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哥给你接风,他视你为英雄归来,大张旗鼓在酒店为你包了几桌,弟兄们理解你的心情,故意说些无关紧要的高兴事。 你坐立不安,独自悲伤。海哥说那就洗个澡吧,你点头同意。自从麦丹妮走后,你有了一种洁癖,总认为即使每天洗澡也洗不掉身上的污垢。海哥给你在宾馆开了房间,你坚持要回家。海哥只好开车送你去家。
八个月来第一次回到家,望着卧室里尘封的双人床,你有一种隔世的凄凉。你和麦丹妮从来没有举行过婚礼的结婚照依然挂在床头,她的笑永远定格在了那儿,你用手掌擦去相框上的尘灰,你在冰冷的玻璃上来回抚摸,但你知道,那种感觉再也没有了。无情的现实让你开始怀疑你是否还活在阳世,你开始相信那天晚上你是和麦丹妮的鬼魂在交欢。
你忽然记起了什么,你出去打开大门,你恨自己怎能轻易忘了麦丹妮呢,怎么连她还没回家都忘了呢。望着路灯照耀下无尽的黑暗,你在心里大声喊:麦丹妮,你在哪里?
进了屋,和衣躺在床上,拉灭灯,闭着眼睛你期待麦丹妮和你再次相聚,不管是在阴间还是阳间。迷糊中, 那熟悉的脚步声来了,你的心开始狂跳不止,你感到那熟悉的**慢慢近了,她的手在黑暗中寻找着,你一动不动,连呼吸也停止了,你知道鬼魂容不得惊吓。她摸到你后似乎怔了一下,她的手慢慢上移,终于摸到了你的脸,她的手是那样冰凉,你知道一定是在外面冻坏了,你再也装不下去了,你猛地坐起一把抱住她,你把她越抱越紧,你开始呜呜哭出了声:“求求你麦丹妮,别离开我,求求你别离开我......”
她在极力挣扎,力气大得惊人,她挣脱你夺门而去,你不顾一切追了出去,你终于抓住她了,在她回过头来的一刹那,借着路灯你看到了另一张面孔,那不是麦丹妮,那是‘噩梦’。
你疯了似的把‘噩梦’拖进屋里,把她狠狠甩在地板上,你摸索着拉开灯,灯光刺眼,你不敢面对那张可怕的脸。一切太突然了,你觉得这绝不可能,你狠劲砸自己的头,你开始慢慢回想那天晚上的所有细节。那天晚上你确实醉得一塌糊涂,你也不记得麦丹妮和你说过什么话,你也没有看清麦丹妮的脸容,而且那些过程也确实不像麦丹妮所为,而且第二天早上你确实看见过‘噩梦’......你不敢往下想了,这样想来太可怕了,但这又是多么合情合理,难道那天晚上你是和‘噩梦’**?你感觉一阵恶心。
你有一种立刻杀了她的冲动,你恨麦丹妮死得多不值,你恨她那样无情地惩罚了你,代价却是这样滑稽。一个疯女人,再加上你一个醉鬼,你们用天下最荒诞的行为轻易把她送到了另一个世界,阴阳相隔,她再也不会和你争争吵吵了。
你努力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她一直低着头站着,你细细打量她,她穿的衣服还是麦丹妮送她的,就连那盖头也是麦丹妮的,还有鞋子......你猛然看到她隆起一个很大的肚子。她怀孕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你觉得胡思乱想没有任何意义,你觉得有必要和她好好谈谈,你故意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问道:“你知道你怀孕了吗?”
她睁大眼睛,茫然地望着你。
你知道,她是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的:“我给你找个住的地方好吗?”
她终于点了点头。
你需要一个过程来面对这可怕又可笑的荒唐事,你不敢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怀孕了,但凭直觉,你百分之百相信她是怀孕了。现在唯一让你想不通的是孩子是谁的?难道是那天晚上做的孽?你再也不敢往下想了,你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一切,你不知道该怎样处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