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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是女的纠缠不休
    裤裆村族长祁天明的疯情既没有恶化,也没有好转。 人们仍然在关注着选举新族长的事。村头村尾,茶馆赌场,学校连锁商店等处都在议论着,揣测着;谁会有幸地被选为族长呢
    中午时分,天气有些暖和,天上飘着几丝白云,一行白鸳人字型地排开,正向北飞去。此时,正是人们吃饭的当儿,一个老人神神秘秘地向裤裆村小学走去。
    学校离村庄有一段路,老人走在路上东张西望的,他的手上提着两只活腾腾的螃蟹。他是去学校找狄小毛。
    这位老人叫祁海。一副老城恃重的样子。仅五十三岁,就儿孙满堂了。本来他可以不干活在家养老了,但他坐不住,还是要干活。他说是劳动的命,一闲着就会生病。这时祁海推开学校的铁门,走到狄小毛的宿舍门口。
    狄小毛正站在屋中,榻前坐着一个姑娘。祁海老汉认识她,她是捏顶上祁光的女儿祁娆。这女子懂事,好学,聪明,内向。他心里纳闷:“这个时候她怎么会在狄小毛这里。”
    原来在一个小时前,一向沉默寡言的祁娆自个儿来到狄小毛房间,使狄小毛莫明其妙,一般说来,祁娆她们谁有事找狄小毛,都是一起来的。狄小毛见今天只祁娆一个人来,很感到意外,觉得将会发生什么。
    这段时间,狄小毛自己也弄不清楚,好像自己交了桃花运,尽是女的与他纠缠不休,在他百感交集,晕头转向之际,他常提醒自己:“不能为儿女情长,使自己英雄志短,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他除了看准姜媛和祁巧巧母女俩外,再不敢轻举妄动。他以教姜媛母子俩学英语为名。频繁地出人于姜媛的家。这时,见祁娆来找自己,意识到将和情字又有关,在心里不禁筑起了防线。
    祁娆既不像祁美竹那样泼辣,大胆,也不像祁巧巧那样没有头脑,胸无城府。她知道,她们三个姐妹都很喜欢狄老师,但她不知道狄老师会喜欢哪一个。她深信自己属于有貌有才的姑娘,虽出生在一个普通农民家里,但她自认为今后一定会像金凤凰一样从裤裆村飞出去。
    她今年已经二十岁了。二十岁,对于姑娘们来说,是个危险的阶段,这个年龄,她们在心中会设立各种各样的白马王子,不管未婚已婚,只要被她们看中,就会紧追不放,甚至勇敢而热烈地,凭着一时冲动,而委身于你。直到她们的幻影破灭了才真正地认识这个世界,渐渐地从危险期走向成熟期。
    祁娆当然也不例外,她知道祁美竹和祁巧巧已经用各种不同的方式与狄小毛单独交往,似乎都获得了狄小毛的好感。祁娆可以在狄小毛表现出的每一个眼神和语气中,看出狄小毛对祁巧巧和祁美竹情有独钟。她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她不能等闲视之,也必须主动进攻了。这就是祁娆要来找狄小毛的主要原因。
    选举族长需要竞争,但追求爱情同样也需要竞争。
    学生刚刚放学,狄小毛刚提起饭盒,祁娆就出现在门口。狄小毛见状,停住了将要迈动的脚步,招呼祁娆进来。祁娆显得比平时更加礼貌有节,对狄小毛说:“你准备去吃饭”
    “没事,你有什么事”狄小毛说。
    “我只耽误你几分钟,行吗”祁娆说。
    “怎么不行,就是耽误几个小时,能帮你解决问题也值得。”狄小毛既有男子汉那种大方,也有一种玩笑的成份。
    祁娆走了进来,开门见山地对狄小毛说:“狄老师,我认为爱情是含蓄的,浪漫的。她像诗情画意般的温馨。每一个人去表达爱时也应该是含蓄的,浪漫的,你这么认为吗狄老师”
    “怎么你中午来就是为了和我谈讨爱情”狄小毛有些惊讶。
    “当然不是,当我要向你讲出藏在我心中许久的一句话时,我首先向你表明我对于爱情的观点,因为我在非常被动的情况下去向你表达我心中的秘密。”祁娆说得很动情,狄小毛第一次听她这样热切的话。
    这时,祁娆又继续说着:“狄老师,当我说出我心中的话时,不管你爱听还是不爱听,请你都认真地回答我。因为我这一生只对你一个人说,好吗”
    狄小毛点点头。
    祁娆的脸涌现着浓酒般的激情和纯真,一句一句地说:“狄老师,我爱你,我愿意嫁给你,海枯石烂,永不变心。”
