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斌梦见自己独自人人走在一条弯弯曲曲小路上,小路两边插满了蜡烛,不知道通向何方。
烛光闪耀,照亮了他前进的方向。
路上的人行色匆匆,谁也不和谁打招呼,显得相当陌生,他主动向他们打招呼,这些人像聋子一样,根本不理会他,匆匆赶路。
突然,他在人群中看见了自己的父亲,一边喊,一边朝父亲追了上去。
父亲回过头,诧异地看了他几眼,大声呵斥道:“谁叫你来这里的,你走了,你妈怎么办?快回去!”
一阵阴风吹来,烛光熄灭了,父亲不见了,路上所有的人都不见了。
天黑漆漆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他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于是,像扑灯蛾那样,朝灯光闪亮的地方奔去……
市人民医院的一间高级病房里。
周文斌仰躺在病床上,朱琳坐在床上的一张凳子上打盹儿,张璐璐侧卧在护理床上熟睡了。
放在床头柜上的一台心电仪上,心电图跳动了几下,周文斌的手动了动,心电图继续跳动,他的手连续动作,心电图再次恢复平稳。
只不过,这次的心电图上显示由原来的每分钟60次变成了75次,这是一个人正常的心跳次数。
周文斌上、下眼皮煽动了几下,努力睁开眼睛,发现房顶上的白炽灯相当刺眼,再次将眼睛闭上。
适应了一会儿,再次将眼睛睁开,却发现自己仍旧躺在原来的病床上。
房间里除了老婆朱琳意外,还多了一个张璐璐。
他努力挣扎了几下,试图让自己坐起来,却发现身体很软,很虚脱,一点力气都没有,他耸耸鼻子,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精和消毒水味儿。
他再次闭上眼睛,脑袋不停地运转,浮现在脑海里的是自己赤手空拳地和两个拿着匕首的歹徒搏斗。
一个歹徒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他刺来,他翻身从床上跃起,一拳将这家伙打翻在地,另一个歹徒一刀朝他刺来,他来不及躲闪,被他刺中,他本能地用脚踹到了那个男人的下身,那个男人痛得嗷嗷直叫,捂住自己的命根子在地上打滚。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任何力气了,一名歹徒拾起地上的匕首,再次向他刺来。
他只感到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此刻,周文斌的意识完全恢复过来,他的血脉在膨胀,他的身体在颤抖,他的牙齿咬得吱吱作响。
“我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又一次睁开眼睛,房间里的灯光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周文斌感觉一点也不再刺眼了。
“我还活着?”他直盯盯地看着躺在护理床上的张璐璐,心想:“难道我这一次又是被这个小丫头救了?”
朱琳发现病床上有动静,睁开眼睛,发现周文斌正睁眼看她,又惊又喜,急忙从凳子上站起来,大声说:
“老公,你醒啦?”
“老婆,你没事吧?”
“没……没事,”朱琳想起那帮歹徒挟持她的情景,大声抽泣起来,“只要你没事,我们都没事了。”
“没事就好,”周文斌幽幽地说:“等我的伤好了,我一定不放过这帮王八蛋的。”
睡在护理床上的张璐璐听见二人的说话声,迷迷糊糊地醒来。
她揉了揉眼睛,看见周文斌正躺在病床上和朱琳说话,急忙跳下床,扑到周文斌的病床前,惊叫道:
“周大哥,你终于醒了,你知道吗,你从手术室出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时候,都快把我们吓死了。”
朱琳继续抽泣道:“老公,我在医院门口,被那帮歹徒挟持的时候,多亏了张璐璐和他们家的司机及时赶到,我才得以脱身,又是他们家的司机感到病房将那两名歹徒制服,你才脱离了生命危险,要不然,我们这辈子恐怕是再也见不到面了……”
“露露,谢谢你!”周文斌感激地看着张璐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周大哥,你别客气,要不是你以前救我,我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这下,我们扯平了。”
“这是两码事,”周文斌歉疚地说:“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我真没用,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连累了你们。”
“周大哥,你别太自责了,那帮人是存心想害你和嫂子的,他们人多,你是照顾不过来的,更谈不上谁连累谁了。”
周文斌幽幽地说:“要是那帮人再来找麻烦怎么办?”
张璐璐安慰他说:“你尽管放心,他们再也不敢来找你的麻烦了。”
“为什么?”周文斌疑惑地问。
“这……这个……”张璐璐本想把父亲出面与黑帮小头目邓老二交涉的情况告诉周文斌,但又觉得不妥,也不想在周文斌面前过早地暴露自己的身份,便说:“这个你不用管,我们已经报警了,你就安心养病吧!”
“这帮警察靠得住吗?”周文斌上次被抓紧拘留所的时候,早就领教过那些警察像变色龙那样,一个个翻脸不认人的样子,根本靠不住,本想提醒一下张璐璐,但看在她对自己热心的份上,也就把这句话咽下肚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