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小毛看着马秀春说:“我想做一条裤子。 ”
“好的,我帮你量。”秀春的妹妹秀秋抢先地说着,就拿起软尺子。
狄小毛一看就知道这两个姐妹的性格各不相同,姐姐一定性格内向,文静含羞,而妹妹的性格则外向,活泼娇艳。狄小毛见秀秋要为自己量身裁衣,就说:“不急不急,我第一次来你们的店,先看一看,比如你们门外的那几个‘春秋裁缝店’写得太差劲,谁写的为什么叫春秋裁缝店”狄小毛一下子问了几个问题。
马秀秋说:“哦,是这样的,字是委托村长祁永刚先生叫人写的。关于为什么叫春秋裁缝店,因为我姐姐叫马秀春,我叫马秀秋,我们取了名字的最后一个字作为裁缝店的名称。这样好听吗”秀秋很谦虚地问。
“这样说来倒有几分意义,不错不错,只是字差了点,你们是祁文道的女儿”狄小毛问。
“怎么,你知道我妈妈你”马秀秋说。
“我是裤裆村小学教师,叫狄小毛。”狄小毛自我介绍。
“哦,你就是狄老师。听妈妈讲过,妈妈还住过你的宿舍,还听说你的书法很好。裤裆村过年过节,结婚祝寿,你都为他们写对联,是不是”
狄小毛笑了笑,点了点头,说:“农村人朴实憨厚,但他们又喜欢门府,所以偶尔为他们写写。”
“那我们也请狄老师帮忙,为本店写一个招牌,好不好”马秀秋说。
狄小毛迟疑一下说:“好吧!我重新为你们写一个。”
“那太谢谢你了。我们也免费为你做这条裤子。”马秀秋说。
“那怎么行,你们开裁缝店是生意人,我写字是业余娱乐的。怎么能相提并论工钱是要算的。”狄小毛认真地说。
马秀秋一下子对狄小毛好感起来。她也大方地说:“狄老师,我们先不谈钱,来,我为你量一下,合身最要紧。”
秀秋说着已经走近狄小毛,不禁又说一句:“你是标准的体型。”
狄小毛笑笑,没有吭声。
马秀秋把软尺子围住狄小毛的腰身,然后移动臂部,滑到大腿。这时,马秀秋在不经意中一只手碰到狄小毛双腿间的那物。两人都不禁地双目汇集在一起,各自的脸上都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狄小毛在春秋裁缝店挨到了九点方回到学校。他临走的时候,马秀秋对他说一句话:“狄老师,我有空去你学校玩,行吗”
狄小毛看着这位娇艳可爱,姿色迷人的城市姑娘,心中不禁怦怦作响起来。男女间的交往是非常微妙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语,一缕微笑都能引起对方的思索和波动。马秀秋对狄小毛的好感和热情使狄小毛有着某种说不出的激动。他说:“欢迎啊!虽然小学是小朋友的天地,但也欢迎你这个大朋友,不过最好在下课的时间,”狄小毛带着幽默的语气。
“白天我也忙。我晚上去,也把你裤子做好后送去,顺便也去取你为我们写的招牌,好不好”马秀秋兴致勃勃地说着。
狄小毛摘下眼镜,点了点头说:“一言为定。”他想用眼神向马秀秋送去一种异性的期待。这是狄小毛多少日夜以来的空虚和寂寞,痛苦和烦躁后所流露出的光芒。他需要与人对话,他需要与人交往。他无法独自听室自乐,他不怕孤独,但他害怕孤立。他认为孤独和孤立不一样。对人的孤独是一种崇高美,是一种超然脱俗,是一种心境,而孤立则是一种处境。所以他需要朋友。
他在回学校的路上,仍然回味着在和马秀秋每一句话交谈的意境。他慢慢地琢磨着这两个女子的心境。
明月当空,如同一个银盘,有时似乎是因为寒冷躲在了云层背后,使大地变得更加灰暗一下来。狄小毛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影子在路旁随着他的走动而在移动着。他在临近学校大门口时,发现有一个人影龟缩在门口。狄小毛犹豫一下,心里想:是谁这么晚了在等自己。
狄小毛加快脚步,为了给自己增加胆量,大声地问:“是谁”
“你是狄老师吧!我是歪头婆啊!”原来是裤裆村鼎鼎有名的四大婆之一的歪头婆。
狄小毛舒了一口气,他近来不知怎么的总有点心虚,总担心有人突然对他怎么样。他常常提防着。但他不知道又病又痛的歪头婆找自己有什么事。狄小毛心里想着,还是先打开铁门,请她进去。他把歪头婆带到自己的宿舍。
歪头婆有些哆嗦,那是寒冷的缘故。她的脸色始终挂着一种病态,但并不难看,狄小毛通过这张脸庞可以推测她年轻时代的娇美。狄小毛知道她和裤裆村的第一犁手祁之放的交往。她和祁之放的艳事可以编成一段色情的评话。遗憾的是祁之放既没有当裤裆村族长,又死于火灾,而歪头婆的丈夫长期在外打石头,很少回来,歪头婆也很少提起丈夫,不知是什么缘故,虽然歪头婆又病又痛,但她风流如初。这出许就是她被裤裆村人称之为四大婆之一的天资吧!
