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时候居然有人主动提出竞选大总统,倒是让国会的人吃了一惊,还有人这么不开眼?原来是原外交官、前黑龙江督军、今中华民国驻苏俄大使毕桂芳。这会儿卸任了苏俄大使刚刚回国一周,得知任何人都能竞选总统,于是在家仆的误解中由仆人递交了申请。
国会议员们顿时兴高采烈,将毕桂芳的名字填了上去,等毕桂芳前后打听清楚前后之后,自然是吓了一大跳,和王茂如竞选?这真是电线杆上插鸡毛,好大的胆(掸)子啊。
自己算是一世英名一时糊涂折进去了啊。
毕桂芳顿时哀嚎后悔不已,这次总统竞选肯定失败了,而且不单单竞选总统失败,因为后来自己的友人福建众议员汪有龄说,按照竞选规则失败的候选人只能担任荣誉虚职,自然也别指望王茂如将来在政府给他安排什么工作了。毕桂芳在家郁闷得足不出户,连声骂自己的小厮不能打听清楚,就胡乱传报这样一来自己可惨了。
毕桂芳寝食难安,唯恐自己日后遭殃,尤其是还有三天就大选,岂能坐以待毙。于是他在向外交部述职之后立即找到外交总长陆徵祥,向其说明原因,原来是自己的下人问了一下自己,自己只是随口答应了,岂料到被下人们误会,直接替自己填了申请单,请陆徵祥帮自己向国会或者王茂如求情。
陆徵祥苦笑道:“植承兄,此时……不好办呢。”
“为何?”毕桂芳道。
陆徵祥道:“下班之后。你来我家,我们小酌几杯,我与你仔细说清。”
晚间毕桂芳在家挑了几分厚礼带到陆徵祥家中。恰逢陆徵祥长子陆少华也在,陆少华此时却是在政府之中担任司法部全国巡回检查司副司长一职,可以说是陆家最有成就之人,几个弟弟皆不成器成为纨绔子弟,让陆徵祥早早地给扔到了国外去了,省的在国内丢人现眼贻笑大方。
今天听说毕桂芳来,陆少华本是要走。陆徵祥道:“你也在政府之中,未来必定和毕伯伯有所接触,他之未来与你有益啊。”陆少华便留了下来。
毕桂芳来后。陆徵祥陆少华父子二人便接待与他,陆徵祥本不饮酒,小酌只是个借口,倒是毕桂芳心情不顺小喝了几杯。陆少华也与作陪小酌两三。陆徵祥见状笑道:“植承兄。何苦闷闷不乐,小弟还要恭喜与你。”
毕桂芳苦笑道:“便是这样,何必还要恭喜呢?”
陆徵祥道:“你这一招,成了,便是鹏程万里,败了,的确是一败涂地。”
“何故?”毕桂芳问道,“什么成与不成?”
陆徵祥道:“植承兄真以为你这一招是败招?”
“然也。”
“错了。错了。”陆徵祥笑道,“植承兄。你确实解了尚武君一个大忙啊。”(王茂如封尚武将军,因此尚武君乃是他人对王茂如的代称,以表示尊敬)
毕桂芳立即恭敬道:“愿闻其详。”
陆徵祥说:“此番竞选,尚武君参选,总统之位便铁板钉钉一般一准是他。可是谁人看到了还有一个职务?副总统之位!”
毕桂芳苦笑道:“副总统之位乃是虚职,虚职而已,既不能做主政,又不能参政,实在是笑柄而已。”
“却是如此,副总统既不能主政又不能参政,而且还不能议政,看起来还不如一个众议员之重要。”陆徵祥道,“可是植承兄,尚武君做总统,你若是做了副总统,却是有你的好处。他乃国之柱石,轻易不能出国,而担任总统之后,出国访问代表国家与一些小国签署一些协议的重任,必然会交给你来办。另外外国重要嘉宾来访,尚武君也肯定会交给副总统来接待,你信是不信?”
毕桂芳惊讶道:“这不可能吧,以往副总统都在家里待着,无事也不会外出,怎么……”
陆徵祥笑道:“那是你不了解尚武君,他是一个很会给别人安排工作的人,每个人在他手中都有事情做,也就是说,尚武君手下不养闲人。我以前也没想到过,为何尚武君能够创下如此大的系统,后来还是少华与我详细说了,我左右思考才悟到这一点。尚武君此人未必才华卓绝,但他有一点却是你我所不及,他做事总会安排人去做好。”
“使唤人,谁不会啊。”毕桂芳笑道。
陆徵祥摇头道:“错,这使唤人可是一门艺术,让谁去做什么,若是安排合理,事半功倍,若是不合理,事倍功半不说,极有可能砸了招牌。他做事有三点可取,第一会使唤人,第二点目光长远,第三点做事执着。所以,你若未副总统,定然会被委以重任,以退去副总统将来成累赘的惯例。而且这次看来,那几个竞选对手无一例外即没有行政经验,又没有治理经验,无非就是一腔热血聊作添头之士。他们和尚武君一起参选,说出去都让尚武君头疼,对手太差,给外人一种总统内定好的模样。”
毕桂芳笑道:“难道不是内定好?尚武君若参加,谁敢与他竞争?此事若不内定,何事为内定?”
