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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4)
    周德东所有人都在撒谎在线全集:洞穴(4)洞穴(4)
    因此,和他交往深刻的女人说:响马最霸道。
    天上的云很白,多像她的手啊。
    童年的响马想抚摸一下,可是他没有天梯——它们是那样遥远,即使他一年年地长高,也终究够不到。
    他有点绝望。
    终于有一天,10岁的响马在那个大女人下班时拦住了她,郑重地向她求婚了。
    她听了后,“咯咯咯”地笑起来。
    响马傻了,他在她的笑声中越来越局促。
    终于,她止住了笑,板着脸,故做认真地说:“可是,我这么大,你那么小,怎么行呢?”
    这确实是个问题。
    响马想了想,仰着脑袋说:“那你就别长了,等我几年呗。”
    她憋不住,又一次笑起来:“好吧,那我就等你长大!”
    说完,她抱起响马,在他的小脸上用力亲了一口。那一吻纯净如水,可是,响马的脸蛋却一下变成了红苹果。
    她答应他了!
    响马觉得他的爱情梦圆了,他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快点长大。
    正当响马全心全意地往高长的时候,那个女人却搬走了,竟然没跟响马打个招呼。
    响马得知这个消息的那天,万里无云。他哭了一下午。
    他多次打听那个女人搬到了哪里,只听说是一个很远的城市,却不知具体地址。她根本没遵守曾经对一个小男孩的承诺,就这样轻率地走了…
    从那时起,响马开始了画画生涯。
    他每天放学做完功课,就在纸上画那个女人。他有美术天赋,竟然画得很像。然后,他捧着她的像,默默端详。
    之后,每年他都要为心爱的女人画一幅像。
    岁月流逝,响马不停地猜测和揣摩,想像着她的变化,完全凭感觉创作了。
    画中女人的红颜一年年地衰老下去。
    他画了她将近20年。
    后面的画和第一幅相比,渐渐面目全非。可是,响马每一年画她的时候都坚信,他画的就是当年那个女人如今的样子。
    这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是一种痴迷,一种希望,他一直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这种美好的错觉。
    现在,响马快30岁了,他一直没有结婚。
    并不是因为那个消失了的大女人,他不会为了小时候的一个单纯梦想而终身不娶。那个大女人以及那不间断的画像只是他对童年纯情的一种追忆,只是他单调生活中的一种虚拟的诗意。
    上大学之后,响马一直没有缺过性伙伴。
    他疯狂地爱着女人,爱着各种类型的女人。美丽的少女,成熟的少妇…他甚至不排斥老女人,丑女人。
    每次和女人做完爱,他都有这样一种感想——女人是一个骗局。可是,为了这个骗局,他愿意倾尽所有。因此,他虽然赚了很多钱,却一直没什么积蓄。
    不管他经历了多少女人,在他心目中,女人永远幽深而神秘。他永远不知道她们的秘密,永远探不到她们的根底。
    有一句最通俗的话:女人心,海底针。
    他不仅仅是永远弄不懂她们的心,也永远看不清她们的身体。
    之后,响马隔一些日子就要做那个恐怖的梦,梦中的情节一模一样。
    每次,他都梦见他半夜穿衣,走出门,经过那个保安,来到小区外的路上,看见那个女人在荒草丛中朝他招手,然后他就鬼使神差地跟她走,一直走进一个山洞,接着,他就再也走不出来了。那个女人突然出现在他脖子后,低低地问他:“你最怕什么?”每次到了这里,梦就破了。
    为什么反复做同一个梦呢?响马感到这个问题严重了。
    是冥冥之中有神灵在暗示自己什么?是自己得病了?他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啊,生物钟没有紊乱,能吃能喝,精力充沛,性欲旺盛…
