为她没有过硬的证据。她也是个离过婚的女人,对男人的感觉特别过敏。
    当年,她的前夫,剧团的导演,不知和多少女演员睡过。所以结婚不到两年,就分手了。
    祈编的妻子知道他有外遇了,就是因为房事。
    那时,她才30多岁,琴瑟和谐,俩口子一周五歌,俩人常是不**睡不着觉。有时还是晚上一次,天亮一次。天亮的男人都会勃起,这叫“晨勃”。
    可是,祈编从江城回来,祈编再和她**时,既不再是先亲她,然后是吮她的**,然后用手摸她的麻x,弄得她心痒难受,才迫不及待地进去,而且每次要做半个多钟头,弄得她精疲力竭,弄得她死去活来才行。
    可是那次回来,别人说小别胜过新婚,却在做的时候,看似十分卖力,但省略了以往的过程。就像一台机器,把活塞似运动完成,那是惯性作用。
    女人的敏感就像声纳,一丝也能穿透神经。连细微处的生殖器硬度,一下也就能感受到男人心理和身体变化。
    女人虽然有疑虑,但她没有说什么,也许是老公累了吧,坐了那么久的车呵。有了一次失败的婚姻,她也不想第二次离婚,所以疑问藏在心里,一直没有暴露出来。
    第二次,女人的感受更加敏锐。
    那天和老公照例**,老公却提出了个非常怪的要求,要**。之前他们间从来没有过,女人有洁癖,每次**前,都要强迫老公洗得干干净净,特别强调包皮一定要打开,因这那地方最容易藏污纳垢。
    女人每次买洁尔阴,是十瓶十瓶地买,不光自己用,连老公也用。
    开始祈编也烦她,这么讲究呵。他是个书生,回到家,吃饭洗澡外,全是拿着本书,有时吃饭也放本书在旁边。上厕所更是必读书的。为此专门在厕所做了个竹书架,方便拿书。
    这次, 祈编要让女人**,讲了半个小时的道理,其中最关键的一条是——**,最让男人硬。如果他没有试过,他会知道吗?男人总不会自己和自己**呵,那不成了“日本人”?
    女人是个坚持原则的女人,没有同意祈编的要求,可是真的从此,祈编的硬度下来了。女人最后不得不同意每次**前先**,让祈编雄起。
    祈编提出要肛交时,女人愤怒了,因为她认为祈编变态。
    女人那晚没有和祈编**,因为她接受不了他的要求。她想,是什么人把祈编教坏的呢?他一定有了外遇,这野女人用这些下流手段拢络了祈编,一定要查出这个女人来。
    可是,祈编不会说的,她知道,所以她一直在下细寻找。
    第一次发现吴晓晓和祈编的来往,是祈编给吴晓晓写序。作为评论家的祈编,给作家写序是正常的,但是,不正常的是她听到吴晓晓打来的电话,在电话中,吴晓晓说,这序要如何如何写,特别强调了要吹捧她,要高度评价她的作品是本省在某个领域的成功探索;是本省女作家的优秀者;是本省近年来的后起之秀等等。那语气不象是在求人,倒像是在给人发布命令。因为那次她刚好拿着寝室里的分机,听得清清楚楚。
    祈编居然哼哈着答应,当时女人并不知道是吴晓晓打来的,后来书出来了,女人空下来把书细心地读一了遍,于是心里的疑问就出来了。
    女人虽然不懂文学,但作品的优秀与否还是知道的。
    同样提女作家,人家马丽华的大气,张洁的深邃,方方的热烈,池莉的生活况味,这些,吴晓晓没有呵。
    她除了写得通俗之外,语言粗糙,有的地方还有病句错句,而祈编在序里却不指出。女人深知祈编的为人,如果是他的好朋友,他一样在评论里指出缺点。可他给吴晓晓的序全是肯定,这不合符逻辑。
    女人存了疑心,于是更加下细注意。一次祈编从外地归来,在床上,女人发现了祈编的屁股上有掐痕。那掐痕的弧型,绝不是男人的指甲,因为男人的指甲要宽有一些。女人的指甲能掐男人的屁股,只有在**的时候。
    祈编睡着了,女人却睡不着,她起来,用放大镜(祈编用来看古书的)细致地检查祈编的屁股后,泪无声而下。
    这些年,为了祈编的事业,她把整个心思都用在了家,用在儿子身上,用在祈编身上。可是这就是回报呵?
