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情景很久以前的每一个晚上基本上都是这样的,时隔了两年多,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还会有这样的一天。当初说断的时候,她也确实是想要断,而且也是想要断得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的藕断丝连,可是如今,两个人兜兜转转,还是在一起了,秦悦歆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热。
陆晨安见她突然不动,抬手向着她招了招:“歆歆,过来。”
秦悦歆抬手抹了一下眼角,收敛了情绪,抬腿走了过去:“怎么了?”
他拉着她抱着她,手落在她的手腕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觉不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没有反应过来,看着他有些怔忪:“哈?”
“手腕上空荡荡的,我家歆歆的手这么好看,不应该戴点儿什么吗?”
秦悦歆微微一怔,他已经将今天送过来的手镯套进她的手腕上了:“嗯,刚刚好,量身定做的一样。”
她低头看着他,不禁皱了皱眉:“陆晨安,这个手镯太贵重了。”
他按着她要脱手镯的手,另外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背将她摁在自己的怀里面,一边拨着她的头发一边开口:“歆歆,知道这个手镯代表什么吗?”
她知道,却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
陆晨安笑了笑:“这手镯我最开始见到的时候是在我奶奶的手上,后来就到了陆启华的手上了,现在,它在你的手上了。”
他没有明说,可是但凡有点儿智商的人也能够猜得出来他话里面隐藏了的意思。
秦悦歆动了动,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胸口,闷闷地开口:“太贵了,万一我戴出去,要是遇上别人抢劫,我是给他还是不给他?”
“……”
显然陆晨安也没有想到秦悦歆这么不按理出牌,话也接不下去了。
秦悦歆抬起头,脸上的眼泪让她有些狼狈,“你不是不要我了吗,陆晨安?”
他突然就笑了,低头一点点地吻着她的泪水:“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了?”
“两年前。”
她直直地看着他,仿佛非要个答案一样。
陆晨安眼角一挑:“有吗?没有吧?”
又耍赖!
秦悦歆忍不住给了他一拳,埋头在他的胸口里面哭了出来。
最后秦悦歆还是将手上的手镯拿了出来,重新放在了盒子里面,然后放到保险柜里面锁好。
她刚才问的问题不是开玩笑的,这么贵重的手镯,带出去手都要被压断。虽然好看,但是财不外露,她觉得还是就这样藏着吧。
陆晨安这个人,向来都不吃亏的,花了这么多钱给她把这么一个手镯整回来,晚上拽着她根本就不让她走。
以前陆晨安装瘸的时候,两个人的姿势总共就那么一两个。
如今他好了,秦悦歆根本就受不了。
被抱到吧台椅子上的时候,秦悦歆终于忍不住了:“陆晨安,你放开我,我不要这样!”
“歆歆,这个位置刚刚好,听话。”
他一边说着一边吻着她,她的弱点全数都被他掌控着,根本就没有任何一点反抗的余地。
“别——嗯!”
“乖!”
又是安抚小孩一样。
这一闹就将近闹到凌晨两点多了,亲悦歆的到了最后眼睛都睁不开来了,重新回到床上的时候直接闭着眼睛就睡了。
只是天还没有亮,不过五点多的时候陆晨安就醒了,床头柜上没有关机的手机在震动。
秦悦歆也被吵醒了,只是她没有睁开眼睛,就这么半睡半醒地听着陆晨安接电话。
让人好好看着她,我待会儿就到。”
女人都是很敏感的,秦悦歆一听就听出来陆晨安接电话里面讲的“她”到底是谁了。
她眉头一皱,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了。
陆晨安已经掀开被子想要起身了,她下意识地伸手捉着他:“陆晨安!”
他似乎没有想到她会想过来,眉头微微动了动,回身亲了她一下:“吵醒你了?”
她睁着眼睛,在黑暗中直直地就这么看着他:“你要去哪里?”
陆晨安摸了摸她的唇角:“有事,我出去一趟,现在才六点不到,你继续睡。”
他的语气有些急,秦悦歆却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又被人扔进冰窟里面一样,捉着被子的手不断地收紧,眼眶一点点地发热,几乎是咬着牙开口:“你是不是要去见人?”
他又低头吻了她一下:“嗯,歆歆乖。”
他又摸了摸她的脑袋,又是这样哄骗的语气。
秦悦歆抱着被子坐了起来,暴露在空气中的后背一片冰冷,就好像她的心一样:“去见月云,是不是?”
