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东所有人都在撒谎在线全集:洞穴(13)洞穴(13)
“我哪知道啊。”
静了一阵子,她又小声说:“假如你半夜上厕所,千万提前跟我说一声,别吓着我。”
“我尽量不上厕所。”
又静了一阵子,她又说:“假如半夜你出去,即使你不让我跟着你,我也不敢一个人呆在这房子里。”
“你在房子里怕什么?”
“万一你说的那个黄减爬进来呢?”
隔一阵子n就小声说几句什么,无非是“外面是什么声音”“你攥紧我的手啊”“你是不是已经睡着了”之类。
后来,响马实在太困了,n的声音就变成了糨糊,他听不清字节了。
随着响马朝梦乡里越陷越深,n的耳语变得像抽象画一样破碎支离,越来越荒诞:“你别先睡啊~~睡觉危险~~她现身了~~她就是我~~我怕~~你不能怕~~你怕我吗~~”
大约半夜的时候,响马被什么惊醒了。
窗外好像有一只猫在叫,那声音低下,狭长,丑陋,孤单,鬼祟。
响马翻了一下身,看见一双像猫一样的眼睛,闪着绿幽幽的光。这双诡秘的眼睛离他太近了,他的魂差点飞了。
是n!
她一直没睡,她在暗暗观察响马。
“我醒了,你别怕啊。”响马说。
n在黑暗中静静看着他,突然说:“告诉我,你最怕什么?”
响马猛抖了一下。这句话他太熟悉了!
身边的这个人是谁?
难道操纵自己梦游的人就是她?n?
“你要…干什么!”响马颤颤地问。
n“嘿嘿嘿”地笑起来:“我只是想问问,你最怕什么?”
“你可别吓我,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你睡着了呢。”
“别撒谎了,你是以为,我就是那个梦中的女人,对吗?”
响马不知说什么好,他越来越觉得她可疑了!
“我不是。”她又说。
响马愣愣地看着她,不说话。
她继续说:“我是你的女人。”
接着,n好像怕吓着响马一样,试探着钻进响马的怀,把他慢慢抱紧。
然而,深夜里那猫一样绿幽幽的眼光,却在响马心中留下了一道阴影。
●来历
第二天,n坐989去上班了。
她在一家IT公司当文秘,上班要第一个到,下班要最后一个走,因为她拿着钥匙。她的工作无非是接电话,接待客户,外联等等,反正杂七杂八的事一大堆。
她走的时候,对响马说,晚上她回来。
响马透过窗子看着她的背影。
她穿一件米黄色风衣,黑色短靴,头发长长的,但是缺乏光泽。她的身材很不错,看背影,还有几分俊朗。
她走着走着,突然回过头,朝响马的窗子望过来。
响马吓得一缩头。
她好像没有看见响马的眼睛——前面说过,从外面看楼房的窗户,是一个黑洞洞——她回过头,继续朝前走。
响马继续看。
他在对比n和那个恐怖的梦中女子的背影,越对比他越觉得像。
n终于出了小区的门,一拐,不见了。
响马倚在窗前,呆呆地想,难道自己是引狼入室?
趁着太阳刚刚升起来,他开始回忆。
一年前,朋友阿2找到响马,开口就说:“响马,我小姨子爱上你了。”
“你想和我攀亲戚呀?”
阿2说:“你还没我富呢,我攀你干什么?”
后来,响马知道阿2说的是真话。
他小姨子就是n,23岁,据说心高气傲,到目前为止都没有看上哪个男人,她说她见过的男人都肮脏,她要找一个像风一样清爽的男人。
一次,阿2家举行一个Party,响马去参加了。那次,n也在。
以前,她就在阿2家看过响马的绘画作品,一直很仰慕。那天,在Party上,她一直坐在暗处静静观望响马,她被响马身上的美术气质深深打动了。
她半遮半掩地向姐姐吐露了这个心事。
而阿2对响马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响马都想不起那个Party都有哪些人了,更没注意n长的什么样子。
当时,阿2的神态有点异样,他说:“你是她第一个爱上的男人,也将是最后一个。”
响马瞪大了眼睛,莫名其妙感到了压力。
“希望你能…好好待她。”阿2的声调更低。
“她怎么了?”