    狄小毛呆住了,这不但是一种求爱,也是对生命的托付。狄小毛的喉咙好像被什么粘住了,一下子发不出声音,他看着祁娆,见她的眼睛正火辣辣地盯着自己,那是期待,那是恳求……
    狄小毛好不容易才理了一下思路,柔声说:“祁娆,请你冷静,求爱是你的权力,你可以不负任何法津责任,也可以不负任何道德义务。更不会要去负爱情的承诺,知道吗”
    “不,我说过,我一生只有一次这样的追求,只对一个人说出这样的话。为了爱情必须付出代价。”祁娆振振有词。
    “祁娆,你别激动,我只不过是个乡村教师,目前,我还没有去考虑这个问题,我还没有具备去接纳少女的情和爱的条件。”狄小毛在回避,在谎言。
    祁娆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狄小毛,燃烧着的情爱之火,似乎要把狄小毛隐蔽的心吞没,但她的心里又涌出一股冰冷的浪,泪水充满了眼眶,面前的狄小毛似乎变成了浮于空中的影子,她便咽着说:“狄小毛,请原谅我不称呼你为老师,我始终把你当成我青春的偶像,学习的导师,生活的知音。可是,你却辜负着我,也辜负着你自己。你明明知
    道:站在你面前的三个少女,只有我才能使你的生活丰满,只有我才能使你变得更加充实,只有我才能使你的青春更加风发,只有我才能使你的人生无悔。可是你居然践踏了爱情,去追求那海市蜃楼的东西。你不敢承认对我的爱不要紧,你不接受我的爱也可以,可是你却在欺骗自己,说什么我目前不考虑这个问题。请问:当你站在祁巧巧的面前,当你站在姜媛的面前,你又将投去什么样的目光呢那时你是否也不考虑这个问题还有,当你单独和祁美竹在一起时,当你抱着祁美竹上榻时,你的头脑又在考虑什么呢你是否出要我像她们那样脱光衣服躺在你的榻上,你才肯去考虑这个问题呢……”
    祁娆说得有些回不过气来,她痛苦地用手支撑着榻铺,稳住自己已晕眩的身子,同时,又有一丝愤怒,一丝无奈一丝失落,她幽幽的哭声填满了空间。
    祁娆的话是出自内心的,但太尖锐了。狄小毛一时竟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面前这位柔和温顺的姑娘竟有这样刚硬的话语。他有些困惑和无措,他如同一个小学生受到老师的惩罚,又似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受到父母的斥骂,更像一个走错了路的教徒面对着菩萨,他此刻在忏悔吗或是暗自在对菩萨嘲笑
    祁娆的哭声消失了,泪水干了。她在哭泣声中平静了下来,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一下虚软了。她六神无主地看着狄小毛,轻轻地坐在榻沿上。狄小毛没有说话,他无话可说。
    正在这尴尬之时,祁海老人提着螃蟹出现在门口……
    狄小毛和祁娆同时将目光移到门口,祁海咧着嘴,笑着脸向他们点点头。祁娆从榻沿上站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她搓着手正想离去,祁海早开口了:“小妹子,我找狄老师有些事,能给我一个方便吗”
    祁娆趁机走出狄小毛的房间,轻轻地说:“你们谈吧!”
    狄小毛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他的耳膜里仍然回荡着祁娆那尖锐的话语,他心中打了无数的结,这些结紧紧勒着他,痛苦总是那么细长地痕迹。他又像当头被人打了一棒,震动得有些麻木。
    他又不得不承认祁娆的每一句话都是肺腑之言;他也不得不承认祁娆的每一句都是事实:他们心自问:自己真的变了吗自己真的势利了吗自己真的在糟蹋爱情吗正当狄小毛在胡思乱想之际,祁海已经跨进了狄小毛的宿舍,打断了狄小毛的思路,说“狄老师。”
    狄小毛这时才镇下神来,突然感到肚子饿了,记起了自己还没有吃午饭。他看看祁海问:“老伯,你有事吗”
    “是有些事。你还没吃那太好了,把这两只螃蟹煮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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