陆晨安眉头一挑,有些疑惑,却没有说什么:“是,你快回去睡。”
这样的光明正大,就连一个谎言都懒得给她。
她看着他,抱着被子重新躺了回去。
陆晨安皱了皱眉,抱了抱她:“晚上一起去吃饭。”
她没说话,他坐了一会儿,起身离开了。
关门的声音传来,她终于忍不住咬着自己的手背一下下地哭了出来。
卷二:放下婚戒放下你 114 歆歆在生气?
她觉得自己妥协得已经够多了,他曾经做了那么多事情,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就让她心软了。
他甚至连句“我爱你”都没说过,她就心软了。
秦悦歆从来都没觉得自己这么低贱过,在陆晨安的跟前,从四年前开始,她好像一直都被放在了最低处的位置。
她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迁就他和忍让他,以至于到了现在,她还是这样。
这样习惯的低微让她觉得自己好贱,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叶慧云从小就教她作为女生第一应该爱的是自己,然后才是别人。
只有先爱自己的女生,才会值得别人去爱。
可是遇上陆晨安,她似乎连自己放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窗外的天色一点点地亮了起来,前两天下的雪已经融了,怔怔地看了半响,将被子往上一拉,重新睡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佣人问她中午想吃什么,秦悦歆没什么胃口,直接就说随便煮点儿粥就算了。
她说随便,佣人却不敢随便,最后煮了个温经补血的粥。
秦悦歆将近两年的时间没有工作,之前工作的拿点钱挥霍得差不多了,手上并没有什么余钱。
吃了午饭之后就想去重新找一份工作,写简历的时候更加的难受。
中间那两年的时间,她离开了陆晨安,没有找工作,生活一塌糊涂,如今投简历,却发现自己的简历不知道该怎么去写那两年。
陆晨安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餐桌上吃着饭了,从外面进来的陆晨安带了一身的寒气进来,脱了外套走到她的身旁亲了她一下:“歆歆怎么不等我?”
那若无其事的语气让她心口好像被人塞了块石头一样,秦悦歆抬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开口应道:“我以为你在医院吃了。”
陆晨安眉头皱了皱:“我从公司回来的。”
“哦。”
她淡淡地应了一声,显然有些敷衍,陆晨安看着她眉头皱了皱,半响,他起身走到一旁,没说什么。
秦悦歆在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吃了一半了,陆晨安坐下没多久,她就已经完全吃完了,放下筷子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我吃完了。”
他皱着眉,抬手按住了她的手腕,不让秦悦歆离桌:“陪一下我。”
秦悦歆毫不留情地就拒绝了:“我想洗澡。”
说着,抬手推开了陆晨安摁在自己手上的手,直接起身就走了。
她确实是想要洗澡,还想洗头。
秦悦歆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陆晨安已经上来了,坐在沙发上,看到她擦着头发过来,勾着唇笑了一下,然后招了招手:“过来。”
他以前就习惯这样招着她,就好像是招小猫小狗一样。
以前陆晨安是装瘸的,坐在轮椅上面,所以他抬手让她过去的时候,秦悦歆根本就不会拒绝。
久而久之,竟然成了一个习惯了。
如今听到他抬手招自己,抬起腿忍不住又向他走过去。
走到一半,秦悦歆才反应过来,站在一半的路程中,擦着头发的手都是僵硬的。或者说,她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这些小习惯,不断地暴露着,她在陆晨安的跟前,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位置。
她承认,她确实做不到像有一些豪门太太一样,因为金钱和物欲,所以可以死忍受自己的丈夫在外面乱来,不管他怎么乱来,只要影响不到自己的豪门地位,就永远都不会去追究。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的,让事情就这样过去。
如今陆晨安明明是在外面养了一个月云,将她放在陆家里面,如此齐人之福。
呵呵,抱歉,她没有办法忍受。
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个手镯,秦悦歆却觉得越发的讽刺。
她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陆晨安了啊。
大概是见她不懂,陆晨安又招了招手:“过来,歆歆。”
她怔了怔,回过神来,抬头看了他两秒,却拿着干毛巾转身走了回去。
床头上就有插头,她拿了吹风筒,坐在床头上吹着头发。
陆晨安看了她半响,然后抬腿走到她的身侧,伸手拿过她手上的吹风筒:“我来。”
时隔两个多月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她的头发已经重新长出来了,披肩的长发。
她刚才不过是吹了十几秒钟的时间,头发只是干了一半,里面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干。
陆晨安抢过她的吹风筒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往里面坐了一点,转头看向他,伸手重新拿上了吹风筒:“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