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林盈袖也信不过,叫小燕和周佩家的拿了被褥和一应用的家伙悄悄送到家庙里去,又寻了两个媳妇在那边照料着。
连产婆也预备下,一旦发动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另外也悄悄命人问了林蕴玉,林蕴玉是有些左性儿,但也不是和糊涂不堪之人,她已经是太太,又有自己的子嗣,就算名分上差一些,将来宝哥儿继承爵位,难道还会亏待了她这个生母?
下人到夜里才来回话,说林蕴玉手上伤的的确厉害,不过她们悄悄带了大夫过去,用了上好的药。又吓唬了家庙里的姑子们,她们必定不敢怠慢。
周佩家的悄悄和林盈袖说道:“那边小太太再三起誓,她没害过大太太,我瞧着也不像撒谎,若说起来都下了蛊,换旁人早把证据扔了还来不及,怎么反倒留在屋里呢?”
林盈袖点点头,只说长房的事儿她们就不去操心了。
晚上想着老太太心情烦闷,便叫厨房做了两道可口清淡些的小菜,亲自送老太太屋里去。
老太太惦记着自己未出世的孙子,哪里吃得下东西,看见林盈袖来,招手叫她身边坐下,也没精神说话。
林盈袖陪着笑脸,“方才听见奶娘说宝哥儿也不爱吃东西,想必是见着祖母不爱吃,也不好多吃罢?”
说着将才做好的四喜酥端来,劝道:“好歹尝一口,您若是倒下了,那大房的小太太肚里的孩子也该跟着着急了。”
老太太闻言才吃了些东西,仍是愁眉不展,不是她是非不分,长房子嗣凋零,蓝氏一心要按照家法处置,就没想过她儿子子嗣艰难?
“知道消息,我叫人去家庙看过,大夫也说胎像安稳,她若是留在家里和大太太置气反倒不能好好养胎,倒不如在家庙里清清静静。横竖大夫产婆奶母子都准备着,小嫂子这是二胎,比头胎好生些,您只管放心。”
老太太听说才放下心来,“今儿你是没见大太太那个气势,若非是有孕,只怕得拉我面前把小林氏给打死了了事。”
老太太要保住林蕴玉,蓝氏便说要去皇后跟前递牌子告状,说老太太纵容家中偏房谋害正室。
我朝一向重规矩,嫡长为尊,真闹上朝去那还了得。
林盈袖微微皱眉,兴许老太太添油加醋,不过依蓝氏的性格,要这么做也在情理之中。
事情到底如何,还得待细查,只是她不好替林蕴玉说话,只得说:“还得等大老爷回来再说,毕竟小嫂子是大老爷的人。”
大老爷对蓝氏颇为敬重,加上人证物证俱在,林蕴玉只怕不好开脱。
好在林蕴玉是有子嗣又怀着身孕,父亲又是正二品大员,深得当今器重,想将她休弃,只怕也是不能够的。
宽慰了老太太一番,林盈袖才告辞家去,裴垣今儿被两个孩子折磨的头疼,这两个一直在屋里捉迷藏,一会儿打翻了香炉,一会儿叠了茶盏。
好容易熬到这两个累了,官哥儿又哭闹了起来。
往常有林盈袖哄着,今儿林盈袖去了上房宽慰老太太,没奈何只得学着自己哄孩子。
林盈袖回来一家子才开饭,用过晚饭,让奶娘把孩子们都带下去,每日请安之后只下午才许到林盈袖屋里。
“我才知道你每日在家带孩子是何等的辛苦,还要照顾好老太太,妯娌也要周全。我以往想着你在内,有了委屈我替你撑腰就好,不曾想你每日这样累。”
林盈袖听了这话,也宽心不少,她倒是觉得其乐融融,孩子们素日顽皮,却也有不少乐趣。
老太太又是个明事理的婆婆,就是妯娌之间有什么嫌隙,大家明面上还得过得去,也没什么多大的冲突。
只是他们原本计划着搬家,因蓝氏的事儿耽搁,眼看又到了端午,端午之后就是老太爷七十大寿,过后便是夏日里又热,只怕得过了中秋方才能搬家。
“还有一件事情我忘了和你说来。”
成王前几日找到裴垣,说他的义妹看上了裴建章,想做个平妻。
这事儿裴垣不好拒绝,王府那边姿态极低,说只要裴垣答应,便和皇上求情,给陆姑娘也求个郡主县主什么的,不会低了裴家的门楣。
成王虽然不得当今待见,但总归是皇室宗亲,加上又是小事,这个面子当今还是会给的。
林盈袖不喜欢陆姑娘,莫说做平妻,就是做个通房也一万个不乐意。
“咱们儿媳妇过门才多久?这不是明摆着打长公主府的脸面?况且这门亲事也是翁主娘娘做的保山,您的前岳母,这种得罪人的事儿我可不做,老爷喜欢您自己做主便好。”
裴垣自然没有这个意思,徐氏这个儿媳妇他还是比较满意,再说平妻是正室不能生育才娶来,且是正妻已经到了不能生育的年纪才能娶,否则就是公然和亲家过不去。
看成王的意思,裴垣不答应只怕是要求当今赐婚。
“横竖老爷就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随他们闹,就是当今下旨,我们家娶家来,大不了打发到庄子上,远离了这个惹祸精。”
什么人都敢得罪,真嫁过来,迟早给裴家惹祸。
那陆姑娘是铁了心要嫁给裴建章,不但每日到学里送东西,有时候还跟着马车送到侯府门口。
没几日功夫,徐氏便知道了,亲家太太那边亲自上门试探。
林盈袖本就不喜欢陆姑娘,对长公主那边自然也是这个说法,家里这才没闹出什么事儿来。
送走徐夫人,林盈袖想着多半徐氏心里有什么,才会让娘家人上门问,便亲自过去安慰。
徐氏早晨都在议事厅上处理家务,中午吃了饭必定要午睡一会儿,刚才送走徐夫人,才回屋去想必还没睡下,才走到门口。
就听见里头一个小丫头的声音说道:“咱们这位太太又不是正儿八经的婆母,您肯以礼相待,她必定也不敢对您如何,何必劳烦太太上门问呢?”
徐氏答道:“正因为不是嫡亲的婆母,有些话才不好说,况且她待我也没坏心眼儿。若是她想为大爷娶平妻,我去说只会说我不贤良,反倒让她抓住了把柄。”
林盈袖一听这话,只觉有些头晕目眩,原来这徐氏在自己面前做小伏低都是怕她抓住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