“癌。医生说,她顶多能活6个月。”
“可是,你知道我有女朋友…”
“我当然知道你有女朋友,而且不止是一个。你难道不能把你那些庸俗的爱情暂停一段时间吗?…陪她半年。现在,她已经离死亡越来越近了!”
“她知道她的病吗?”
“不知道。”
响马想了想,说:“你放心吧,我会把她当妹妹一样对待的。”
“不能当成妹妹。”
响马更正了一下:“我会尽全力扮演好她的恋人的。”
当时,和响马来往密切的女孩是b。
b开了一个花店,响马当时就去了她的花店,对她说了实情。b说:“你好好爱她一次吧,我不会怪你。”
洞穴(14)
后来,阿2终于找了一个机会,把n介绍给了响马,然后他就找个借口离开了。
n长得不漂亮,并且脸色一点不红润。那是在一个酒吧,响马和她聊了两个多小时。为了让她尽早得到一个男人的爱,响马过早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全身都哆嗦了一下,轻声轻气地问响马:“你真喜欢我吗?”
“真的。”
她也握紧了响马的手,说:“那我们就这样在一起,永远不变卦,好不好?”
响马的鼻子一酸,说:“永远不变卦。”
“我就怕找到一个不守信的男人。假如有一天,我被我爱的男人抛弃了,我会死的。”
响马抱紧她,一边抚摩她那毫无光泽的长发,一边说:“你太纯情了,任何男人都不忍心那样对待你的。”
n喜欢看月亮,响马经常陪她一起站在高高的立交桥上,看月亮。其实,响马对此毫无兴趣,却做出很有兴趣的样子。
自从n跟响马在一起,她的脸上渐渐有了点健康的润泽,双眸也有了光彩。
她经常依偎在响马的怀中,对着月亮憧憬——结婚的时候,做两个月亮窗,做一个月亮门…
一个月过去了。
两个月过去了。
三个月过去了…
阿2这时候已经和太太移民加拿大。开始的时候,他们还和响马经常在网上通过MSN联络,时间长了,联络也断了。响马听说,他们在多伦多贷款买了一个三层小楼,他们每时每刻都在为还债奔忙,根本没有时间跟大陆联系。
半年过去了。
n竟然没有死。
又过了一个月,响马的女友b来到了飞天小区——响马对她说过,n只有半年的寿命。
b和响马吵起来,她认为响马在欺骗她。
响马正在跟b辩解,却猛然听见传来敲门声。是n来了!
两个人的舌战陡然停止了。
响马慌乱地把b推进了另一个房间,然后他为n打开门。
“你怎么这么慢?”
“我在刮胡子。”
n放下包,抱住响马:“你看看,我变没变样子?”
“文眉了?”
“漂亮吗?”
“漂亮。”
“那你吻我啊。”
响马朝b藏身的房间瞟了瞟,这些话b听得一清二楚。然后,他捧过n的下颏,亲了一下。
那天,n跟响马腻了两个小时还没有走的意思。当时,天已经冷了,还没有供暖。而b穿得非常薄,那个房间里又没有衣服,没有被子,不知她冻成了什么样子…
b屏声敛气,始终没有弄出一点声响。
响马就在女友的监听下,跟另一个女人缠绵,直到夜深人静。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响马试探着问。这时候,他已经跟n上过床了。
“好吧。”n竟然很爽快。
响马长出一口气。
下了楼,响马打个车,一直把n送到电影厂大门口。他只知道她家住在这个大院里,但从来没有去过她家。
她说:“响马,你回去吧。”
“好,再见。”响马说。
她笑了笑,转身走了。
走出几步,她又停住了,慢慢返回来,在月光下对响马说:“响马,我想问你一件事…”
“你说。”
“唉,算了。”
她再次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回头挥手:“你回去吧,再见。”
响马的心不落底,追上去,把她拉住:“你刚才想问什么?”