屋内的暖气慢慢地排遣了身上的寒冷。狄小毛较为礼貌地让歪头婆就坐在床沿上,然后问:“歪头婆,你找我有什么事”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你。”歪头婆显得很难为情。
“不要紧的,我都睡得很晚。”狄小毛说。他确实是这样。有时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歪头婆的光临并没有使他感到厌烦。他闲着,空着感到寂寞,正需要有人找他,与他谈话,找他办事。今晚歪头婆来找他,说明人们还没有忘记他,这使狄小毛有些沾沾自喜起来,所以他对歪头婆的到来显得比较热情。
“狄老师,是这样的,有一件事求你为我作主。这事裤裆村人都不知道,请你为我保密。我怕被人笑话。”歪头婆一下子忧心忡忡地说着。
“什么事说吧!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狄小毛显得很同情的样于。
歪头婆遗憾地说:“我的那位长期在外面打石头的丈夫要和我离婚。你看,都老夫老妻了这成什么事”歪头婆忿忿不平起来。
狄小毛迟疑一下,心想:歪头婆要离婚他不知道歪头婆的丈夫长得什么模样,但一个打石头人不会是个斯文的人,那么他为什么要和歪头婆离婚外面有新的女人根据歪头婆的年龄,她的丈夫一定也已经五十多岁了。五十多岁的男人不算老,但也这么风流吗狄小毛的脑子里拂过了种种推测。他问:“他为什么要和你离婚你不想和他离婚吗”
“不离也得离,这是我早就料到的,他都不会家,只给我寄生活费。他身边一定有一大笔钱。我了半辈子依靠谁”歪头婆苦楚地说着。
“是啊!夫妻一分居,就没有了感情。歪头婆,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狄小毛说。
“狄老师,这里没有别人,你是读书人,你就问吧!”歪头婆知道狄小毛要问什么事。
狄小毛说:“会不会你和祁之放的关系被你丈夫知道了,他一气之下就要和你离婚”
“他早就和我没有感情了。他不知道我和祁之放,但他一定想我会和许多男人上床。他始终认为我是一个放荡的女人。他很记恨我。也很记恨他的父亲。所以他都不回家。”歪头婆平淡地说着。
狄小毛听歪头婆这么一讲,知道她一定有一段不寻常的经历和遭遇。于是,他问:“你的丈夫恨你,也恨伽的父亲,这又为什么”
歪头婆说:“狄老师,我这么大年龄,也不怕你笑话。”她理一理情绪,然后慢慢地向狄小毛叙述起来:
“我年轻时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子,眼睛长得水汪汪的,很惹人喜欢。只是身体有些弱。但人们都把我比作<红楼梦)中的林妹妹。一个算命先生称我浓眉纤纤,宛如一弯新月,细腰软软,酷似一丛弱柳。自古红颜多薄命,一点不假。十八岁那年我被一个年轻兽医调戏,他想强奸我,但没有得逞。后来我嫁给了现在的这个丈夫,我还没有过门就上他的家。他的父亲年轻时就丧偶,与儿子相依为命。他见我色好貌美,一次暴风雨中,他瞒着儿子强暴了我。因为他是我公公,我不敢反抗。