陆徵祥道:“植承兄所言甚是,岂能万事公平,我也想要那公平,但这许多年来却看到,公平只是一场梦。因此我追求的是,心安理得,不让万能的主嫌弃我一身肮脏。”
“一旦涉入政坛,你就已经脏了。”毕桂芳取笑道:“子欣何不竞选?”
陆徵祥叹道:“我出面却不合适,欧战结束巴黎和会之后,我成了替罪羊。便是因为当时尚武君在欧洲大力提携与我,回国之后我才能平稳接权,现在我岂能站出来与他竞争?只能他来提名我做什么,却是没有道理我去选作什么,植承兄可否理解?”
毕桂芳道:“的确如此。”
两人又说起总统竞选,如今毕桂芳还没有拿出自己的总统竞选宣言,如何在竞选日当时能够一鸣惊人,却也是一个头疼的问题。
倒是一旁默不作声的陆少华笑道:“若是竞选总统,毕伯伯的竞选宣言讲与不讲一般,可若是竞选副总统,小侄便有一个好主意。”
毕桂芳忙问:“贤侄来说。”
陆少华道:“前总统孙立文推行南方土地改革未果,反遭南方士绅抛弃,原本大本营的南方成了反孙主力。可是这土地改革,却是民党的主张,孙大总统只是将民党的主张整理并加以规范化而已,当然孙大总统也极力支持。”
“贤侄此言何意?”毕桂芳倒是糊涂了,说竞选宣言,怎么又扯到前总统孙立文身上了?
陆少华笑道:“毕伯伯,民党尽管在孙大总统辞职之后一再败退,如今一盘散沙。可毕竟底蕴深厚,国会众议院之中且尚保留许多席位,因此毕伯伯想要争夺那副总统之位,定要拉拢住这些闲散的民党众议员手中的选票。”
陆徵祥道:“你的意思是,利用土地改革,博取让民党议员的好感,继而获得选票?”
陆少华道:“是,此乃出奇制胜也。”
毕桂芳斟酌片刻,道:“的确是出奇制胜了,怕是反对者更多。”
陆少华笑道:“毕伯伯,反对者此时哪能顾得了反对你,他们都支持尚武君去了。”
陆徵祥笑了起来,毕桂芳倒也笑了,看来未来还是年轻人的天下,两个老家伙没想到的问题,陆少华倒是想明白了。
距离国会总统大选的前一天和三年前向相比平静了许多,三年前他连续召开了几天的会议,几乎不眠不休的,手下人也人人紧张。而今天,王茂如师少阳本来又要聚齐众人,王茂如笑说还有这个必要吗?师少阳失声而笑说真没有这个必要了,王茂如说大家好好休息一晚上,听听小曲放松放松就好。
王茂如以为自己可以放松,然而紧绷的精神一直都紧张着,没有人能够理解他此时的心情。
作为穿越者,王茂如不能算是成功的一位,他用了十二年的时间,才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每一步凶险每一步杀机,都能够让他丧命。活到现在,王茂如自认为是运气好,自己的运气太好了。他历经了数十次的暗杀暗算,又历经了数次的背叛,这一次次打击并没有击垮王茂如,反而让他在的神经更加坚韧。
孙立文送给他一个绰号是九尾狐,他真的有那种智慧吗?当然不是,只是因为他历经的磨难和遭遇,掌握的信息和局势远超其他人。作为穿越者,王茂如深知掌握信息,才是掌握一切的关键。
中情司给他搜集信息。
缉侦司给他搜集情报。
军情司给他搜集情报。
商业调查公司给他搜集情报。
天使儿童基金会、太古基金会、乐家基金会三大基金会给他搜集资料。
青促会给他搜集资料。
复兴党给他搜集资料。
王茂如掌握了打量的第一手材料,尽管他不能控制所有的事情发展,可是却给人一种极其强烈的错觉,这个人无所不能,他就像是一个神一样存在着,不,在舆论之中他就是神了。
谁掌握舆论,谁掌握民意,谁掌握民意,谁掌握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