她静静地看着响马,突然说:“刚才躲在你房子里的那个人是谁?”
响马一下就呆住了。
n不再说什么,低头急匆匆地走了。
后来,她再也没有问起过这件事。
…b因为n跟响马一直争吵不休。最后,她终于遇到一个有北京户口的有钱男人,把响马踹了。
n奇迹般地活下来。
响马不可能娶她,他多少次想对她讲明真相,却一直开不了口。他担心她会一下子垮掉。他一直认为是爱情在支撑她活着…
响马就在这样矛盾的心态中度日如年。
此时,响马忽然有了一个令自己毛骨悚然的猜想:这个n是不是半年前就死了呢?
●空房子之约
响马继续工作。
他在电脑前画图,搞创意,搞设计。他的大脑里却一直播放昨夜那一幕——n阴森森地问他:“告诉我,你最怕什么?”
她就是那个女人吗?
她为什么要害自己?
响马跟她在一起,完全是在做善事。而且,他为这样一个毫无关系的女人花了很多钱,花了很多时间。
他觉得,即使她现在已经不是人,即使她已经知道了真相,那也应该感激他,怎么会恩将仇报呢?
响马有个特点,有什么事想不开,就要上厕所。他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敏感地看了看门缝下,又看见了一张纸条!
他急忙捡起来,展开——还是那个柔软的笔体:
请你到飞天小区22号楼2门202室来一趟,好吗?
落款依然是:陌生的朋友。
响马站在那里,左思右想:n已经去上班了,这纸条是谁塞进来的呢?
最后,响马又去了。
洞穴(15)
他有一种希冀:这个人既然三番五次地邀请自己,一定有情况,也许,她就是知道谜底的人。
他又来到那栋楼的背后,走进去,经过一段幽暗的窄仄的楼梯,站在202室的门前,深呼吸,然后用手揿门铃。
没有人。
响马一直在揿,一直没有人开门。
他用拳头擂门板,可还是不见人出来。
这是一个空房子。
他的心中又增加了一种恐惧,快步走出来。
他没有回家,来到了小区的花园里,静坐。他要让太阳晒一晒他惊恐的心。
一只蜻蜓在无声地飞。几条金鱼在池塘里无声地游。一只甲壳虫在鹅卵石小路上无声地爬。
他一直想了很久,仍然没有产生破译恐怖的灵感。天快黑的时候,他沮丧地回家了。n快回来了。
●同居
天黑了,n还没有回来。也许她正在路上。
响马又一次躲在窗子后,观察对面的楼房。
那楼房的窗子稀稀拉拉亮着灯。而那个202室一直黑着,它旁边的几扇窗也都黑着…
n回来后,响马掩饰着眼里的隔阂,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她:“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啊,路上塞车。”
“吃饭了吗?”
“吃了。你呢?”
“也吃了。”
n坐在响马身旁,讲她们公司白天发生的一些事,比如,张经理签了一张订单,60万元…她问响马:“你知道是人民币还是美金?”
响马才不关心这些。他问:“你姐姐他们最近回不回来?”
“我姐姐?”
“就是阿2两口子啊。”
“噢,其实那不是我姐姐。”
响马愣住了。
“我们是在火车上认识的,很谈得来,就认了姐妹。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一直没联系。”
响马的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本来他想让阿2捅破这层窗纸,看来只有自己动手了。
“n,我想对你说个秘密…”
“你最近怎么总是神叨叨的?又有什么秘密?藏宝图?神灯?芝麻开门?”
“你别胡闹。我想,我说出来你会受不住…”
“跟我有关系呀?”