    接下来,他就开始品味这个梦的含义,终于不得结果。
    这一天,他专门跑到城里,找到一个神叨叨的朋友,向他请教。那个朋友一直声称他是解梦大师。
    解梦大师听了响马的讲述,故作高深地讲了一大通:那个女人总是出现在荒草中,说明你的生活中将出现一个属蛇的女人,她很富贵,很可能是一个成功的私企老板。她把你引进一个山洞,然后你就找不到出口了,这说明你将走不出这个女人,她就是你未来的配偶。她总是问你怕什么…
    大师说到这里打了个嗝,掩饰他的词穷,然后继续说:她是一个挟持你一生的人。你最怕的就是她。
    响马离开大师之后,把他的那一堆话都扔进了垃圾桶。他暗暗地想,如果这种水平也能混饭,那我就可以靠解梦跻身亚洲富豪前十名了。
    不过,响马把那个朋友最后一句话留住了——他在响马离开的时候补充说:那个山洞就象征着女人的生殖器。
    响马不是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而是觉得这个文学比喻很生动。
    ●虚实
    响马最近的活儿越来越多了,他经常进城去跟一些客户谈业务。
    这可能跟他刚刚设计的一个平面广告有关。最近,他为一个房产开发商设计了一个广告,就立在繁华闹市上,那上面有“响马工作室”的电话。
    每次出入小区的大门,响马都发觉那个眼睛离得很远的保安神态有点异样。
    洞穴(5)
    一次,响马走进了小区大门,走出了很远,突然回过头去,看见那个保安正在背后定定地看着他。他见响马回过头来,心事重重地把目光移开了。
    响马疑惑了:为什么白天和夜里都是他在这里值班呢?难道没有人和他轮换?
    想着想着,他幡然醒悟:夜里遇见这个保安,那是做梦。他之所以总梦见这个保安,是因为他白天总看见这个保安。
    那么,夜里值班的保安是谁?
    这一天,响马要赶一个活儿,很晚才结束。他从电脑前抻了个懒腰,要睡了。
    突然,他有了一个念头:出去,看一看夜里值班的保安长得什么样。
    推开门,一阵冷风吹得响马打了个寒战。
    那些苍白的纸灯笼还在静静地垂挂,散发出淡淡的光晕,使暗处更暗。
    在路上,他又想起了梦中的情形。
    此时,他是在现实中,不必害怕,对面的荒地里不会再出现那个女人的脑袋,他也不会傻傻地被带到那个诡秘的山洞里去。
    现在,他不是被谁牵制,也不是无意识。他有明确的目的——去看一看夜里值班的保安。
    风吹着他的额角,很凉爽。
    他的头脑很清醒,身体各部位反应都很灵敏。
    他是飞天小区的业主。
    他是“响马工作室”的主人。
    他不是在做梦。
    现实和做梦的感觉大相径庭。
    现实就像照片,有时候,你甚至为它的清晰而恼怒,比如对待皱纹的态度,但是,它依然一丝不苟;而梦就像底片,黑白颠倒,模糊诡异,必须借助光的映衬才能显现…而照片是依据底片冲洗出来的。
    响马突然停住了脚步:他远远地看见,把门的仍然是那个眼睛离得很远的保安!他在那盏白晃晃的水银灯下站立,影子很长,差点就爬到响马脚上了。
    响马的惊怵有几个原因:
    一,在梦里,他每次都在大门口遇见这个保安,而值夜班的竟然真是他!
    二,他站在门口的这个场景跟响马梦见的一模一样,包括他的站姿,他的神态,甚至包括屋檐下那盏水银灯的光晕,他的身影…
    三,他怎么昼夜值班?难道他不吃不喝?
    四,或者,白天站岗的保安和夜里站岗的保安是双胞胎?
    响马走过去,主动跟他笑了笑。他也朝响马笑了笑。他的脸有点青,好像是冻的。
    “还没休息啊?”响马问。
    “没有。”保安说。
    响马掏出烟,递给他一支,被他谢绝了。响马自己点着一支,大口吸起来。
    “你们几点下班啊?”响马盯着他的右眼珠问。
    “一般说,过了零点,就可以把大门锁上了。”
    响马低头看了看,说:“哟,现在都凌晨一点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最近不一样。”
    “最近怎么了?”
