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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锦绣庄园
    当年当庄经赤大奶亲手接生的不仅仅权梦飞一个婴儿,还有珍姑、兰姐、月姐和春丫。只是她们都比权梦飞大,有的大二三个月,有的大五六个月,还有的大头十个月。他们出生时正赶上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三年自然灾害,是新中国成立后最困难时期,人们吃不饱穿不暖,长期处于饥饿半饥饿状态,就连最高领袖都勒紧裤带和全国人民一道共度难关。权梦飞常听母亲讲,荒年时,尽管家里还没有断顿到揭不开锅,但还是靠自家宅基地上几棵大蕃瓜添补伙食才形成充足的乳汁哺育了自己长得白白胖胖。
    家乡的水土养育着家乡的儿女。打从权梦飞记事时起,发现自己所在的家园非常美丽漂亮。一条南北走向的灌溉总渠穿庄而过,宽阔纵深的河水就像一条长龙南北贯通直奔大海,冬日冰封河面,平时碧水川流。它原本是在一条流淌着的天然小河上人工开挖成的宽阔河渠,渠床内侧长满浓密的芦柴,供当地人编织睡床的芦席和囤积粮食的踅子。渠床外侧长满高高的茅草和粗壮柳条,柳条用来编织箩筐、簸箕和篓篮,茅草则是庄户人家建房时铺盖屋顶的上好材料。渠堤堆面上道路两侧则生长着一行行高大的德国槐树,形成一条美丽的林荫大道。
    村庄前一条东西走向的大河,像白练一样横穿总渠互成十字架型。仅渠东一侧的河堤,河面长就近千米,宽约十余米,河深能有五六米。也和灌溉总渠一样,河床两边生长着高大柳树和粗壮柳条,河床内长满芦柴,只是河北岸呈阶梯状,一般为二至三个阶梯,每层阶梯能有一米多宽平面,一是保证每户人家能收割到更多的芦柴,二是让人们到河水边洗刷担水更能方便些。当然任何事物都有其两面性,有方便就会有麻烦,宽软平整的阶梯平面也为青年人犯错提供了河床。也就是有一年春夏,有一次生产队里庄西头的铁柱到庄东头二凤家玩耍,帮她家抬水,两个人抬着水桶一起来到了河边,原本抬水是件很正常的事,只是两人都十**岁正在青春年华,性朦胧异性相吸非常强烈,看到河边无人,便在初长成一人多高的绿色芦柴遮掩下的阶梯河床上偷偷发生了性关系。青春萌动,激情四射。事不凑巧,竟然一炮中的,结果二凤因此怀上了。十月怀胎,瓜熟蒂落,生下了私生子。临盆那天,正值生产队劳动人员经过她家房屋旁边,只有小凤妈和赤大奶在屋内忙碌照应。只听得二凤哭叫得声撕力竭,路过的人都以为二凤得了急病,但也有少数妇女识得是女人生孩子的特征,只是谁也闭口不说,假装没事人一般。因为是私生子,当然也就没有活成,活生生一个白胖小子被扔进庄后的黑土塘里。二凤也因此落下了骂名,被人指指戳戳,第二年就远嫁给了邻村一位很不般配的小伙子。
    想当年,人们把开挖大河的泥土推到离河北沿一百米处堆放成统一高度和宽度作为宅基地。据说还是在生产队里几位长辈们的上精心规划下,每户人家一份屋基地和自留地,加起来不到亩把地。现在看来规划得非常科学合理,可以说是日后集体农庄和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基本雏形。一个村庄三十两户人家,所有房屋都在东西一条线上,地基高度一平,房屋高度一齐,基本上都是土墙茅草屋脊,少数条件稍好的人家为砖墙根基或半砖块墙面。每家房屋前都留有一块正方形打谷场,也在东西一条线上,平整高度基本一致。打谷场南边便是一条一米多宽东西走向的人行大路,西南角紧靠路北边都砌着猪圈,而紧靠路南边的则是茅厕,与猪圈刚好对齐。一条羊肠小道路紧贴猪圈茅厕东侧直通到大河边,便于人们往来于河边洗刷,担水,浇田灌地。
    每家宅基地连同自留地周围都生长一圈高大树木。也许是统一规划,也许是农户人家自觉约定俗成,临河北岸在芦柴草丛中全都生长着垂条杨柳,阻挡着每家自留地的水土流失,南北田界由深黑色榆树隔开,省去多少纠纷,保证了邻里之间和睦相处,喜相往来,而房屋后都为青一色德国槐树,有的人家也在屋前路边栽有枣权桃树梨树等。若是空中鸟瞰,在树木映衬下,每家田亩都呈长方形,居家房屋就坐落在这长方形的最北端,既自成一体,又相互紧联,整个村庄就如同是一块块小方格拼织成一幅大花园。一遇春夏初秋,田地绿油,树木成荫,鸟巢累累,白鹭成群,百鸟鸣唱,翔飞林表,炊烟袅袅,蓝天白云,好一派田园景象,无须修饰点缀,自然风光,美景如画。只可恨写书人知识嫌少,不能生动描绘勾画出这迷人美景。