“是的,跟你我都有关系。”
“那你别说了。”n的脸色冷下来。
“为什么?”
n突然笑了笑。
“你怎么了?”
“我知道。”
“你知道?”
“一年前,医生说我只能活半年。你为了让我得到一点爱,得到一点温暖,假装和我相爱。为此,你女朋友还抛弃了你。”
响马傻了。
停了停,她又说:“我也知道你有很多性伙伴。”
响马低下头去。
n叹口气,继续说:“这一年我得到了很多欢乐,我下辈子都不会忘记!…谢谢你,响马。我知道你不会和我结婚,当然我也不会和你结婚,就这样吧,我觉得挺好的。”说到这里,n的眼睛有点湿。
响马的眼睛也有点湿。
静默了一阵子,n问:“响马,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死吗?”
响马摇摇头。
n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响马一下抱紧了她。她也抱紧了响马。
“n,好好活着,我们都好好活着。”响马重重地说。有两串泪珠掉在他的手上,凉得像窗外的月亮。
这一夜,响马跟n相拥而眠。
n一句话都不说,像小猫一样乖顺,静谧。
响马沉浸在温柔富贵乡,几乎忘记了夜里即将要发生的…
半夜,他被什么东西碰醒了。他微微睁眼一看,心一抖——房间里亮着夜灯,那光很暗淡。n不见了。
她去厕所了?
响马不敢妄动。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卫生间有动静,他认定她就在卫生间。可是,又过了半天,仍然不见她回来。
她在干什么?
她怎么对响马一直隐瞒她的秘密了如指掌?
她怎么知道那一天b藏在他家里?
响马光着脚轻轻走出去,看见卫生间亮着淡淡的光。这时候,他已经预感到了一个恐怖的景象…
他几乎没有一点声息地走过去,通过门缝朝里看,头发都竖起来了——n穿戴整齐,立在梳妆镜前,对着镜子化妆!
此时,她正在涂口红。她的眼睛画上了黑黑的眼影,特别吓人。
她的嘴本来挺大,现在她把它画得很小很小,上面一点,下面一点,很夸张,在苍白的脸上如同一颗红豆,红得像血,很像满清宫廷里的妃子。
然后,她慢慢慢慢慢慢走出来。
响马一下就闪开了。
他看着她直挺挺地朝外面走去。
难道真是她?
响马的心狠狠一酸,接着就充满了巨大的惊恐。
n走出房门之后,响马按捺住狂烈的心跳,也慢慢慢慢慢慢地走到门口,通过门缝,他看见n一直走向小区外。
这时候,响马已经肯定她就是那个梦中的恐怖女人了!
那个新来的保安还在打瞌睡。
n终于走过小区大门,朝那片荒草地的深处走去…
在纸灯笼的白色光晕中,有一些不眠的飞虫在无声地舞动。有一条黑猫像幽灵一样一闪而过,草深不知处。
洞穴(16)
响马实在不敢跟她走出去,走向那黑暗无边的荒草地。他惊惶地反过身,把所有的灯都打开,然后躺在床上,等待她回来。
四周一片死寂。响马突然想:我是不是在做梦?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钻心地疼。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响马听见一声很轻很轻的门响。他一动不敢动,耳朵张得像簸箕一样大,捕捉着来自n脚下的声音。
她没有直接走进卧室,而是走进了卫生间,用清水冲洗脸面,她冲了很久很久,好像要把脸上的那层皮褪掉。
她不是人!
她早死了!