    保安压低声音,说:“最近飞天小区有点不对头。”
    “怎么不对头?”响马盯着保安的左眼珠问。
    保安也看着响马:“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
    “你不可能不知道。”
    “咳,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现在出来干什么?”
    “我?…出来溜达溜达。”
    保安鬼鬼地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一阵大风吹过来,把保安的大檐帽吹掉了,落在了响马的脚前。他动都没动一下,好像就等响马帮他把帽子捡起来。响马有点戒备,他弯腰捡帽子的时候,眼睛一直注意着这个保安的腿。
    响马担心他会趁自己弯腰时下手。
    他没有下手。响马发现,他始终站得笔直。
    响马把帽子递给他,他说了声:“谢谢。”
    响马乘机问:“你们掌握了一些什么情况吗?”
    “其实也没什么。”他似乎不愿意透露太多。
    “可是,你说最近有点不对头。”
    “我们做保卫工作,要当然要格外警惕和小心…”他绕了一阵弯子,突然说:“如果没什么事,你就回去睡觉吧。”
    响马忽然想,难道这件事跟自己有关系?
    他讨好地笑了笑,说:“如果有什么事,还希望你早提醒。”
    “好的。”保安说得毫无诚意。
    响马回到家中,想起他反复做的那个梦,想起那个保安欲言又止的神态,越来越觉得蹊跷。
    飞天小区到底怎么了?
    ●塑料人
    第二天早上,响马按捺不住内心的疑虑,又去找那个保安了。
    这次,他发现把门的保安换了,换成了一个矮个子保安,很精干。
    响马走近他,说:“小伙子,我想问你一件事。”
    “你说。”
    “咱们小区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听说。”
    “你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头吗?”
    “不对头?”矮个子想了想,说:“没有啊。你听说了?”
    “道听途说。”
    停了停,响马又问:“哎,今天怎么换了你值班呢?”
    “原来那个保安被辞掉了。”
    “怎么时候?”
    “今早上。”
    洞穴(6)
    “为什么?”
    “他那个人有点…”
    “有点什么?”
    矮个子似乎不愿意在背后讲人家坏话,吞吞吐吐的样子。
    “没事,你说吧。”
    “他有点怪。”
    “怎么怪?”
    “每天半夜一过了零点,他就在这里立一个塑料人替他值班,然后他就钻进那片荒草中不见了,谁都不知道他去干什么。”
    “塑料人?”
    “塑料人。”
    “他不是总那样吧?”
    “我们领导暗中探察了很多天,无一例外。”
    “可是,昨天半夜我出来,看见他在这里站岗呀。”
    “你看错了,那是塑料人。”
    “不可能!”
    “他制作的塑料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也穿着我们的制服。”
    “我走到他跟前,还跟他说了半天话呢!”
    “那你一定是活见鬼了。”矮个子怪怪地笑了笑。
    响马忽然想起昨夜的一个细节——那个保安的帽子被风刮掉了,他一动不动,等着响马帮忙,好像他不会弯腰一样。
    响马打了个冷战。
    他一到零点就消失在那片荒地里…他去干什么?
    响马想,难道自己经常做的那个怪梦跟这个古怪的保安有关系?难道那荒草中有他的洞穴?难道他会妖法?难道梦中那个让自己感到有点熟悉的女人其实只是个画皮,里面是他?
    这时,响马想起那个保安曾说过:“一般说,过了零点,就可以把大门锁上了…”
    矮个子小声说:“走,我带你看看那个塑料人。”
    响马怔了一下。他不知道这个矮个子保安为什么要这样做,顺从地点了点头。
    矮个子带他走进值班室,推开里面的一扇门。
    这是一个没有窗子的仓库,里面很暗,堆着很多东西,有老一批保安废弃的制服,有一些消防器材,有一些残废桌椅…等等。
    响马看见一个塑料人躺在那推破烂中,它穿着崭新的制服——假人穿真人的衣服,让人极不舒服。
    响马看了它第一眼,心就像被锥子扎了一样,猛跳了一下——这个塑料人跟那个被辞退的保安长得太像了,简直就像是一个活动的人在画面上定了格。哪家塑料厂能做出这么逼真的塑料人呢?