    彰显公私分明,河北岸是居家住户,河南岸则是生产队社场和集体大田。也和庄户人家的房屋坐落结构一样,社场含有房屋和打谷大场,占地三亩多。在大场的西北角紧靠河南沿盖有十三间茅草房屋。其中,坐落在场西边面东三间,为最近新盖房屋,略显高大一些,专门用来存放花生、绿豆、红豆、荞麦等精粮。在它的南边则是并排猪舍和一个宽大的牛汪塘。坐落在场北边面南分别两座五间房屋并排相隔。东边五间专门用来存放稖头、三麦、黄豆等主粮。西面五间为最早的五间茅草房,略显老旧,再分西头三间为养牛棚舍,东头两间为榨油间和锅灶间,内有油榨和三灶锅台,专门用来榨油、烧煮猪食饮料和奉年过节杀猪做粉条烧水之用。偶尔人们也会在这两间里开会议事,听说书人唱书。农庄人最喜欢听书了,往往一听就是一个通宵。
    整个大场周围也全都载长着柳树榆树和毛竹,把硕大的社场与广袤田野分隔开来。粮田数百亩,一望无际。田野间水渠纵横,河溪蜿蜒,鱼塘零星,常有野兔野鸡出没,农户人家豢养的土狗牲畜也时常嬉闹穿梭于田间地头。隆冬时节,常会有家狗在田野里交配锁连在一起——俗称“狗连担”,这时要是被庄上两个有名的活宝青年青松和喜贵碰上,准要闹出一场笑话。他们俩便会用棍棒追打着两只正在连担的公狗母狗,打得它们原地打转想跑也跑不开来,或是用扁担从两只连担在一起的公狗母狗下身连接处抬起,疼得它们汪汪只叫。初谙事务的大姑娘们便会羞红着脸跑开躲避,而过来人中年嫂嫂婶娘们就会笑骂他们两个缺德鬼。哈哈,这是题外浑话,在此一带而过。(都是因为要满足3千字惹的祸)
    根据史料记载,古时候古黄河曾有数次改道夺淮,将这片原本肥沃的土地冲刷湮埋成贫瘠的盐碱沙地,生态环境遭受到严重破坏,粮食生产和人们的生活水平长期低下。新中国成立后,在集体号召组织下,人们开始改天换地,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在向庄稼地里追洒淤泥和猪臊粪的同时,每年冬春季节,都要深挖河塘,把埋藏在土地深处的黑土挖出来覆盖到田野粮田上。挖黑土是项很苦很累的劳动,特别是挖到最深处,都是生产队里的强劳力赤脚站到渗有冰水的最底层,把脚下的黑土一锹一锹甩到上一个台阶,再分别由其他劳力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相互衔接着上传甩到数米深的塘面上。一个冬春最多也只能开挖二三个深塘,人们便又开始全力忙于春耕生产了。只不过,这是人们自己总结寻找出来的改良土地的土办法,尽管他们也看到劳作后所带来的丰收喜悦,但还根本谈不上科学有效,仍然停留在靠天吃饭的原始生产方式上。每遇到大的旱情涝灾之年,人们总是束手无策,特别是夏秋季节暴风雨来临时,往往会把整片稖头刮倒,遍地红薯淹没,本是主产的三麦、稖头和红薯,还有少许其它杂粮就会受到影响造成大减产。但是,庄稼人就是这么执着,一代代,人们改造自然战天斗地的信念一直没变,干劲丝毫不减,依靠自己的智慧和双手,在坚忍不拔地一步步一笔笔精心描绘着自己的美好家园。 直到四五年后,七十年代初期,上级专门从上海派来一名水稻专家,指导当地农民旱改水。大兴水利工程,把原先种植的稖头红薯基本改种成水稻,流水才将遍地盐碱冲刷殆尽,土地渐变肥沃,粮食稳产高产,人们生活水平有了质的改善,温饱吃饭问题得到了彻底解决。
    当然,当年改造后的田野庄稼还是给人们带来了无限喜庆快乐。春暖花开时,油菜花开漫地黄花分外香,荞麦盛开遍野银装,三麦禾苗红薯藤蔓碧绿无垠,稖头高粱又是一望无际青纱帐,庄稼成熟时节麦浪翻滚,金黄灿烂,丰收时则粮食堆满场。
    四 美好周桥
    听说赤大爷要当生产队长,全队的后生们可高兴了。一是赤大爷赤大奶一家在队里人缘一直很好,人们都喜欢帮忙,但更主要的还是这些后生们都是冲着苹姑而来,因为苹姑人长的漂亮,蛾眉大眼苹果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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