终于,水龙头停了,他听见n走过来。
尽管她蹑手蹑脚,几乎没有弄出一点声音,但响马还是听到了。他急忙闭上双眼,尽可能地放松,眼皮呈现出熟睡的安详。
她走进卧室,站在响马的头上,纹丝不动地注视他。
虽然隔着眼皮,可是响马能察觉到那条高高的黑影笼罩了他。他甚至闻到了她身上荒草的气息。
她在跟他对峙。
她要考验响马到底睡没睡着。
响马尽量让自己的鼻息自然,舒畅,不让对方察觉出做作来。他的心里暗暗祈祷:千万别咳嗽啊。
他知道,一个醒着的人和一个睡着的人咳嗽是不一样的,一个伪装睡着的人如果咳嗽最容易露出破绽。
他越不想让自己咳嗽,嗓子越痒痒。他压制着自己。他惊恐至极,痛苦至极。
终于,那个黑影慢慢慢慢慢慢脱了衣服,轻轻躺在了他的身边。她的身体很凉。
响马一直坚持着那种不属于他的鼻息声,直到听见n轻微的鼾声。
她睡着了。
她睡着了?
响马不敢相信,继续伪装。
他终于憋不住了,在他要咳嗽出来之前的那一刹那,他翻了一个身作为前奏,然后咳嗽起来。憋得太久了,他咳嗽的声音很突兀,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感到n抖了一下,她的鼾声戛然而止。
她伸过凉凉的手拍了拍响马的背,叫了声:“响马!响马!”
响马假装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你醒醒!”
响马睁看眼,看见n在月光中看着他,她的脸很阴暗。
她说:“响马,我害怕…”
她的虚伪让响马愤怒,他冷笑了一下,说:“n,我们可以打开灯说话吗?”
“可以啊。”她说。
响马一骨碌坐起来,把灯打开,然后站在地上,靠近房门。
n也围着毯子坐起来。
她被灯光刺激得眯着眼睛。这时候,谁都不会把她跟刚才那个可怕的影子联系在一起。
“n,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我对你怎么样?”
“你为什么说这个?”
“现在,我只想问你一句实话——”
“你说。”
“不管怎样,你都不要害我。”
“我害你干什么?”
“你…是不是死了?”
n的脸色突然变白了,她定定地看着响马,厉声叫道:“响马,你有病!”
“不是我有问题,是你有问题!”响马出奇地冷静。
“我?我有什么问题?”
“我问你,刚才你干什么去了?”响马说这句话的时候,死死盯着n的脸。
“刚才?我一直睡在你身边啊!”
“胡说!”
n也平静下来,盯着响马的眼睛问:“那你说我干什么去了?”
“我亲眼看着你,描眉画眼,然后直挺挺地走进这个房子…你到那片荒草地里干什么?”
n木木地看响马。
“怎么,你能说我在编造吗?”
“不…”她一边说一边低下头去。
她要说实情了!
响马后退了一步。
“我…我想我可能梦游。”
她的话出乎响马预料,他的思维跳跃了一下。
“你梦游?”
“因为,我刚刚做了一个梦,那情景和你说的一模一样。”
响马不知应该继续和她保持这种距离,还是应该走上前。
“响马,你别怕,你过来。”她突然抬起头,说。
响马想起了梦中的那个恐怖女人,她也是这样叫他过来的。于是,他没有动,只是低低地说:“你继续说下去。”
“…我可能是被你讲的事吓坏了。最近,我一直害怕,怕自己也半夜起来出去梦游,怕走进那片荒草地…越害怕什么越可能发生什么。”
响马一下泄了气。
如果n就是那个神秘女人,那么,她太深邃了。
如果n不是那个神秘女人,那么,那个神秘女人就更加深邃了。
●第三次相约
这一天,n又去上班了,家里又剩下了响马一个人。
他没有什么要紧的活,就画起画来。他继续画那幅《对面的楼房》。
这幅作品不写实,整个画布上都是黑糊糊的窗,不方不圆,像一个个山洞。在众多窗子前,漂浮着一只只惊惶的梦一样的眼睛。眼睛和楼房是两个层面,两个维度。
他画着画着,很神经质地扭头看了看,又看到门缝下出现了一张纸条。
他疾步跑到门前,迅速打开门,楼道宁静,没有一个人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