    它的表情有点木然,好像在看响马,又好像没有看他。这个神态就是夜里跟他聊天的那个保安的神态啊!
    矮个子盯着响马的脸问:“你夜里见到的是不是它?”
    “真像…”
    矮个子瞟了那个塑料人一眼,突然从地上拾起一截钢筋,恶狠狠地扬起来,要朝那个塑料人身上戳。响马仿佛看见它的眼睛、鼻子、嘴巴转眼就变成了几个黑窟窿。好像不愿意看见一个活人被杀死一样,响马猛地伸手把矮个子拦住了。
    “戳烂它,它就不会半夜作怪了。”矮个子说。
    “挺可惜的。”响马笑笑说。
    矮个子想了想,终于把那截钢筋扔在了地上。
    “那个保安叫什么名字?”响马问。
    “黄减。”
    “他老家在什么地方?”
    “他好像是山里人。平时,他跟我们接触不多。”
    “你们领导为什么让他日夜值班呢?”
    “他自愿。他家里穷,想挣双薪。”
    “可是,那多疲劳啊。”
    “北门日夜都有人看守,这个南门过了零点就可以锁上了。他只是多站几个小时岗而已。”
    “按照规定,过了零点,他就可以休息了,那为什么还要开除他呢?”
    “领导觉得他的行为有点怪。”
    “他放一个假人在这里,可能是为了吓唬那些想翻墙的小偷。我们不是经常看见公路上也有假警察吗?”
    “假人有跟真人这么像的吗?”矮个子冷不丁说。
    这句话让响马哆嗦了一下。他之所以站在黄减的角度说话,只是想通过辩论,把这个古怪的保安看得更真切一些。
    “你知不知道他被炒掉之后去了哪里?”响马问。
    “他在这里工作的时候,我们都对他的行踪不了解,现在他去哪儿,我们就更不知道了。”
    停了停,矮个子问:“你想见他?”
    “…是的,我有个事儿问他。”
    “我想,只要你把这个塑料人抱回家去,有一天他就会出现的。”接着,他眯着眼睛问响马:“你敢吗?”
    响马说:“有什么不敢的。”
    ●长夜
    天渐渐黑了。
    响马把所有的窗帘拉严,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立在房间一角的塑料人,抽烟。
    他有点后悔把它抱回来。
    在温和的灯光下,它简直栩栩如生。它的头发和眉毛和真人的一模一样,它的眼珠甚至有点晶莹,它的肌肤纹理清晰,似乎都有弹性…
    可是,它是塑料人,响马把它抱回来的时候,就像抱一幅画那么轻。像画一样轻的人怎么可能是真人呢?
    它似看非看地与响马对视。
    响马越看它越觉得像那天夜里跟他聊天的人。
    在这个深深的夜里,响马跟它主动地笑了笑。
    它没有反应。
    响马掏出一支烟,递向它:“抽吗?”
    洞穴(7)
    它还是没有反应。
    响马低低地说:“…我知道,那天跟我说话的人就是你。”
    它木木的。
    “现在,就剩下咱们两个人了,你继续说吧。飞天小区到底怎么了?”
    它还是木木的。
    “我不关心别人,我只关心我自己——跟我有关系吗?”
    响马观察着它的脸。
    表面上,响马很镇静,其实,他的心里恐惧至极。假如这个塑料人突然开口说话,他一定当场昏厥。
    突然,塑料人的大檐帽掉了下来。
    房间里没有风,它的大檐帽怎么会掉下来呢?不对!
