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斌将车座放平,躺在上面迷迷糊糊地打了个盹儿,一阵手机悦耳的音乐声将他从断断续续的梦中惊醒。
“周部长,我们已经到旌东大酒店了,你现在哪里?”话筒里传来了唐姗姗柔和的声音。
“哦,我正在去旌东大酒店的路上呢,”周文斌睁开眼睛,看了看车窗外面,许多上班族已经忙忙碌碌地在大街上穿梭,于是,撒了个善意的谎,“你们在哪个雅间?”
“大上海雅间,”唐姗姗催促道:“你快过来吧,杨部长已经到了,大家就等你过来开席了。”
“你们先开席,别等我了,”周文斌看了看大街上的汽车像下饺子似地,堵成一锅粥,便说:“路上塞车,我估计还要一会儿才到。”
唐姗姗恭维道:“那怎么行,你是我们的头儿,头儿不在,我们哪有随便动筷子的道理呢?”
“唐姗姗,别寒碜我了,”周文斌讪笑道:“好吧,我尽快赶过来。”
放下电话后,周文斌发动汽车,汇入了车海中。
短短几百米,只相隔一条街的路程,就耗去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足见这座城市的交通状况是何等的糟糕。
也许是这座城市的经济发展了,人们的经济收入和生活水平都提高了,大部分人家都进入了小康水平,以四个轮子的汽车,总比用两个轮子的自行车、摩托车,显得更有档次,更加气派,更为风光一些。
“俺们是有车族!”这句话听起来入耳,不管是开奥拓车的,开吉利和桑塔拉的,还是开宝马、奔驰的,只要是和“车”字沾边的人,在和那些靠两条腿走路,挤公交车的人谈话时,就有一种强烈的自豪感。
然而,有时候,在繁华的城市里,在上下班高峰期,四个轮子的汽车并没有两条腿走路来得快。
所以,许多来我们这里留洋的老外,只要不是受到国家保护的动物,他们都不喜欢买车,上街时,他们都喜欢骑自行车,因为,自行车的曾一度时间被国人们称作“洋马儿”,本身就是泊来品,这种东西体积小,重量轻,灵巧、方便,适用于走街串巷,深受洋人们的喜爱。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周文斌将帕萨特停靠在旌东大酒店门前的停车场内,跳下车,锁好车门,信步走进了酒店大门。
当旋转玻璃门将周文斌的身子扇进酒店一楼大厅的时候,眼前出现的情景,一下子让他惊呆了——
一男一女从电梯里走出来,女人脸上露出了甜美、醉人的笑容,她的娇躯偎依在男人的肩膀上,男人用一只手搂着她的小蛮腰,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人,似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显得那样的自然、温馨和舒适......
这个男人是王熙的同学杨雄,那天晚上,周文斌以王熙男朋友身份参加她的生日PARTY时,就是这个油头粉面的家伙不停地与他较真,处处刁难他,试图给他和王熙难堪,令周文斌非常不爽。
这个女人就不用说了,她就是周文斌的老婆朱琳。
周文斌万万没想到,这个每天和自己睡在一张床上的女人,居然和自己的死地杨雄搞到了一起,这对他来说,不是天大的讽刺吗?
“……,当然,走私、贩毒、倒卖军火和拐卖妇女儿童的事情我不做,还有,你们家做的那一行我也是不做的。”
周文斌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和杨雄说这番扬眉吐气的话,今天又看见这个男人和自己的老婆那样亲热,结结实实地戴了一顶绿帽子,顿时感到无地自容,脑子一片空白,脚像生根似地,目瞪口呆地站在大厅里。
朱琳和杨雄同时看见了周文斌。
“你……你怎么在这里?”朱琳见到丈夫那张铁青着的脸,顿时臊得满脸通红,神经质地将杨雄推开。
“你们认识?”杨雄朝朱琳小声嘀咕了一句,主动上前和周文斌打招呼:“周先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周文斌看见这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就连杀他的心都有了,但见老婆一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讪笑道:
“是啊,杨先生,你说这世界是不是太小了?”
“就是……”那天晚上,杨雄见周文斌在红都城夜总会天上人间包房里,赤手空拳地打翻了三个持刀歹徒,不敢小瞧他,对他另眼相看,尴尬一笑:“对了,王熙今天晚上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她出车祸了。”
“你说什么?”杨雄吃惊地问:“什么时候,严重吗?她现在什么地方?”
“她现在市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
甩下这句话后,周文斌狠狠地瞪了一下站在杨雄身后的老婆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到一楼的电梯口。
“你怎么……”
杨雄将嘴巴张得老大,他的话还没有问完,周文斌已经把自己怒不可遏的身子关进了电梯。
“我靠……”
电梯里的周文斌恨得咬牙切齿,他不知道,如果杨雄继续和他纠缠下去,是否会把这对狗男女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