    她不恨祈编,她恨他的野女人。她认定,这野女人就是吴晓晓,因为只有吴晓晓给他们家打过一次电话,而且电话的语气是颐指气使,其她女作家也打过电话到家里来,都是很谦恭的。
    女人终于找到了机会,就是那3只土鸡。
    女人知道,要让吴晓晓怕,就只有一个字:残忍。但是,女人从来没有残忍过,她想起了一道名菜,叫猴脑。
    这是广东名菜。吃前,才把活猴牵来,用锤子敲开猴的头,让鲜活的猴脑汁直接流出来。
    女人那天,其实心里也一直在发呕,但她得忍着。终于她看到吴晓晓发白的脸,看到了她整顿饭都低着头,看到了她离开时的沉重脚步。
    吴晓晓离开后,女人躲在卫生间,呕得黄胆都吐了出来。人也发软,差点站不起来。但她还是高兴,毕竟她胜了。作为中年妇女,保卫婚姻,是她们的头等大事。何况祈编是那么优秀的男人,有名气,正处,风度翩翩,满肚子知识,能无所不包,无所不容。吴晓晓离开后,所有的剩饭剩菜全部甩进了垃圾箱。
    祈编对这回妻子要热情招待吴晓晓,心里本来有个疑虑,但是他认为妻子不会发现什么的,这么多年了,她都没有发现呵。所以进了屋,就钻进了书房。
    他现在是省作协创研室主任,除了日常工作外,平均每年要写30万字的评论。特别是本省的《作家苑》,每期都有一篇他评论。这样他需要的作品数量很大,空的时间不多。现在他要对全省初评入围省文学奖的20部长篇有个逐部评价。
    这些年,是人不是人都在写长篇,有点长篇大跃进的味道。就拿江城来说,这4年间,有8部长篇。
    一位60多的老头,挚爱武打,写了部80万字的《碧血玉》。这部可以不看,因为武打不是评奖的范围。
    有位文化馆工作的雷东平,写了部《虎城英烈》,写的是30年代,在川东的虎城红军的事。文字粗糙,但是,因为内容是歌颂**,讴歌**的,入围了。这部书有20多万字,祈编看了3天,真不知写什么评论才好。是门艺术,可是里面找不到艺术,还能说什么?
    还有部老作家阳猛写的《川江魂》,确实不错。作者写上个世纪3、40年代的川江生活,以民生,民成两大轮船公司的斗争为主线,民生是本国的民营企业,资本金少,采用的是袍哥式的管理,人也豪迈粗犷。民成吸收了外国股金,买的是小伙轮,机动船,在竟争中处于有利位置,在川江是横行霸道,但没有人敢管,包括军阀。
    的生活味重,特别是对川江的风情描写,独具特色。这部书出版后,引进了很大的轰动,这次也入围了。祈编是比较看好这部作品的,书才出来就写了评论。如果不出意外,获奖是肯定的。这是四年间本省在长篇上的重大收获。
    祈编郁闷的是,那晚过后,吴晓晓没有和他联系了,妻子也见他没有话说。当然,他也不敢主动挑起话头。这两三年,妻子基本上不能过性生活了,因此两口子也就分床睡。妻子比他小5岁,为了保持女人的分泌,她吃了不少药,还专门去卖**润滑剂,但**壁的干涩,还是让她在接受时疼痛。
    在对待男女的生理问题上,造物主是不公平的。因此,她既有对不起祈编的心理,也有恨他有外遇的心理。但是,她忍受,是因为他太爱祈编。
    祈编每晚必看书,看到瞌睡来,有时忘了关灯。
    很多次,她看到祈编在读黄书,南陵笑笑生的《金瓶梅》或是劳伦斯的《母亲和情人》或是渡边淳一的《男人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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