    响马直直地盯着它的脸,过了好半天,没见什么异常,他才试探着一点点蹲下身,伸手去够它的帽子。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它的脸。
    终于,他成功地把那顶帽子拿到手了。
    他站起来,慢慢走近它,小心地把帽子放在它的脑袋上…
    响马的手无意中碰到了它的头发!——那绝对是人的头发。响马的心猛地抖了一下。
    那顶帽子又一次掉在地上。
    响马这一次不敢弯腰捡了。他死死盯着这个塑料人的眼珠。他感到,它是在试探他的胆量。如果他不敢捡这顶帽子,那么他就输了,它摸清了他的根底之后,会加倍吓他。漫漫长夜,响马实在承受不住这种恐怖的煎熬了。
    他必须把这顶帽子捡起来。
    他后退一步,一边盯着它的眼珠,一边慢慢弯下腰去。
    就在他要摸到帽子的时候,塑料人突然直挺挺地朝他扑过来!那一瞬间,响马看见它的表情依然是木木的,双臂依然贴在身体两侧,像一具尸体。
    响马惊叫一声,就地一滚,窜到沙发前,惊恐地回头看去——那个塑料人“吧唧”一声摔在了地上。
    它倒了。
    塑料人没站稳,倒了,仅此而已。
    响马惊惶地看着它。他认定,它是故意倒下来的。
    响马定定心神,慢慢走过去,把帽子踢开,然后,小心地把它扶起来,立好。它的个头跟响马一样高。
    “别演戏了。否则,我就把你扔出去了!”响马近近地看着它,突然说。
    墙上挂着石英钟,眼看就到零点了。小区里彻底宁静了,远处高速公路的车声也渐渐消隐,梦在夜空中飘荡。
    也许是因为刚才的震动,响马看到这个塑料黄减的两个眉毛一先一后掉了下来。它没有了眉毛,变得更加恐怖,鬼气森森。
    响马正惊怵着,它的头发也一片片地掉了下来,很快就掉光了,一个光秃秃的脑袋。
    响马咬着牙关,鼓励自己挺住,挺住,挺住。他低低地说:“你用这种方式说话,我听不懂。”
    塑料人光秃秃地看着他,还是一言不发。
    响马不再说什么了。他忽然想到:如果让它一下就变成一个活人似乎不太可能,应该给它一个台阶。于是,响马看着它的眼珠,好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我有点饿了。”
    塑料人木木地看着他。
    响马又说:“我得去吃点东西。”
    然后,他一步步后退,终于退进了厨房——他想,他再次回来的时候,也许就会看见活的黄减站在他的房间里了…
    他不饿。
    他走进了厨房之后,总得干点什么,他轻轻打开酒柜,拿出一瓶洋酒,猛灌了几口…这时候,四周突然变得一片漆黑。
    停电了?
    响马傻在了那里。哪有这么巧的事!
    此时,他不敢走出这个厨房的门了。他在黑暗中静静地站立,聆听那个塑料人的动静。
    突然,他听见一个嘶哑的声音:“响马,你来。”
    他哆嗦了一下,大声问:“你是谁?”
    “我就是黄减啊。”
    ●梦游
    响马差点瘫软在地。
    黄减…
    正是响马把这个黄减抱回来的啊!
    他扶着墙慢慢走出去,客厅里漆黑一片,看不见任何东西。他站在离那个塑料人很远的地方,颤巍巍地说:“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把我的替身抱回来了,我就溜进来了。一会儿我要把它抱走。”黑暗中一个声音说。
    “你是真人?”
    “当然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的办法太多了,怎么都能进来。对不起啊,我只是想抱回我自己的东西。”
    “我能点上灯吗?”
    “不行。”
    “为什么?”响马更加惊骇了。
    黄减似乎想了想,说:“我已经被开除了,我已经不再是这里的保安,现在我是私闯民宅…真的,我只是想抱回我自己。”
    响马注意到,刚才他说的是:“我只想抱回我自己的东西,”而现在,他说的是:“我只想抱回我自己。”
    “刚才我进厨房的时候,客厅里只有一个塑料人,接着就停电了,回来就听见你说话了…现在,我什么都看不见,我怎么能肯定…不是塑料人在说话呢?”
    “信不信由你吧。反正你不能开灯。”
    “我可以抽烟吗?”
    “也不行。”
    “那好吧。你说,飞天小区怎么有点不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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